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對於現在的夏婉楓來說,已經過去幾十年了。
但那天的驚惶依然讓她記憶猶新。
那天她以為家裏沒人,天氣太熱,她就打算洗洗澡,夏耀祖忽然闖進來,死命往她身上撲!
兩人力量懸殊太大,要不是夏耀祖打翻了水腳滑,夏婉楓又順勢一推,還真就讓他得逞了。
都這樣了,夏保國他們還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甚至因為夏耀祖摔倒受傷而責罵他,王桂蘭還在一旁假惺惺的打圓場,實則火上澆油。
那天明明那麽熱,她卻冷的心寒。
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沒有家,沒有親人。
這個家屬於夏耀祖,屬於夏春花,唯獨不屬於她。
所以後來的換親她沒有掙紮的接受,隻要能離開這個家,就算是嫁給個瘸子,老鰥夫,她都樂意!
那是當時的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脫身辦法。
現在再看他們,夏婉楓隻覺得不堪一擊,這些人,已經不再是她的陰影。
他們不配。
夏婉楓不想多說,葉庭海等人也不會不識趣的再提,就是夏耀祖想出來更難了。
夏保國和王桂蘭到處找人借錢,想給他贖出來,這都不幹夏婉楓的事了。
夏婉楓本來想在家待到暑假結束的,正好給陸小六和陸小五畫畫重點。
她曾經參加過這屆高考,不說曆史既定,也大差不差。
陸遠山突然來電話,請夏婉楓去部隊。
他代表的是上頭的意思,夏婉楓這次去,可不光是軍屬的身份,還有顧問的身份。
止血寶丹準備大批量的投入製作,需要夏婉楓這個開創者親臨現場指導。
夏婉楓給家裏好好安頓一番,趕往J市的第六軍區總部。
葉庭海和白麗蓉依然在劉家堡子待著。
等夏婉楓回京市的時候再接著他們一起。
……
陸遠山知道夏婉楓今天到,老早就起來打扮了。
對著鏡子又是梳又是洗。
跟他同住的戰友瞅著他嘖嘖稱奇。
三兒說,“誒呦呦,咱就聽說過女為悅己者容,原來男的打扮起來也不比女的差啊。”
陸遠山分配了單獨的住房,他嫌一個人住冷清,就沒去,這回等到夏婉楓來了,他才收拾了房子。
另一個戰友二虎齜牙咧嘴的換了個姿勢,說,“真好奇咱們這大嫂是個啥人,能讓大哥這個冷麵羅刹這麽上心。”
三兒嘿嘿一笑,用力一戳他吊著的胳膊,“別的你不用知道,你就知道你這隻胳膊能保住全靠大嫂就行了。”
三兒上次和柱子倆去處理有人給夏婉楓造謠的事,在夏婉楓不知道的時候有過接觸。
從上峰那知道夏婉楓的本事,對這個年紀沒他們大的大嫂很是敬佩。
別看夏婉楓明麵上身邊一個人都沒,實際上從她出家門的那刻開始,暗地裏就有人跟著保護。
這事兒都搶著幹,三兒就沒搶著。
二虎又翻了個身,“嘶真的啊?大嫂牛逼啊!”
他不疼,藥裏有麻醉效果,他是心理上覺著疼。
這回出任務,他胳膊差點就沒了,尋思他以後就得當獨臂大俠了,軍醫院正招誌願者試藥。
反正胳膊都這樣了,就當最後一次為祖國做貢獻,誰知道藥的效果這麽好。
上了藥嘁哩喀喳一手術,胳膊保住了!
二虎激動道,“等大嫂來,我可得好好給大嫂磕個頭,救命恩人啊這是!”
“咋樣,瞅著立正不?”
好不容易捯飭好了,陸遠山整了整衣領。
三兒給麵子的豎大拇指,“哎呀媽呀,帥!太帥了!這絕對能給大嫂迷的一個大跟頭!”
二虎道,“可不是咋的,帥呆了酷斃了!簡直無法比喻了!”
“那就這樣。”
出去的一路上,碰見陸遠山的人都老老實實的敬禮問好,沒人知道此人外表冷肅,內心是怎樣的雀躍。
(美的吹口哨)媳婦兒我來了~
……
夏婉楓一下火車,就看見了站台處等著的陸遠山。
沒辦法,這家夥不論在哪都那麽顯眼。
挺大個子本來就夠鶴立雞群了,還站在高台上,像個旗杆。
人來人往不看別的,就看他了。
夏婉楓謝謝他沒帶著橫幅過來,不然更招眼。
剛這麽想完,就見陸遠山不知道從哪拿出個牌子,上麵寫著夏婉楓三個字,還畫的有愛心和小花。
夏婉楓腳趾控製不住抓地,要是她能再多活二十年就知道,陸遠山這種行為,叫顯眼包。
陸遠山同樣一眼看到了夏婉楓,揮揮手,“媳婦兒!我在這兒!”
瞬間站台一大半人齊刷刷的往夏婉楓這邊扭頭。
夏婉楓:……
頭一次被這麽多人同時注目。
夏婉楓也用力揮揮手,“遠山!”
陸遠山跳下高台,奔向夏婉楓,一把將她抱起轉圈。
“好了好了,這麽多人看著呢。”
陸遠山放她下來,臉還是板著,眼睛亮晶晶的,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此時有多高興。
陸遠山拎起夏婉楓的行李,“走吧,媳婦兒,去咱家裏看看,我收拾的可幹淨了!”
來到家屬大院,陸遠山和夏婉楓受到了熱情問候。
“呦,小陸這是你媳婦兒啊?長得可真俊!”
“啊我媳婦兒。”
“怪不得我給你介紹媳婦兒你不要,我還尋思你有媳婦兒是蒙我,敢情真有啊?”
“這麽漂亮一媳婦兒,擱我我也藏家裏,來來來,頭回見麵兒,沒啥好送你的,遠山媳婦兒,這倆你拿著,剛出鍋,別嫌棄啊。”
“啊謝謝大姨。”
這些人熱情的跟看見自己兒媳婦兒似的,這個給點幹糧雞蛋,那個給點水果。
夏婉楓都抱不過來了。
人剛到就來了個零元購。
陸遠山大大方方拉著夏婉楓的手,一路上,跟東家西家的都招呼了個遍,確保每個人都看見了他漂亮媳婦兒。
陸遠山分配的家屬院有點偏,左右鄰居離的遠,但是院子又大又寬敞,收拾的很幹淨。
陸遠山迫不及待的翹尾巴,跟夏婉楓邀功。
“媳婦兒,幹淨不?”
他領夏婉楓進屋,“媳婦兒,臥室有兩間,我都收拾了,一間咱倆住,一間給你做藥房。”
兩室一廳的屋子,陸遠山安排的明明白白。
屋內家具都是新的,窗明幾淨,就是冷冷清清,缺少人氣,一看就知道不咋住人。
能這麽幹淨,可見是用心打掃了。
“不愧是當過兵的人,收拾的就是立整!”
夏婉楓非常有麵子的讚揚,讓陸遠山聽得神清氣爽。
“媳婦兒,我好想你。”
倆人好不容易見到麵,俗話說小別勝新婚,沒了外人自然要幹柴烈火。
剛要湊一起,院裏的大鐵門被砸的咣咣響。
“遠山哥!遠山哥在家嗎!”
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