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琴聽得,及時停下手,放開了那個車夫,原來在路上那三個男子已經不見了。
“好吧,姐姐,我聽你的。”
沈弋冉微笑點頭,扶著曹玉琴的手道:“既然來了,就先進去,坐下聽我的暗示,我沒讓你說話,你不可說話。”
曹玉琴心想,她根本就不願意說話,直接就答應了。
丫鬟引著她們往內,繞過遊廊來到一處廊橋,而廊橋的盡頭是躍然亭,亭中石桌上布置了酒菜,一行五個女子坐在四周吹奏樂曲。
既往裏麵走,就瞧見了,小王爺的腿上坐著一個十分嫵媚自知的女子,沈弋冉打量她的形容,媚眼如絲,肌膚豐腴,手上套著的兩個玉鐲隨著動作磕碰發出清脆之音。
曹玉琴冷著眸子,十分嫌惡地輕聲說道:“柳五娘。”
這個柳五娘明明瞧見有外客在場,卻也不起身離開小王爺,反而將身子整個靠上去,扯著手帕對著小王爺咬耳朵,說的兩人都笑起來。
等到曹玉琴這個當家主母到了跟前,柳五娘才盈盈起身,似乎要站起而沒站起的時候點了一下頭:“王爺,人家喝太多了腿軟了。”
沈弋冉捏了一把曹玉琴的手,押著她坐下。
“王爺客氣,邀請我也來參加宴會,我便卻之不恭了。”
小王爺接了爵位之後,依然我行我素,早已經得到消息多抓了一個人,此刻卻也不慌亂,拿眼睛對著沈弋冉打量了一番:“夫人客氣,我們在宮中見過,都是熟人,請坐!”
柳五娘柔媚靠在小王爺身上,拿眼角對著沈弋冉一瞥:“我今兒才知道什麽叫做尤物,比起夫人來說,我這樣子簡直沒臉見人了!”
說著將臉埋在小王爺脖項上,裝出一副扭捏神色。
小王爺瞧著沈弋冉神態端方,如同青蓮一般不可猥褻,便沒有順著柳五娘的話說,反而端正了態度道:“這都是家宴,小妾不會說話,夫人不要見怪。”
沈弋冉聽得,端起酒杯來:“倒也無妨,我本就是看在和琴妹妹的關係上,才來府上拜會的,這杯酒敬王爺。”
小王爺立刻端起酒杯來幹了,又推柳五娘去點曲子。
柳五娘分明知道小王爺這是要讓她離了身上,隻得一扭腰肢坐在旁邊,漫不經心翻動著曲譜。
“哎呀,我都點了好幾處了,姐姐難得來,不如請姐姐點一曲如何?”
沈弋冉聽得,隻是一個通房,隻可自稱奴婢,怎麽敢稱當家主母為姐姐,這個抬舉自己的心思,誰聽不懂?
曹玉琴早已經忍不住了,可是沈弋冉的手一直握著她的手,她也就忍著沒有發作。
沈弋冉聽得,立刻笑著道:“原來是王爺的愛妾,我也不知道,初次見麵也無人幫我引薦,真是失禮了。”
柳五娘聽得,立刻斜眼瞥著曹玉琴:“姐姐什麽都沒說就邀請夫人來參加宴席啊······”
沈弋冉抿唇一笑:“自然是介紹的,隻是說今日是王爺通房生辰,倒不知道換成了妹妹,這也是王爺福氣大,身邊心疼的人多。”
曹玉琴忍不住噗呲笑了出來,被沈弋冉一捏,立刻收了笑容。
沈弋冉磚頭對著曹玉琴看來:“妹妹怎麽不說清楚呢?我聽說是通房便沒有準備禮物,這下還要讓府上準備禮物,趕快送來才好。”
小王爺聽得,此刻就算是要抬舉柳五娘做妾,聽得沈弋冉備禮物的話也不好開口了,柳五娘吃了這個啞巴虧,也隻能尋其他的來泄氣。
“哎喲,王爺,夫人多會說話啊,咱們別聽什麽小曲了,就聽夫人說話得了!”
柳五娘持寵而嬌,從未將任何人放在眼底,此刻拿沈弋冉當說書唱曲的做比,自然是十分失禮。
沈弋冉沒發火,隻是放下手中酒杯,抿唇一笑。
小王爺卻覺得十分失禮,豈能因此就開罪睿侯府,立刻咳嗽一聲道:“五娘,你喝醉了,少說些話吧,夫人請別放在心上。”
說著小王爺拿眼睛對著曹玉琴看著:“既然是你請的客人,你也被幹坐著好生招待著才是!”
曹玉琴舉起酒杯對著沈弋冉道:“姐姐能來,真是太好了!”
兩人對飲,之後又說了喝了許多杯,沒有一杯是恭賀柳五娘生辰的。
而且沈弋冉拿捏話頭,將話題一直搶在手中,反而將沒什麽學識的柳五娘拋在話外。
可她偏偏就不敢寂寞,句句都要搶著說話,暴露了不少的沒見識說蠢話的毛病。
小王爺覺得十分丟臉,趁著她自己說喝醉了,靠上身的時候,立刻被王爺命令丫鬟抬下去了。
好好的生辰宴會,就這樣一轉成了招待沈弋冉的宴會。
曹玉琴送沈弋冉回府,在馬車中朗聲大笑了許久,拉著沈弋冉的胳膊興奮喊道:“姐姐你可真是厲害,我就從來沒有見她這樣吃癟過!”
沈弋冉等著曹玉琴笑得夠了,這才拉著她耐心說道:“從今兒起,我想王爺也瞧出她的庸俗來,此時若你能收斂脾氣,好好相處,你兩人關係一定可以改善許多。”
曹玉琴聽得就沉了臉:“沒有柳五娘也會有其他的人,他這人我早就看透了!若是想要讓我去巴結,那是萬萬不能的!”
沈弋冉抿唇笑道:“你這個傻孩子,夫妻之間怎麽能說巴結呢?”
“我也並非是讓你改變自己去侍奉王爺,隻是你該收斂一下脾氣,三思而行,三思而語,或許很快就能改觀你對他的想法。”
曹玉琴聽得似信非信,不過還是說道:“難得姐姐為我考慮這樣多,我便按照你的話去試試,至於能忍受多久,那可不好說。”
沈弋冉微笑著幫她理了理鬢角:“好妹妹,不要覺得你們是在較勁,都成了一家人了,不要爭鬥應該合作才是。”
“合作?姐姐,你幹脆在府中陪我住幾天吧,我實在不明白你的意思!”
沈弋冉嗬嗬笑著:“你放心,有什麽事來不能抉擇,打發人來問我就是。”
曹玉琴隻得放了沈弋冉,回到府中。
卻不想在房中碰到了王爺,他端著醒酒湯,坐在桌前正喝著,顯然在等她回來。
曹玉琴想著沈弋冉的話,便走了進去。
按照自己的想法,她此刻便要諷刺他,柳五娘今日生日,他不去陪著躲在這裏做什麽。
可是轉念一想,忍住話隻是進去坐在梳妝台前卸下首飾。
小王爺立刻轉過頭來問道:“侯府夫人今日可曾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