蘇阮阮的聲音,軟得像一團棉花。

秦慕北站在門外,聽見這小動靜,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腦袋裏似幻燈片一般的,閃現著他抱她、她親他的畫麵。

“進來啊!秦隊!”

汪洋側頭,眉頭忽然一挑,小聲地嘀咕到,"是不是得解釋解釋,什麽抱啊、親啊、舉老高的那些事兒。”

“汪洋你……”

“哎呀!我不辛苦!”

汪洋一點都沒留給秦慕北罵他的機會,轉身麻溜地進了屋,秦慕北也不好在外麵傻嗬嗬地站著。

他輕咳了兩聲,大步地走了進去。

再看到坐在病**的蘇阮阮時,他突然機械般地舉起右手敬了個軍禮。

“同誌您好,我是哈成軍區的指揮官秦慕北,我代表軍區領導感謝你的奮不顧身,你的勇敢是我們所有同誌學習的榜樣。”

汪洋;……

“啊!”蘇阮阮被秦慕北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她還以為秦慕北也會像汪洋那樣,結果是截然不同的性格的兩個人。

“您,您好!長官!”蘇阮阮也禮貌地回了個禮,“我叫蘇阮阮,請多多關照!”

嗯……

不對?

什麽?

秦慕北?

那不就是她換親的對象嗎!

上輩子,蘇阮阮並沒有見過秦慕北本人,當時為了給沈軍攢學費,她每天都在工作,直到聽說他出了意外也沒能見上一麵。

原來這就是秦慕北,此刻就活生生地站在她麵前。

蘇阮阮原本以為要嫁給一個素未謀麵的人,心裏多多少少會有些膈應,但見到他的那一刻,卻完全沒有一點討厭的感覺,甚至還可以說是有點喜歡。

這男人長得不僅比沈軍爺們兒,而且還有骨子正義感,要是放在後世,這麽man準保是小姑娘追捧的對象,哪還有她蘇阮阮的機會啊!

“哎喲我說你倆,這是打報告呢?”

汪洋見蘇阮阮許久不說話,秦慕北更是跟站軍姿似的一動不動,他有點看不下去,昨天那熱乎勁兒呢?難不成這倆人是跟他在這裝呢?

“對了,我特意買了糕點過來!”

自報家名後,見蘇阮阮的臉上沒有一絲觸動,秦慕北以為女同誌不好意思捅開這層窗戶紙,於是眼神四下地找著他剛剛買的糕點,一眼都不敢向蘇阮阮。

“秦隊!這不是我說你,慰問女英雄你不應該買鮮花嗎?”汪洋一邊說,一邊從牛皮紙袋裏掏出了一塊爐果,扔進了嘴裏,隨後走到蘇阮阮的床邊,將紙袋全部遞了過去,“隨便吃蘇同誌,別客氣!我們秦隊就是務實,是個過日子的人!”

蘇阮阮被汪洋逗笑了。

“這玩意是務實,就是噎得慌!我去打壺開水,你們聊!”

汪洋是個有眼力見的人,這兩人湊一塊跟木乃伊似的,那不還是因為自己是個外人不好意思嗎!昨天沒人的時候那親近勁兒,汪洋想想都起雞皮疙瘩,得給同誌空間,搞對象不容易!

汪洋提著暖水壺,順手還把門帶上了。

秦慕北聽到了關門聲後,整個人又緊繃了起來。

“秦指揮官!”

蘇阮阮輕聲地喊了一句,聲音酥酥麻麻的像是有電流劃過似的。“剛剛在客車上還真是要感謝你啊!要不是你在,我都不敢想後果,現在想想還後怕著呢。”

秦慕北板板正正的,坐在離蘇阮阮很遠的木凳上,盯著地麵說道,“那是我應該做的!保護人民群眾是我的職責!”

蘇阮阮剛才醒過來的時候,汪洋跟她聊天,她才知道自己是被噴了菌菇水的毒藥,不僅產生了幻覺,還做了些違背年代的舉動,汪洋雖說得委婉,但蘇阮阮還是憑著本能回憶到了一些畫麵。

想到自己的那些行為,還是挺難為情的,本以為救他的是個不認識的人,隨便寒暄兩句就算了,再沒瓜葛,可沒想這人卻是自己的換親對象。

但看秦慕北的樣子,應該是還不知道她是誰。

既然如此,就先裝一裝。

畢竟是一個女孩子,總不能上杆子跟人家說自己是過來結婚的,更何況按照重生之前的劇情,秦慕北是在登記當天收到緊急任務發生意外的,蘇阮阮還準備扭轉秦慕北的命運呢。

她堅決不能讓自己這麽英俊、勇猛的丈夫,像上輩那樣早早就沒了,更不能讓丁梨那賤丫頭隨了心,看她笑話。

但解釋還得解釋一下,她不想讓秦慕北誤會她的人品。

“秦指揮官,冒昧地問一下,在我中毒後,沒有對你做什麽過分的事兒吧!”

咳咳!

這個話題像點到了秦慕北身上的死穴,聽到蘇阮阮這麽一問,秦慕北瞬間被口水嗆了一下,兩聲低咳後,耳垂更是肉眼可見的迅速紅了起來。

過分?

秦慕北突然有些心慌,要說過分那應該是他過分吧,畢竟蘇同誌是中了毒的,而自己……

一瞬間蘇阮阮身體嬌軟的觸感,和嚶嚶的呢喃聲,充斥著秦慕北大腦每一處的神經。

“秦指揮官不說話,那肯定是我做了很多過分的事兒了,胳膊也是我撓的吧?”蘇阮阮先發製人,"但我想秦指揮官,應該不能跟我一般見識,畢竟我也是被人所害,要不然就改天我請你和汪同誌吃飯吧!"

蘇阮阮的嬌滴滴的說著話,傳到秦慕北的耳朵裏,像是撓癢癢一般,他忍不住嘴角翹起淺淺的弧度。

“秦指揮官!別光坐著,來吃一塊糕點吧,看你帶了這麽多來!”蘇阮阮在牛皮紙袋裏掏出一塊雞蛋糕,伸手遞了出去。

見狀,秦慕北忙從凳子上起身,走過去伸出手接。

當微涼的指尖輕碰到了蘇阮阮溫熱的手時,秦慕北一走神,糕點卻掉在了蘇阮阮的外衣上。

“啊!”

“不好意思!”

兩人幾乎同時說話。

秦慕北覺得自己太失態了,慌亂中看見了蘇阮阮身後櫃子上的紙巾紙,忙不迭地一手扶著病床,另一隻手伸過去去夠。

而恰好這時,早早就打好開水的汪洋推門而進,眼前就出現了一個錯位的姿勢,他慌忙地將門又關了上去,身體靠在牆上,拍了拍自己的砰砰直跳的小心髒。

嘴巴一撇,居然又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