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說的這些必是真的,之一相信他不會胡說八道。
但她記得尤勝眉在東關可是有親信的,她的那些親信呢?
難不成都死了?
看著之二吃上飯了,她這才去看尤勝眉。
她身上臉上都有傷,剛進營地時已經昏迷了,但這會兒醒了。
看到之一,她好像也有些疑惑,但很快就焦急起來。
“我得回去,我爹的舊部都給抓起來了就困在襄州城裏。”
起身,她體力不支又倒了回去。
之一扶了她一把,“依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即便進了襄州城也做不了什麽。
不如這樣,你養好身體然後我派人隨你一同回去救人。”
“不行,太危險了,誰進去都是個死。
我是不得不回去,即便知道回去大概率也是死,可我死也得跟他們死在一起。”
這話說的甚至有些悲壯。
之一看著她,半晌後歎了口氣,“不如我到時陪你一起?”
尤勝眉張了張嘴似乎想拒絕,但最後點了點頭,“知道你武功高強,若是到時……你能逃出來。”
不置可否,之一讓她好生養著便轉身出去了。
麵色瞬間冷然下來,她還是覺著尤勝眉不對勁兒。
將上一世的她跟這一世的聯係起來,無論是性情還是在東關的話語權都不對。
尤其是她最初不同意帶人進東關,那種決絕悲壯的情緒就不是她這個人會有的。
而後自己提議雖她一起,她反倒同意了。
雖說也遲疑了一下,但之一總覺著她的遲疑是演的,她的目的就是要讓自己跟她去。
“夫人,這尤勝眉……”
看著青止狐疑的臉,之一點了點頭,“不像憋著好屁的樣子。不過別擔心,你不是說蘭懷聿馬上就要到了嗎,咱們就將計就計看她怎麽演。”
“那……”
“我到時跟她一塊兒進東關,一路留下記號。”
青止不太放心,可他又真的沒那膽子阻止。
尤勝眉恢複的比之二快,第二天她就能出軍帳走動了。
臉上的傷還紅腫著,她就迫不及待的找到之一商議潛入襄州城的計劃。
她熟悉東關熟悉襄州城,路線什麽的由她來定,之一沒有反對。
見此,尤勝眉便提議盡早出發的好,她太擔心那些人的生死了。
年紀大了,哪怕是不給吃喝他們很快就會熬不住。
見她著急,之一最後也鬆了口,決定明日一早趁著天還沒亮時出發。
青止擔心不止,之二則是把自己所了解到的東關地形跟師姐詳細的嘮叨。
她穩坐在那兒聽,但實際上根本沒聽。
東關的地形她了解,襄州城內更了解。
賀修拿平民百姓的人頭湊軍功,城內成年男性殺的差不多了。
還有不少生的女相不明顯的女人也遭了秧,腦袋砍下來被當成男的湊數。
反正賀修做的那些事喪盡天良,上一世沒殺他是因為立場問題。
可每每思及此,她也是恨得牙癢癢。
這一世定要親自手刃了他,不止是那些百姓還有自己親生父親的仇。
淩晨時分天地之間最為黑暗,兩個人從營地出發了。
尤勝眉在前帶路,穿過交界處進入東關,一種莫名其妙的寂靜充斥每一寸土地。
在天剛剛開始放亮時,前方地麵上鋪了一地的屍體,黑乎乎的血腥味兒濃稠還有蚊蠅等亂飛。
尤勝眉一副震驚的樣子,快速的過去。
之一也隨之靠近,一看,眉毛挑了一下。
豐弛,以及他的護衛。
死的可真徹底啊,每個人的脖子都被割開了一半,包括豐弛他自己。
堂堂瑞王,盡管是個吃屎趕不上熱乎的貨色,可最後的下場居然是死在這兒,著實令人唏噓。
“賀修現在已經瘋了,但凡闖入東關的人他都要殺。”
“你是說他現在已經自立為王了?但時至今日沒聽到他昭告天下的消息呢。”
尤勝眉哼了一聲,“有什麽區別嗎?他自從做了東關的守將,就已經把自己當成這裏的王了。”
之一沒什麽表情,淡淡的點了點頭。
“走吧,去襄州城要緊。”
襄州城是毗鄰東關駐地二十裏左右,很近的。
城門緊閉全無人影,尤勝眉在城外周邊某些地方走了走,“之前有一些空隙能潛入城中,但現在看來好像都封上了。”
之一雙臂環胸,“那該如何?”
“去看看那邊兒。”
尤勝眉一副最後一搏的樣子,朝著遠處跑了過去。
果然,這裏有道縫隙填充的不太結實,她幾拳下去後打通了,出現的裂縫不太大但女子身形纖細很容易就鑽進去了。
尤勝眉先進去,之一站在那兒看著那縫隙反而笑了笑,便一矮身也進去了。
黑乎乎的,沒有人也沒有任何聲音。
尤勝眉的身影在前方五六米的距離,之一邊走邊環顧四周,耳朵裏聽到了一些聲音。
甚至,驀一時呼吸也聞到了些什麽。
在走進了一條巷子裏時,前方尤勝眉的身影忽的急速向前衝。
與此同時,兩側的土木房子裏亮起火星,下一刻爆炸聲響起。
接連的爆炸,這一條長長的巷子兩邊所有的房屋依次炸開,目的就是為了確保被炸的目標躲無可躲。
尤勝眉已經到了遠處,接應她的人都在這裏。
甚至大多數都是女子。
“教主,這麽多的炸藥咱們搜集來也費了不少功夫,這會兒炸了個天翻地覆,那個女人逃不出來。”
尤勝眉的臉色卻並不輕鬆,“她不是一般的難對付,切莫掉以輕心。待一會兒火勢小了進去搜查,搜到她的骨頭才算。”
旁邊的女子們不太理解,教主為何對那閹人的妻子如此忌憚?
從某一天開始,她就想了諸多計劃能夠除掉她。
知曉她有很多武功高強的傳說,可說到底就是凡體又非神仙,對付起來不會太難吧。
“叫你們怎麽做聽令就是,我說的話絕無錯。
就像我之前告訴你們賀修是個廢物,他就是個廢物。
指望不上他我便自己來,這樣我的孩子才能坐上那張龍椅。”
周遭的人不吱聲了,在預言賀修時,教主的確是準的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