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江安喬笑罵一句,突然就吻住他的唇。

四片唇瓣很快就難舍難分地糾纏在一起,混合著兩個人急促的呼吸聲。他們吻得太過用力,不知道誰把誰的唇咬破了,嘴裏全是血腥味也舍不得放開。

江安喬臉上全是淚,眼睛大大地睜著,好像一眼看不見人就能跑了似的。陸宴牢牢扣著江安喬的勁腰,反複奪取他口中的空氣,又在瀕臨窒息的時候重新給予生機。

他知道江安喬現在不清醒,但是顧不了那麽多了,理智已經全數崩潰了。

現在他就想,江安喬要什麽他就給什麽。

江安喬不信也他媽不行,他必須要信,他必須知道他的陸宴回來了,

陸宴絕對不允許江安喬再痛苦下去。

他絕對不會任由江安喬等一場夢裏的戀愛。

兩人混亂地滾作一團,誰也不服誰一樣,從**摔到地上。直到兩個人再次坦誠相對。

陸宴暗暗吞了口口水。

江安喬家裏沒有東西能潤滑啊,總不能第一次給人用沐浴露吧?

他一眼掃到床邊的陶餘讓人送來的手提袋,裏麵似乎還有些東西。走近一看,果然。

顧乾家的小孩兒也太靠譜了。

“看什麽呢?”江安喬抓住他的手腕,“你不來我來了?”

陸宴剛剛回歸一點點的理智再次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兩人再次吻在一起,江安喬仰倒在**,推著他的胸膛,輕聲問:“你是陸宴吧?”

“是,”陸宴打開了某個小瓶子,“我是陸宴。”

江安喬笑了下,眼淚卻沒有止住,用腿勾住陸宴的腰:“那……來吧。”

結果剛開始沒多久,兩個人又吵起來。

不,是江安喬單方麵吵了起來:“你進來!”

“不行,再等一下,不然會受傷的。”

陸宴安撫他,“會很疼。”

“就是他媽的要疼,”江安喬吼他,“不疼我他媽哪裏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吼得大聲。

吼完了,陸宴也怔住了。

陸宴的眼眶簌然一紅,眼淚就直直滴落在江安喬的小腹上。

他的江江啊……

他一哭,江安喬就愣住了。明明是陸小北的臉在哭,他卻看見他的陸宴在落淚。他心痛難忍,語無倫次:“你、別哭啊,我隻是…我隻是……我怕是夢。”

“昨天夢裏你回來過一趟……”江安喬有些討好地用兩隻手攥住他的右手手腕,“我怕我還沒醒……”

聽說夢裏是不會疼的,可他昨天醉成那樣還是疼得要死。

“江江,不是夢,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裏陪你。”陸宴從他身上下來,躺在了他身邊,“我們不做任何事情,疼與不疼都不做,等你完全清醒了我們再說。”

他把江安喬摟進自己懷裏:“就這樣,再睡一覺。”

江安喬表情很是失望,似乎真的以為這次不做就沒機會了。

但他沒有說出口,隻是戰戰兢兢地把自己蜷縮在陸宴懷裏,迷迷糊糊地又睡過去。

如果醒來沒有陸宴,那就別讓他醒了吧。得到過,再失去,比從未得到更加撕心裂肺。

陸宴拿江安喬的手機找陶餘請假,那頭的陶餘說:“他之前沒喝這麽醉過,可能是你……嗯,這個身份的你讓他有點受到刺激了,喝暈了吧。”

從那個稱呼到完全一樣的名字。

“嗯,謝謝你們照顧他。”

“說這種廢話幹什麽?”陶餘不以為然,“你……能回來就挺好的,等醒了好好跟他解釋,哥哥會讓人給你們送餐。”

畢竟顧乾說陸宴烤肉烤得挺好,但做飯十分一般。他可不願意喬喬醒了之後還得自己做飯或者吃點奇怪的東西。

江安喬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離譜的是他發現自己又枕著陸小北的胳膊?

又?他為什麽要想又?之前的不是做夢呢嗎?

