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不像是有大喜事的樣子,這讓之一和陸秋的猜測成了空。
尤其是在看到追天之後,她這幾日跟那些原來的姐妹敘舊,本就因為‘失去記憶’而格格不入有些吃力。
這會兒瞧她好像心中有諸多煩心事兒似得,整個人透露著不開心。
徒弟來了,她倒是恢複了些往日神采。
“師父可是身子不適?”
追天搖了搖頭,“身體很好,吃得香喝的辣,一如既往。”
“那……緣何今日孟大人沒去衙門呀?而且我們來了都不見他,他不在府裏嗎?”
追天好奇的看了看她,“你這丫頭倒是消息靈通,他今日沒去衙門你都知道。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來的?那你是看他還是看我啊。”
得,一聽她這語氣就知她跟孟大人鬧別扭了。
這種時候她若敢說孟大人一個好字,非得被她趕出去不可。
別看現在自己是皇後,但這個皇後在師父跟前兒可不值錢。
彎著眼睛笑了笑,“自然是來看師父的呀。我跟陸秋閑來無事,宮裏的景色又看膩了,這不就來找師父玩兒嘛。”
陸秋點頭,以示皇後娘娘所言都是真。
追天也懶得計較她們倆真不真,看著兩個人好奇的眼神兒,便歎了一口氣。
“他今日沒去衙門不是身體不適,而是精神不適,需要調整。”
精神不適?
這個說法倒是新奇,換言之就是受刺激了唄!
“為啥呀?”
孟大人那等人物,按理說這麽多年來也是經曆過無數尋常人難得一見的場麵了,陰暗之事更是見過無數。
怎麽忽然間的還受刺激了呢?
“因為我把我的來曆告訴了他,他不信。
我又豈是說謊之人,告訴了他那便是真的。因為我過於堅決,他覺著受到了衝擊,從半夜就進了書房一直沒出來。”
“可師父的來曆孟大人不是應該早就知道了嗎?我爹娘合葬時他也在場,那些盛淩人他都看到了呀。”
追天搖了搖頭,“還有些別的事,不能告訴你。”
好吧,雖有幾分遺憾但師父不說就不說吧。
“那……孟大人若是一直不信,或者一直遭受衝擊緩不過來怎麽辦?”
“我就走唄!”
多簡單的事兒,再說本來也不是她非要賴在這兒的。
而且,她還一直沒放棄想回去呢,也不知怎樣能回去,這麽多年都過去了還是沒頭緒,越想越覺著希望渺茫。
陸秋想勸,畢竟她跟孟大人在一起真是天生一對的璧人太合適了。
可人家的事又確實不好參與。
“我給師父的豪宅還在那兒呢,師父可以回去住。”
徒弟孝順,追天也滿意的點頭了。
就在這時,號稱進了書房就沒出來的人出現了。
之一歪頭看到就推了推師父的手臂,“來了。”
追天也沒回頭,她不太想看到他的臉,想起昨晚他堅決不信的樣子就來氣。
她是那種編造胡言亂語騙人的人嗎?
孟鶴之快步走過來,依舊是那堅韌不拔嚴肅到讓人忽略他俊美的樣子,這個年紀還能保持著臉上沒一條褶兒,京城裏的同齡人都應該慚愧才對。
保持好花容月貌,是對妻子的負責。
先給皇後娘娘請安,之一也回禮,複又隨著他視線看向師父。
追天慢慢的轉眼看他,“孟大人出關了,看來是想通了?
答案為何,還是不信我?”
卻見他露出了笑意來。
一向沒表情的人忽然笑,可真如百花齊放叫人眼睛跟著發亮。
之一和陸秋都有所感,又同時去看追天,想知道她會不會也被孟大人的美色所迷惑。
但追天無動於衷,畢竟看多了,他在她麵前經常笑。
孟鶴之牽住了她的手,隨後道:“我們去別處說可好?”
兩個旁觀的絲毫沒覺著自己礙事,反而穩坐不動,主要是想他們談完之後從追天那裏打探。
沒拒絕,起身隨著他離開。
到了無人處停下,孟鶴之眼神幽深的盯著她,眼睛都不眨。
追天被盯得不舒服,“有話說話,別朝我放電。”
“如此說來你這般特別,也算找到了出處。並非是我所知甚少,而是你所知甚多。”
“……”
忽然間的誇上她了?
幾個意思?
“我們相遇的那一日是你剛剛過來,在對一切都不了解之時與我行了夫妻之事。
由此說來,你就是來找我的。此乃天定,哪怕你逃了十八年還是回到了我身邊。”
他這個理解角度可真是……有點兒欠揍。
她怎麽可能是來找他的?
說她是找之一之二都比他可能性大。
不過看在他總算是一副想清楚,不再遭受重擊的模樣,她也勉強的不拆穿了。
“或許吧,畢竟我直到現在都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兒呢。”
“不必再想,就是為了我。
這種緣分天下唯一吧,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該順應天命,成親。”
“……”
他這順坡下驢也是厲害了。
之一和陸秋等了一陣兒,便瞧見和好的他們出現了。
果然是和好了,兩個人手牽著手,甜的發酸。
陸秋感覺眼睛受到了傷害,後又反思她今日非好奇的要來,受到這種懲罰好像是應該的。
之一則強忍著笑,看師父幸福自然是開心的。
果不其然,兩個人宣布決定成親,挑選個最近的良辰吉日。
“恭喜。”
“恭喜。”
之一想了想,作為孝順的徒弟到了她的用武之地了。
先回去給師父準備嫁妝去。
原本高高興興,哪想到回宮後等著她的場麵,讓她的好心情消散了幾分。
因為重陽將近,這些固定的時令節日免不了要盛大的舉辦。
尤其宮中,大多數由皇後主辦。
事務繁雜,一般來說皇後會分配下去,譬如這個嬪妃做這一部分,那個嬪妃做另一部分。
但現在後宮沒那麽多人啊,放眼她可指使者都是下人。
於是乎數個前陣子剛剛進宮來覲見過自己的臣婦帶著自家聰慧能幹的女兒來給皇後分憂了。
具體是不是分憂,大家心知肚明。
之一的確是不好如以前那般粗魯的將她們趕走,不過既然她們鐵了心的非要走這條路,那就別怪她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