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玥立刻紅了眼眶,卻沒有遲疑:“娘親一心為我,不要說這樣的話,我生母就算是知道了,也會讚感謝的。”

沈弋冉聽得也紅了眼眶點了點頭,揉了揉季司玥的腦袋。

之前見到這個孩子還隻是膽小粘人的,這麽快就變得這樣有主見了。

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中,若是不趕快成長的話,如何能夠生存下去?

沈弋冉繼續做幹花,不由得就想起了之前自己做小姑娘的時候,一片真心待人,吃了不知道多少虧。

於是更加堅定得要支持季司玥的想法。

薄瑾年回家,就瞧著沈弋冉在收拾香袋:“還沒睡呢?”

“侯爺請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薄瑾年聽得,當即坐下:“請說。”

沈弋冉將季司玥的想法說了:“侯爺覺得如何?”

薄瑾年還是心疼孩子的,不大願意讓孩子走這條路,而且按道理來說,有這樣想法的人也應該是季司承才是。

沈弋冉看出了薄瑾年的考量:“承承往後應該會走科舉道路,若是讓他去學兵法上戰場,我想回將他逼瘋的。”

季司承愛讀書,也很仁慈,花花草草都憐惜,這樣的人上了戰場,多半會毀掉自己的。

薄瑾年不是很滿意兩個孩子如此調轉,皺起眉頭。

“還是我平日裏沒有管教,兩個孩子都沒有得到好的教育。”

沈弋冉微笑道:“侯爺,孩子們的想法更重要,玥玥也好承承也罷,雖然不是我親生,但是我愛他們如同自己的孩子,我是支持的。”

薄瑾年定睛看向沈弋冉,想了想:“那就讓玥玥跟著我的師父去學習吧。”

“真的?”

想不到季司玥並沒有睡,還在床後麵偷聽,此刻忍不住高興跳出來,跳入薄瑾年懷中:“太好了,爹爹!”

薄瑾年心中其實還有猶豫,隻是打算讓季司玥去嚐試個把月就回來,見到她這樣高興,隻得說道:“先去睡覺。”

季司玥抱了抱沈弋冉才去睡了。

沈弋冉歎口氣,看到薄瑾年也歎口氣。

“侯爺公務繁忙,也早些休息吧。”

每次晚上睡覺的時候便有些尷尬,經常薄瑾年回來晚了就直接去書房,沈弋冉並不催逼。

今日也並沒有要挽留的意思,而是坐著繼續擺弄荷包。

薄瑾年便出門去到書房去了。

沈弋冉察覺到薄瑾年離開,這才起身往床邊去。

白梔過來安排床鋪,等到沈弋冉睡下,這才吹了燈。

宋家此刻卻還亮著燈。

無外乎是青櫻和沈紜焉鬥氣,被沈紜焉罰跪,正鬧呢。

宋齊召在旁邊勸說,隻護著青櫻,沈紜焉如何瞧不出來。

“感情你們才是一家人,我是個外人!”

“行!”

沈紜焉吩咐丫鬟,收拾起包裹就回沈家去了。

等到沈紜焉出門,宋齊召立刻扶著青櫻站起來:“郎君,我的腿都麻了,站不穩了。”

宋周氏瞧著青櫻忍不住罵道:“你乃是妾,總是頂撞主母做什麽?這下好了,又得好幾日不會來了,這幾日的花銷誰出啊?”

青櫻聽得立刻滑跪在地上:“都是我的錯,我還是繼續跪吧。”

宋齊召將青櫻拉起來:“母親,你也看到了沈紜焉對兒子的輕視已經到了什麽地步,我是個男人,也是有尊嚴的!”

宋周氏愛護兒子,聽得這話,也就軟了。

“娘親知道你受委屈,可是這沒錢也不行啊!”

宋齊召含糊道:“錢咱們家裏怎麽沒有?這麽多擺件,拿去當鋪換錢不就行了?”

宋周氏聽得,一敲腦袋:“看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還是我兒聰明!”

說著宋周氏就去尋擺件去典當,宋齊召扶著青櫻回到房中。

青櫻躺在宋齊召懷中擔憂說道:“咱們一日要靠沈紜焉,便一日在她跟前硬氣不起來,郎君啊,咱們可得想辦法啊!”

宋齊召聽得,滿臉愁緒:“這也沒辦法,之前的店鋪虧損,全部都賣了,錢都花光了,現在全靠著沈紜焉了。”

青櫻便慫恿道:“郎君在京都總是有朋友的,去打探打探,謀個差事,豈不好?”

宋齊召聽得,想到了方永浩:“這倒是提醒了我!”

宋齊召次日收拾齊整,就出門去尋方永浩。

方永浩這幾日被母親嚴加看管,沒法出門閑逛,整日在家中演好兒子,宋齊召在府門口探頭探腦,直接被門房趕走了。

宋齊召沒辦法隻得回頭,卻不想在街上碰到了之前一起讀書的人。

這些人也是同樣沒有考上科舉的,但是他們現在都謀到了正經差事,瞧不起吃軟飯的宋齊召。

瞧見他在街上,三人對視立刻就攔住前路。

宋齊召其實也認出了他們,佯裝沒發現低著頭想要走,卻被攔住了。

“宋兄,怎麽的,之前眼高於頂,現在眼睛落到下巴上去了?怎麽盯著地不看人呢?”

宋齊召沒奈何隻得抬頭佯裝才看到:“哎喲,我正在想事情,沒發現三位仁兄。”

“那沒事,倒是宋兄現在在哪高就啊?”

宋齊召知道他們不懷好意,隻得說道:“正在備考,倒是沒有著急謀差事。”

“哎喲,宋兄不愧是娶了太傅的女兒,自然是錦衣華服衣食無憂的了!”

“你們說嶽丈是太傅,怎麽就沒給女婿安排一個職位呢?這不合理吧?”

第三個人便立刻說道:“那還用說,肯定是咱們宋兄有誌氣,不肯接受啊!”

宋齊召被三人攔著不能走,隻能訕笑,一麵說客氣,一麵說沒這回事。

三人不管不顧,繼續拿宋齊召開涮。

“難得碰到,咱們之中就數宋兄最有前途了,碰見就是有緣,宋兄不如請一桌如何啊?”

宋齊召身上隻有幾個錢,就夠買個炊餅的,請客,哪裏請得起。

“改日吧,今日正巧沒帶錢在身上。告辭了。”

宋齊召側開身子就要走,卻被三人拉住袖子:“宋兄也太摳搜了吧?你可是太傅的女婿,家裏金山銀山,連請客都不肯啊!”

三人臉上露出嫌惡鄙夷神色,卻還是不鬆開宋齊召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