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紜焉將身子隱藏了進去,隻露出半個頭朝著外麵看。

周圍瞧著不對的人都聚攏過來看熱鬧。

沈弋冉那叫一個坦誠,將剛才說的話,買的東西,一五一十複述了一遍。

兩個官吏早已經認出了薄瑾年,此刻兩股戰戰,垂頭喪氣,知道今日死定了。

“郎君,銀子帶來了嗎?”

“不!夫人!莫開玩笑了,哪裏需要什麽銀子呢?”

說著兩人就踏著台階上去要將門上的封條給扯了。

“別動!”

薄瑾年一聲喝下,他的六個手下立刻飛跑過去,站在門前擋著,兩個官吏隻能怯生生退回來。

“本侯爺不太了解,才買了這片店,完全不知道這封條是何意,兩位大人在前麵帶路,我要去問個清楚。”

沈弋冉點頭微笑道:“是呢,咱們也不能吃虧買下什麽有大問題的店鋪,必須的問清楚!”

吏部主簿被驚動了,立刻出來迎接,親自迎接進了衙門中。

沈弋冉道:“還是我進去吧,你是巡邏中,等問清楚了我再和你說。”

吏部主簿聽得,也是不敢怠慢,領著沈弋冉進去,客氣相待。

“敢問大人,這片店鋪有什麽問題?”

吏部主簿強打精神按照流程,看了沈弋冉的地契和交易手續,這才說道:“那店鋪掌櫃的犯了些事情,和夫人無關,我這就命人去將封條撤了。”

沈弋冉抿唇微笑道:“不會是沒有教孝敬錢這回事吧?店鋪掌櫃賣給我的時候,將什麽都說了。”

“格外提醒我要給衙門裏麵交孝敬錢,我一個女流之輩哪裏知道這裏麵的規矩,請大人明示,該多少我們就給多少。”

吏部主簿的額上出了薄薄一層汗,按下說道:“夫人別這般大聲,這些都是那店鋪掌櫃亂說,豈有此理!”

沈弋冉聽得哦了一聲:“那就是說沒有孝敬錢這麽一回事了?往後我的店是可以不交的了?”

“都是子虛烏有,夫人照常經營便是。”

“他還說啊,你們衙門裏麵有人想要買他的店鋪,但是價格級太低了,也不知道是誰想還要買,是大人你嗎?”

沈弋冉笑著問道:“不過不好意思,若真的是裏麵大人想要買的話,我便也不敢買了,我願意讓出來的。”

吏部主簿用袖子擦了擦汗:“沒有的事情,這人太可惡了,說些沒道理的話!”

沈弋冉抿唇一笑:“原來是假的啊,那倒是便宜了我,他說有這兩個問題,所以讓我以不高的價格買下了呢······”

“嗬嗬,那是夫人運氣好,碰上了,這人狡猾的人,沒幾句話是真的。”

沈弋冉起身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和侯爺說,都是誤會。”

吏部主簿立刻送出來:“夫人隻管放心,您這邊隻管經營下去,每年該做什麽手續,我都會派人送過去的。”

“那多謝大人了。到時候店鋪開了,大人也多來捧場啊。”

“一定一定!”

吏部主播像是送神一樣得恭敬將沈弋冉送到門口,直到看到她上了馬車才終於鬆了口氣。

兩個官吏膽戰心驚站在旁邊,被吏部主簿轉身就是一頓臭罵。

“沒眼力的東西,你們得罪誰不成,偏偏得罪睿侯,不知道他現在是陛下跟前的紅人嗎?”

“大、大人,我們哪裏知道啊?這些大人物哪裏是我們想見就能見的?”

“還不滾!”

兩個官吏隻能屁顛顛跑了進去。

吏部主簿還是有些擔心,隻能將這件事回稟上去。

他們都知道薄瑾年是個認死理的人,未必肯善罷甘休,連夜就將之前沒處理好的事情連夜處理了。

同樣不少沒有給孝敬錢的店鋪掌櫃都被告知不必給了,大家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心裏卻隻道慶幸。

沈紜焉拿捏住這一點,冷笑著回去了。

和沈李氏一合計,定下了計劃。

“隻要有了這個把柄,看她還敢用幾十兩銀子打發咱們!”

沈李氏讚歎沈紜焉有手段,準備將這個當做一輩子的把柄利用。

以為如此,用錢便揮霍了一些,幾日之後沈弋冉給的錢便沒了。

沈李氏立刻派人去請沈弋冉前來。

沈弋冉便又帶了五十兩前來。

不過瞧著這一次沈量沒有在位,便沒有立刻拿出來。

沈李氏說笑著道:“你也管家,知道一府上下開銷多大,上次那三十兩銀子啊,這不就沒了,嗬嗬。”

沈弋冉聽得,算起賬來:“三十兩銀子,就是四十多人口的侯府也要花五六天呢,沈家如今算起來統共十多個人,哪裏開銷得這樣多?”

沈紜焉冷哼一聲:“姐姐這就是欺負我們沒見過世麵了,堂堂侯府,花錢圖流水,一日三十兩也未必多,我們能過了這麽多天,已經算是節儉了。”

沈弋冉拿手指著沈紜焉耳朵上的耳墜:“上次見妹妹還是光著耳朵呢,今日這金耳環倒像是才買的啊。”

沈紜焉敷衍道:“那姐姐可就是認錯了,我的首飾都典當了,這個不過是箱子底翻出來的黴爛的兩對耳環罷了。”

沈弋冉嗬嗬,轉頭又看向沈李氏:“那繼母頭上的金簪也是了?”

母女兩知道糊弄不了沈弋冉了,也就不裝了。

沈李氏收起虛偽的假笑冷哼一聲坐下道:“咱們到底是官宦人家,出去赴宴總不能讓人瞧不起嗎?”

沈弋冉便冷笑道:“我倒是不知道誰和沈家這樣關係好,父親如今都成了主簿了,還有人會邀請沈家。”

沈紜焉立刻抓住話頭:“姐姐,你怎麽能這樣說父親呢?父親一生清廉,為官為人都頗為人尊重,大有人願意邀請父親!”

“嗬嗬,父親的名聲再好,也被你給敗光了吧?”

沈紜焉氣急,拿出手帕哭著道:“姐姐這是說什麽呢?我又做錯了什麽?那落水是我願意的嗎?我除了從一而終嫁給宋齊召又能如何?”

“那世子權大勢大,麵對他我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應對,我不過是命不好,比不得姐姐,高嫁侯府,又管家,存了體己銀子便開酒樓。”

沈弋冉倒是沒想到酒樓的事情也讓她們知道了,這才明白今日請她來,是打算給她來一出請君入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