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修聽出多處破綻,也不細細追問,將來龍去脈問了個清楚,便故作感歎道:“可恨,弄權者著實可恨!”

秦飛卿收斂了情緒,並不跟著說,隻是拍了拍薄瑾修:“尊兄聽了便是了,此事茲事體大,非你我這等人可以解決的。”

薄瑾修點頭:“可恨天下不公,秦兄啊,你覺得咱們是否可以做點什麽?”

秦飛卿聽得眼皮一動,可是他很快就掩藏了情緒,笑著道:“算了吧,我們不過書吏,又不是言官史官,更不是掌控權利的大官,罷了。”

薄瑾修勾不出他的真是想法,轉動眼珠一向想:“董叔放心,這事啊,我回去商量一下,若是果真不行,大家也抽點銀子,讓董叔好生回去,好歹安養天年。”

薄瑾修別了秦飛卿,連忙趕回侯府,徑直就穿過花廳往無涯院走,更覺得著急,小跑了起來。

沈弋冉才侍奉了薄瑾年脫了官服,兩人正在商議今日陛下的政令,聽得白梔在門外通傳,兩人對視一眼立刻迎接出來。

薄瑾修有些喘氣,進來一屁股坐下,端著茶盞一口飲下,著急擺手道:“不好,此事竟是有人做圈套要害咱們呢!”

沈弋冉聽得,神情淡定吩咐丫鬟們出去,讓白梔準備一些糕點上來。

薄瑾修瞧著兩人都不慌不忙,頓時醒悟,拿手指著薄瑾年和沈弋冉道:“好哇,你們早就知道了,隻是不告訴我!”

沈弋冉立刻端起茶盞又倒了一杯茶送上,口中含笑柔聲細語道:“大哥莫著急,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聽侯爺解釋。”

薄瑾修腦子一轉,帶上帶著幾分冷笑,眉眼中滿是盤算。

“你們不好出麵,故意框我去,秦飛卿帶的那一兜子人,都是給三弟你準備的吧?”

沈弋冉立刻笑著糾正,語氣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是給侯府準備的。”

薄瑾修舔了舔嘴唇,想了一想,伸手慢慢端起沈弋冉倒的茶,送到嘴邊卻並不喝抬眼望著薄瑾年:“誰先害咱們?”

瞧著薄瑾年神色不動,薄瑾修不服氣道:“肯定不是因為我了,我卑微言輕,肯定是你和二弟的緣故!”

沈弋冉歎口氣,眸子一凝,再次提醒薄瑾修:“大哥竟然忘記上次的事情了?老太君說的咱們侯府是一體的話來?覆巢之下無完卵,大哥深思。”

薄瑾修察覺自己處處被沈弋冉壓製,薄瑾年卻一句話還沒說,沒好氣道:“三弟妹好大的口氣,動不動就拿老太君來壓人,說到底這是爺兒們談話,你布置好飯菜就可下去了。”

沈弋冉聽得這等羞辱,抿了抿唇忍受著,就要起身,待要起身的時候笑著道:“是嗎?那侯爺就和大哥好好談,我去收拾賬目,點數銀錢去了。”

薄瑾修聽得,心中十分後悔,可麵子上又下不去,不肯開口,隻得賭氣也站起身來:“這事我肯定是不管了,你們自己鬧去吧!”

白梔端著糕點正進來,故意擋住薄瑾修跟前,讓他沒能走掉。

沈弋冉上前來軟語勸說:“大哥若是生我的氣呢,我便下去就是,犯不著動怒,傷了身體可如何好?”

薄瑾修便有些不好發作,又等了勸說了幾次,這才重新坐下。

薄瑾年拉著沈弋冉坐下,握著她的手道:“大哥若是隻當她是個操持家務的女子可就錯了,冉冉是我的軍事。”

一麵說一麵含笑,眸中光亮閃動,毫無避諱地望著沈弋冉。

沈弋冉反而不好意思,挪開目光笑道:“好了,說正事吧。”

薄瑾修翻了個白眼吃了一口糕點將今日之事說了,用筷子在盤子中敲打一下:“就是如此,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們就想要咱們幫忙做事,咱們給他們來個不動如山便是!”

薄瑾年搖著頭道:“他們的計劃若是這樣被動的話,怎麽敢這樣主動接近我們,他們的底牌還沒亮出之前,咱們無法推測他們的整個計劃,所以不能不動,也不能動。”

薄瑾修切一聲,眼皮一番,十分不屑道:“聽聽說的什麽話?”

沈弋冉微笑著幫忙解釋:“大哥,瑾年的意思是,還得你去周旋,拖延著,等他們著急了,自亂陣腳了,咱們才能看透迷局。”

薄瑾修聽得,隻是低頭吃著,不發一言。

沈弋冉起身去拿出一個盒子來:“這裏麵是兩百兩,大哥拿去做事,做事不夠,等我湊起了再給你補上。”

薄瑾修權衡一番,迅速做出決定,端起盒子起身道:“這可是最後一次了!”

“放心,這事也該有個了解了。”

薄瑾修聽得,並不明白沈弋冉麵上神秘自信的笑容是何意,可忙著回去數錢,也不多問轉身就走了。

“冉冉是發現什麽了嗎?”

沈弋冉聽得,一雙玉白的耳朵緋紅了,垂著頭主動靠近薄瑾年,緩緩抬起笑眼,嬌俏捏了一把薄瑾年的拇指:“郎君又來唬我了,難道郎君沒有發現?”

薄瑾年心中發癢,自覺地酥麻順著大拇指傳到了全身。

忍不住伸手揉搓起沈弋冉的玉肘,一雙眸子盯著她紅潤飽滿的唇瓣:“我想聽你說來。”

沈弋冉噗呲一聲,低頭轉身一笑,走到桌邊去重新坐下:“那我就說,若是不對郎君幫我訂正。”

薄瑾年有些念念的,跟著坐在身旁,重新擺弄起沈弋冉水蔥一般的白皙手指。

“秦飛卿應當是董西洲,而在店鋪中的那個董西洲,應當是江畫師的後人。這樣想就對上了。”

“兩人合作,拉來一幫當年的人,為的就是揭穿當年兩家身上發生的慘案,而且,這兩件慘案的內幕咱們雖然沒有調查明白,卻也不用調查了,必然是相關聯的。”

薄瑾年神色嚴肅了幾分,鬆開沈弋冉的手指道:“琅琊王氏想要製造輿論,動搖陛下的正統,至於董西洲還是江家後人,死活他們是不管的。”

沈弋冉點頭,這兩個人雖然遭遇可悲,這樣做也是應當,隻可惜跟做了人,做出了布局,到現在還沒發現,他們經營的是一盤死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