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隻喝了一杯烈酒的人起初還能保持理智,但半個時辰過去後酒勁兒就上來了。

其他也喝了酒的人還好,畢竟他們本來閑暇無事也喝喝酒什麽的。

而之一不一樣,她在京城時哪怕喝那種清淡的好酒,多喝兩杯也會醉。

更遑論這回喝的是烈酒。

喝醉的人滿胸腔豪邁,執起繡春刀在這片臨時駐地盡展絕世高手之風采。

毀了一個軍帳,把裏頭的人嚇得倉皇逃跑,生怕躲不過太子妃手裏的刀。

複又去對付雨棚,那十分結實的雨棚根本扛不住她的砍殺,四根腿粗的大柱子被她四刀全部砍斷。

上頭的棚子整整齊齊的落下來,扣在了地上,給地麵做了個大帽子。

幹了這等事她好像心情好多了,回過身看向拿著刀鞘的青止,“舉起來。”

說話聽起來正常,但眼睛分明在亂晃,不聚焦。

青止明白她要做什麽了,而別忐忑的舉高手臂,刀鞘拿在手裏。

“太子妃,麻煩您對準了,可別釘在屬下的腦袋上。”

“囉嗦。”

她哼了一聲,繡春刀出手,帶著一股淩厲的風聲準準的還鞘。

青止手都被震得一麻,太子妃這是用了多大的勁兒?

說真的,她若是這個狀態出去跟敵人交手,沒人是她對手。

太強了。

這一套完畢,她還是不太滿意。

在圍觀的人群之中找到了蘭懷聿,便微微眯起眼睛丈量了一下距離,下一刻一躍而起朝他撲了過來。

他又怎麽可能會躲?

不止不躲還得好好把她接住。

宛若猴子似得,雙臂抱住他脖頸兩條腿纏在他腰間,十分用力的擰住。

蘭懷聿被她用勁兒的雙腿勒的腰間一疼,忍不住抬頭看她,“放鬆些力道好不好?你夫君腰要碎了。”

她好像聽懂了,腿上還真放鬆了。

隻不過兩條胳膊勒的更緊了,且盯著他的臉仔細看了一會兒,猛地低下頭開啃。

青止立即轉過身,抬手示意圍觀的人趕緊避開不許看。

陸秋靠在軍帳邊上笑不可抑,慢騰騰的轉過身也指揮大家,“該休息的去休息,該守夜的去守夜,不該靠近的地方不許走近半步。”

“是。”

好在大家夥兒眾兄弟聽話,很快都散開了。

獨留下他們太子殿下承受太子妃的**,而且他們也不怕喝醉的太子妃上頭,像拆了雨棚那樣把太子殿下給拆了。

此時蘭懷聿真有些招架不住,不止是主動熱情那麽簡單,她時不時的咬上兩口,他舌尖都破了。

直至被折磨的他從頭到腳都麻了,她好像也累了,腦袋窩在他頸側睡過去了。

“……”

上不上下不下的。

她喝醉了遭罪的是他。

唉!

翌日醒來時太陽都升起老高了,蘭懷聿也不在身邊。

倒是洗漱的水和早飯都準備好了。

她慢慢悠悠的弄完,回想起昨晚自己要酒喝的事兒,那時候真的是非常想喝,極為迫切。

但這會兒想一想那烈酒刺鼻的味兒,她一陣兒反胃。

再喝就是狗。

吃了些東西走出去,遠遠地瞧見原本好好的雨棚不知為何給拆了,眼下鋪在一邊兒通往地下的通道被陽光照著顯得黑黢黢的。

“你們這是……”

她剛一發聲,就見兄弟們朝她看過來,那眼神兒……

讓她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陸秋走了過來,“太子妃是不是忘了昨晚醉酒之後的事兒了?”

看了看她,之一點點頭又搖頭,“好像做了一場夢但記不清了,可你這麽說顯而易見我幹了大事。

這雨棚……我拆的吧。”

陸秋笑嗬嗬的架著她胳膊給她轉了個方向,“不止呢,您還拆了一個軍帳。”

“……”

謔,她可真沒少幹大事兒。

這回醉的這麽厲害?

“不是說昨晚要喝酒的不止我一個嗎?他們如何。”

“他們經常喝酒,所以那烈酒下肚也沒怎樣,反而還睡了一宿好覺呢。”

“那麽丟人現眼的隻有我自己!”

這個答案讓她十分不滿意,憑啥丟人的隻有她?

陸秋要笑的不行了,安慰道:“也不算,殿下跟您一塊兒丟臉來著。”

看她笑的像不懷好意,之一都不好意思問了。

“他人呢?”

“盛淩那裴起要見太子妃,您還沒起呢,殿下就先過去見他了。”

也不知那裴起要說什麽,估計他八成是想趕緊奪回守關的權利,但憑他已不成現實,估計是要借助大燕的力量。

可這世上哪有那等好事,借助力量他得付出什麽代價心裏也該有數的。

之一沒過去,反而站在有樹蔭的地方等著蘭懷聿。

終於過了一刻鍾後他出現了。

寬肩窄腰大長腿,怎是一個玉樹臨風了得。

看到了她他就過來了,褐眸像世上最好看的珠寶,帶著零星散碎的光芒,剛從水裏撈出來似得。

玉樹臨風的,真好看。

待近了些,發現這位玉樹臨風的人嘴唇好似破了。

她眯起眼睛仔細一看,“你……”

剛冒出一個音她就腦內警鈴一震,想來想去除了她之外誰能把他弄壞啊?

昨晚自己真幹了好幾件大事呢。

“怎麽不問了?不止這裏,還有這裏。”

微微彎身,將受傷的舌尖給她看。

她隻覺著老臉一紅,“幸虧沒耽誤你說話,一國太子要是個大舌頭,可丟死人了。”

蘭懷聿笑著點頭,“太子妃言之有理。還望下次輕一些,也憐惜憐惜我,好嗎?”

之一嗬嗬了兩聲,“好的。”

見她難堪,他也不再逗她了。

轉而說起了裴起剛剛找他過去所說之事。

“他說盛淩的皇帝也是莫名其妙的忽然愛上了飲酒,沒有酒喝時心緒不寧甚至會狂躁不安。

喝了之後情緒會穩定下來,可喝的多了正事一件做不了不說,長年累月下來他已經被酒腐蝕壞了頭腦。

你昨晚忽然要喝酒時動靜挺大的,他聽到了,繼而就將這兩件事聯係了起來。

由此我想到了一個可能,狗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