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聽說二少爺送家書來了!老太君看了神色不太好。”

徐氏躺在**,整日都在生悶氣。

老太君已經不允許她出門的,當然是以養胎為由,行懲罰之實。

而薄瑾修並不同仇敵愾,反而幾日才回來一次,經常見不到人,回來也是倒頭就睡,話都說不上兩句。

徐氏一直引以為傲的孩子,此刻也成了她的負擔,她開始懷疑,自己懷上身孕到底是不是好事。

正尋思如何破局,將沈弋冉拉下來,不想又聽到二房消息。

二房的薄瑾玨是個清高之人,沒有繼承爵位,反而是自己考取的功名,目下無塵。

然而徐氏知道,這個二弟是個空腔子,隻有清高,沒有才能。

陛下看著是侯府出身,就給了一個茶鹽道監察薄的官職,走馬上任去江南任職。

雖然隻是一個類似主簿的職位,卻多喝茶商鹽商打交道,審核手續,聽說是個肥差。

也正因為如此,薄瑾玨離開侯府之後,再沒有回京都來過。

徐氏冷笑一聲:“想必是秋霜打了茄子,焉了!”

徐氏吩咐忍冬幫她梳妝,便過去靜心堂中。

一屋子都坐下了,不僅沈弋冉在,連薄瑾年都坐下了,兩個小鬼躲在沈弋冉身後,瞧見她來了便往後躲,讓人看著厭煩。

徐氏一來,老太君抬頭劈臉就問:“薄瑾修呢?”

徐氏隻得徐徐坐下道:“老太君問我呢,我在府中哪裏能知道他在外麵如何逍遙?”

老太君本就心事重重,此刻聽得這嗆人的話,忍著道:“也罷,大房有人都一樣!”

說著將書信攤開在桌子上。

“薄瑾玨在任上,被同僚陷害,牽扯進了私鹽案中,罪名可大可小,或為貶官,或為流放,若陛下發怒,也可是死罪。”

徐氏隻當是被貶官回來,沒想到竟然如此之大,很可能就牽扯侯府,當即捂著肚子叫著道:“老太君,我聽不得這些,還是叫薄瑾修快回來吧!”

徐氏心想,若是此刻要分家,她一個女流之輩哪裏鬥得過薄瑾年和沈弋冉,需得將薄瑾修也叫來。

當即推著忍冬道:“就說侯府出事,千萬回來!”

忍冬多少明白徐氏的意思,也不管規矩了,轉身就跑了出去。

巧的是薄瑾修正在往家中走,今日說定請客的那個紈絝的父親提前回來了,點名要叫他回去,大家都很掃興,彼此別過各自回家。

忍冬跑出府門便見到薄瑾修慢悠悠下了馬車,連忙上前輕聲說道:“大少爺,你可回來了!二少爺犯了罪,聽說可能要殺頭,老太君他們都在靜心堂等著你呢!”

一句話將微醺的薄瑾修給嚇得差點絆倒,責罵了忍冬一句,他立刻提著衣衫前擺就往府內跑。

忍冬跟在後麵,來到靜心堂。

薄瑾修知道忍冬有些傻乎乎的,心中還覺得可能是徐氏故意說重了,讓他快點回去。

可是在門口便見到燈燭明亮的靜心堂內,大家都沉著臉坐著,氣氛凝重,忍不住就放慢了腳步。

會如何?將如何?老太君會如何打算,自然是要盡侯府之力幫助二弟了。

三弟自然也會聽從。

可是若真的是牽連到了侯府上下怎麽辦?

分家的話能拿多少,現在分的話是否可以將二弟的一並分了?

薄瑾修腦子飛轉,一麵走了進去。

“你來了,坐下,有要事,你是大房,需要你先表態。”

老太君說了事情,忍冬竟然是一點都沒有誇張。

薄瑾修怎麽可能當出頭鳥,拱手道:“老太君尚在,哪裏輪得到我做主,但憑老太君決定。”

老太君轉頭看向薄瑾年和沈弋冉,特意和沈弋冉說道:“你才嫁入侯府,沒有享受幾天輕鬆日子,又是管家又是管理店鋪,如今發生了此事,侯府也不像你嫁入進來的時候的期許吧?”

沈弋冉起身,躬身行禮道:“老太君說的話,沈弋冉無法回答,能夠加入侯府,乃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是我母親為我做的最好的打算,我沒有不滿,更沒有失望。”

“如今二房出了事情,我和侯爺一樣,都打算全力幫忙,大家都是薄家的人,大難臨頭應當團結協力。”

老太君激動得點頭,拄著龍頭拐杖站起來,緊緊握住沈弋冉的手:“好,不愧是我侯府的媳婦!”

徐氏測過頭去冷哼一聲:“就知道說老太君想聽的話!”

老太君拍了拍沈弋冉的手重新坐下,神色上沒有那麽沉重了。

“好,既然大家都如此決定,那咱們就盡全力而為吧!”

徐氏很不滿,為什麽沈弋冉有委屈,她就沒有?

便哎呦一聲揉著肚子道:“這我一緊張,連你也緊張了。”

薄瑾修見狀,趁機使眼色道:“既然你不舒服,就先下去吧。”

徐氏憤恨瞪了薄瑾修一眼,這也叫做夫妻?

她演戲又不是為了要溜走,薄瑾修會錯意了!

徐氏便還要說話,卻被老太君阻攔道:“你有身孕,身子也不好,這件事就不讓你煩憂了,快去休息吧。”

“忍冬好生侍奉大夫人回去。”

忍冬聽得老太君命令立刻過來攙扶。

誰知道徐氏起身,薄瑾修過來假意攙扶,實則扭了一把徐氏的小臂。

徐氏沒忍住哎呦一聲,立刻被薄瑾修搶著道:“我看你的身子實在是不放心,我陪著你回去吧!”

徐氏滿眼責備,卻被薄瑾修架著離開了。

“幹什麽?我不走!萬一他們在背後計劃了什麽,咱們大房被蒙在鼓裏可就虧了!”

薄瑾修扯了扯衣襟罵道:“你當等會要分家啊!蠢不蠢?這是要論誰出力的時候,咱們留在那裏做什麽?等著被指派苦差啊?”

徐氏這才回過味來,緩緩坐下道:“你這樣說確實沒錯,爵位既然被三弟繼承了,出了事自然是要他來扛著,管我們大房什麽事情?”

“不過你沒看到老太君剛才對三房那個樣子,誰不是媳婦了,怎麽就她沈弋冉委屈了?”

薄瑾修白了徐氏一眼:“還不是你自己說你無法決策,放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