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冒出來的快,停止的也快。
滴落到地上兩滴之後,便肉眼可見的不再往外流。
馮太傅等幾人甚至上前來仔細觀看,蘭懷聿則拿過帕子,輕輕地在她手背上擦拭。
血跡抹幹淨,剛剛他割開的傷口隻是一道紅痕。
親眼所見之人無不發出唏噓,英國公更是高興異常。
“這就是我慕家的人啊!”
馮太傅捏著胡須也連連點頭,“沒錯,世間唯慕家血脈能出如此獨特之人。”
國公夫人亦是眼睛紅紅的拿著一遝舊舊的信件過來,“我家乾兒在西關有心悅的女子,他們已經拜了天地。這孩子是我家乾兒嫡女!”
馮太傅把信件接過,又跟一幹大人翻看起來,這些信件絕對做不得假。
所有的佐證足以證實楚之一就是慕家的孩子,場麵亦是一派和樂。
府裏的祠堂也打開了大門,等待楚之一去敬香叩拜,她就正式是慕家人了。
就在一眾人準備前往祠堂時,外麵下人群之中,某個灰撲撲的小廝忽的從人群中滾出來。
邊抽搐的口眼歪斜邊大聲叫道:“有違天道必遭天譴!”
眾人無不被驚到,英國公極快的反應過來,喊人把這不知哪個府邸的小廝處理掉。
那小廝卻扭曲著身體以一種奇異的角度半起身,“有違天道!你本天賜神將、天生鳳命國母之運。相助真龍天子豐時平內亂戰敵國,他登臨帝位你母儀天下!
現如今逆天改命相助閹人,你必遭天譴啊!”
他聲嘶力竭的吼完,身體抽搐的更厲害了,甚至從口裏噴出一大口血來。
砰的一聲砸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四下靜謐鴉雀無聲!
不少人臉色不太好看,豐時……那廢太子還在大牢呢。
先不說他能力如何,他之前的確是太子,被廢也少不了蘭懷聿的手筆。
蘭懷聿雖是皇上血脈,可他母親並非正宮甚至都查無此人,他的身份確實……尷尬。
更況且他是不是個正常男人大家都不知道。
楚之一眯起眸子,第一時間覺著這人跟楚妙妙分不開關係,畢竟至今她確定帶著完整記憶重生的隻有她們二人。
可楚妙妙有能力在這樣的場合安排人嗎?
她沒有,那麽此人是誰派來的?居然把上一世自己的事情說的明明白白。
而且居然知道她上一世就是迎風?
知道這件事的沒幾個。
蘭懷聿抓緊了她的手麵上亦是一片陰寒,剛要開口哪想到皇上跑出來了。
“胡言亂語!阿聿的生母乃是朕發妻,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天地可鑒。朕當年行事低調沒有昭告天下,你們不知道不代表婚事不是真的!
不日朕要追封發妻蘭氏洛寧為皇後,朕百年之後亦要與她同槨而眠。
來人,把這危言聳聽汙蔑朕長子之人拖出去鞭屍!”
眾人頭一回看到皇上如此炸毛,皆不敢言語。
大內侍衛聽令而行把那屍體拖出英國公府外的大街上,當眾鞭屍。
突**況以皇上暴跳如雷結束,眾臣請安見禮同時附和。
甭管真實情況如何,皇上說蘭懷聿是正宗的嫡長子那就是。
拜見祖宗的儀式繼續,蘭懷聿始終牽著楚之一的手,在她規規矩矩的給慕家列祖列宗磕頭上香後,他也敬香拜了一禮。
禮成,楚之一正式的認祖歸宗。
更改姓氏,往後她也不姓楚了。
英國公和夫人不由淚目,尤其是看著長子的牌位更是心頭難受的厲害。
唯一的遺憾是,至今不知之一母親姓氏,牌位上隻是慕乾之妻。
馮太傅等特別自然的恭喜,英國公今日也設下酒宴同慶。
待得出來瞧見柳氏還在籠子裏呢,陶媽媽也被捆綁著扔在一邊兒。
孟鶴之拱手一禮,“楚正謀害慕家大爺罪證確鑿,柳氏亦做盡傷天害理之事,臣應百姓之願對這二人施行野狗分食之刑,今日便將他們押往城外。”
柳氏在籠子裏大聲嚎著不要,陶媽媽嚇得下身一片濕跡騷臭熏天。
皇上挺高興,覺著這安排甚好,讓天下人都看看作惡之人是什麽下場報應。
蘭懷聿抓緊了之一的手,並歪頭瞅她,“要去看看嗎?”
“你還有心思看行刑呢?剛剛那人也不知是誰派來的。”
“無論是誰都是跳梁小醜。”
雖說他心內很是介意,隻要一想她曾嫁給豐時做他的太子妃做他的皇後,他心裏就擰的厲害。
特別的恨,特別妒,喉嚨都是酸的。
之一卻不那麽想,上一世知道她就是迎風不超過十個,如果是這幾個之中的人重生了,試驗一下就知。
“別想了,不想去看行刑的話在府裏與他們吃喝?”
回頭看了一眼高興說笑的眾人,尤其皇上已經示意薑傳宣旨了。
她搖頭,“走吧。”
兩個人迅速的出了府,騎馬而行正好趕上孟鶴之押人出城。
追天也騎馬跟著呢,她覺著自己是孟大人跟班兒,無語又無可奈何。
“師父。”
“你們也要出城?”
“仇人的死亡過程,還是要看看的。”
追天點頭,驀地小聲道:“一會兒能不能掩護師父?”
“師父,你不會要……”
“噓!”
追天往前看了一眼,聲音壓得更低,“他要跟我過日子,多可怕?我對自己沒信心對別人更沒信心。要是走腎不走心我不懼,但走心……他恐怕會失望。”
之一眨了眨眼睛,下意識的就去看蘭懷聿。
他也正歪頭看她呢,對上視線他溫柔一笑,那雙褐眸載著柔色和縱容。
她心頭咯噔一聲,迅速的靠近師父,“不如您再試試?我想哪怕您隻走腎不走心,隻要不跑孟大人都是高興的吧。”
徒弟這個角度的相勸有些稀奇,追天想了想,“那不是對他更不公平?”
“或許隻要您不走對他來說就是公平了。當然了,您實在不想麵對他,我就暗殺了他免得再糾纏您。”
追天一哽,“徒兒,那倒也不必!”
之一忍著笑,一路慢悠悠的出了城。
很多看熱鬧的百姓在後頭跟著,若論湊熱鬧他們絕對是第一。
一直到了城外山裏的亂葬崗處,抖成篩糠的楚正和臭氣熏天的柳氏被拖著捆在了樹樁子上。
行刑的人很有技巧的從他們的臉開始往下劃刀,劃得不深但保證流血。
執行完他們退開,所有人都在百米之外。
很快的,血腥味兒引來了這亂葬崗周圍覓食的野狗,髒臭精瘦但凶猛,嘴裏流著腥臭的涎水緩緩的把楚正柳氏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