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修躺倒在**,便發了一會狠,罵了兩個小鬼之後,想到這肯定是沈弋冉故意的。

但是一想到沈弋冉的傾國容貌,便又軟了,說服自己,沈弋冉從始至終都沒有現身,這件事肯定和她沒關係。

這樣想了之後,他自己又臆斷了不少的事情,各種扭曲細節來營造沈弋冉對他有情的事實。

徐氏聽得薄瑾修的呼吸平穩了,不知道是否是做夢,隨意吐了一句道:“弟妹,就別和大哥玩欲情故縱那一套了······”

徐氏照顧薄瑾修半夜本就疲倦了,此刻聽到此話,渾身火冒三丈,如同被點燃了一半跳將起來。

“你說什麽?”

徐氏大喊一聲,薄瑾修隻是側身向內安然睡去了。

徐氏氣得渾身發抖,將手中的手帕丟在水盆之中,走出院子就要去找沈弋冉理論。

好在一陣清風將她從盛怒之中喚醒。

徐氏停下腳步轉身回去。

鬧僵出來,對她自己有什麽好處?

老太君本就在暗示她沒有所出了,如今還鬧這一出,豈不是給了薄瑾修討小妾的機會?

回到房中,徐氏坐在桌前,根本就不想去床邊,悶坐思索了半夜。

思緒反複橫跳,不能拿定一個主意。

或許真的是沈弋冉獨守空房寂寞難耐,就和薄瑾修眉來眼去,也不是沒可能!

隻是若是兩人當真有什麽的話,那日出去觀音廟燒香,兩人必定會在一起廝混,可是卻並未發生這樣的事情。

想到欲情故縱四個字,徐氏一拍桌子,反而將手震得生疼。

薄瑾修,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竟然想要對沈弋冉下手,想好如何收場了嗎?

誰不知道三弟是個直脾氣,絕對不會容忍薄瑾修這樣做的。

到時候大房什麽都沒有,被三弟趕出來的話,跟著薄瑾修過苦日子的不還是她嗎?

徐氏決定再多觀察,也要阻攔這等醜事發生。

誰知道暗中防備此事的不止於她,還有秋菊。

秋菊沒有和老太君說,但是卻留了個心眼,讓府中丫鬟多留意大少爺的舉動。

薄瑾修渾然不覺,一夜清夢睡到中午,踏著鞋來到桌邊吃了午飯,卻挑剔道:“這魚都冷了三分了,冷的魚就少了口感了嘛!”

“還有這個碧粳米,水也多了一分,米都被煮爛開花了,多難看!”

徐氏在貴妃榻上靠著,聽得和平日一樣的抱怨,心中很是不耐煩。

薄瑾修責罵了廚子之後,便開始剔牙,並對著徐氏說話。

“我說了多少次了,這個廚子不行,要換,怎麽還這樣?”

徐氏冷笑一聲道:“你和我說呢?我現在又不管家,怪我頭上也沒用!”

薄瑾修聽得,咋舌道:“你還說呢,我讓你換的廚子不也都還是這樣嗎?你交接的時候就沒有和弟妹說一聲,或許她能找到好廚子呢?”

徐氏登時氣急,不過她很快就忍住了,冷笑著道:“是呀,連你都覺得她比我能幹,將我的管家權搶走也是應該的了!”

薄瑾修聽得,便將身子朝向徐氏開始講道理。

“這就是你們的婦人之見了!”

“一件事要做好,最重要的便是論事不論人,管家的權利就得交給能力最高的人來,才能讓大家都更加舒坦!”

“比如說廚子的事情,就不用每次吃飯我都不痛苦,比如說西賓的事情,就能早些找到更好的先生。”

徐氏聽得這些話,簡直和指著她管家的時候沒有管好這個家是一個意思嘛!

然而徐氏今次卻沒有發火,因為昨晚那麽大的火氣都忍了,現在這點也就不在話下了。

徐氏再次冷笑道:“我倒是不會管家,也畢竟是你的妻子,會給你支錢賒賬,不知道弟妹會不會如此了?我聽說店鋪的人都說弟妹嚴苛呢!”

薄瑾修愣住了。

“那都是我生活必須的,侯府應該保障的,弟妹無論如何也不會克扣到我身上吧?”

徐氏切一聲道:“那你就出去試試啊,若是我說錯了,我便和你道歉。”

事關薄瑾修最在意所在,當即就賭氣說道:“你等著給我道歉吧,我現在就去!”

薄瑾修來到侯府的店鋪之中,掌櫃和夥計都客氣接待出來。

一定是徐氏亂說!

薄瑾修麵露自信,指著酒鋪中放陳釀的櫃台:“這個給我裝三斤,本少爺要去請客。”

往日的話,徐氏會讓吩咐他們將薄瑾修拿走的東西全部想辦法做賬做平,但是現在沈弋冉已經看出了賬冊上的問題,掌櫃們不能自己背鍋,說出了事情。

沈弋冉已經明確說明了,薄瑾修若是來店鋪中拿東西或者支錢,都要用單獨的冊子記下,等到放月銀的時候扣除。

掌櫃的也不敢默默就記下了,隻得陪著小心和薄瑾修解釋。

薄瑾修想不到沈弋冉當真這樣嚴苛,皺眉強道:“這點東西也要記賬?掌櫃的你給平一平。”

掌櫃的苦笑著說道:“大少爺,之前就是為了幫您平賬,所以做了不少的假賬,誰知掉道全部都被三夫人看出來了。大少爺不信的話,可以看賬冊。”

夥計飛毛腿跑到櫃台後麵,將賬冊拿出來攤開。

掌櫃的翻動賬冊給薄瑾修看。

薄瑾修拿了什麽東西,幾日拿的,倒是記得很清楚,為的就是其他人趁機吞沒店鋪的財產,所以他自己也留了心。

看到那些紅圈圈出來,果然都是他拿走的東西,煩悶不發一言。

掌櫃的關上賬冊拱手道歉:“大少爺,我真的是沒辦法啊。”

薄瑾修覺得非常沒有麵子,憤恨甩袖走了。

掌櫃的鬆了一口氣,對著夥計道:“這一關總算是過了,往後如何,再聽上麵的意思吧!”

薄瑾修不信邪,去了不少的店鋪,都以同樣的意思被阻攔了,還都要拿出賬本來論證。

這不是他過往的偷拿賺的錢的把柄被沈弋冉拿住了嗎?

而且這些賬冊就是證據。

薄瑾修有些畏懼起沈弋冉來了,他想象中的溫順羞怯的人完全就不是沈弋冉啊!

不怕,隻要拿下沈弋冉,她不就在自己掌控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