除了時間點不對,這次的狀況幾乎和“夢”裏一樣。他和陸小北都**,床單被罩還是那一套。

然後陸小北醒了過來,他應該……

“等等!別踹!”陸宴一睜眼就發現江安喬似乎在企圖把他踹到床下,他趕緊連滾帶爬地起來,“我自己下去!”

之前被踹那一腳,後腰好像都青了一塊。

陸小北逃下床的姿態太慌張,像個與他一起被捉奸的奸夫。

江安喬不由自主地彎了一下唇角,又很快抿緊了唇。

現在無論他和誰睡在一張**,陸宴都不能來捉奸了。哦,以前也不能,因為他沒給陸宴那個身份。

江安喬這次是真的醒了,他緩慢地調整呼吸:“謝謝你照顧我,我沒事了,你回去吧。”

陸宴光著身子大喇喇往床沿上一坐:“你沒事了,你清醒了,是吧?”

江安喬聽著他這個腔調好像是要算賬,他抬手按了按額角:“有什麽事情上班之後再說,好嗎?”

“哦,差點把你給上了也上班再說?”陸宴慢吞吞地把一個小瓶瓶放在床頭櫃上,背對著他,低著頭給自己套**。

“你說什麽?!”江安喬一腳踹過來,卻被陸宴輕鬆抓住了腳腕。他**剛伸了一條腿進去,因為猛然起身的動作又滑落到腳踝處。

江安喬眼眶是紅的,呼吸也很急促。

他不是沒記憶,但他以為是夢。是他混亂了,他沒有分清陸宴和陸小北。

“我幫你回憶一下。”

陸宴露出有些痞氣的,之前在江安喬看來非常欠揍的表情,慢慢把江安喬壓在**,一隻手與他的十指相扣。

“這些,別說你不記得了,”陸宴用另一隻手把床尾的衣服撈過來,一件一件給江安喬看,“陶餘讓人送來的,還記得嗎?嗯?”

他拿過床頭那個小瓶瓶,擠出一點在掌心:“這個,抹在你哪兒了,你記得嗎?”

“就是他媽的要疼,不疼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陸宴緊盯著身下江安喬的臉,沉聲重複著,眼眶又紅了。

“我昨天回過你夢裏一趟……”

“你坐在我的墓旁邊讓我帶你回家……”

“你他媽喝醉了說我怪你,我怪你什麽,我哪裏舍得?!我就知道我活不了多久,能使勁疼你就想疼你多一點兒!你又沒錯,我怪你什麽?”

陸宴越說越大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幾乎是擲地有聲。他的眼淚落在江安喬臉頰上。

江安喬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隻能一個勁兒地流淚。

陸宴還沒跟他算完賬。

“我來你夢裏你就戒煙?啊?你以前抽煙的嗎?你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你他媽身上都有煙味了你抽多久了?!”

他以前也抽煙,但沒煙癮,一包煙二十根他能抽三四個月。可後來不行了,陸宴不到他夢裏來,他以為他要養成一個對身體不好的壞習慣,陸宴在天上或者在哪兒,看見了,心疼了,就會來了。

“你怎麽不想想!是不是我去夢裏找你的時候被你的煙味給熏走了?我他媽是!是走得急,沒來得及托付誰照顧你,那你就能糟蹋你自己了?啊?江安喬你真的長本事了!”

江安喬被他吼得隻能搖頭。

不是的,不是的。

“我到你夢裏,你就戒是吧?那現在呢,現在我人回來了,你是不是該對你自己往死裏好了?!”

江安喬淚眼朦朧地看著他,陸小北的臉和陸宴的再次重疊。

陸宴緊緊攥著他的手,眼睛通紅地流著淚吼他:“點頭啊!”

江安喬乖乖點頭,心裏酸脹的情緒沒有出口,堵得難受。他一邊大聲哭著,哭得嗓音嘶啞,一邊點頭:“我全聽你的!”

沒人能裝這麽像的。

沒人能像陸宴那麽愛他。

“你還要在夢裏和我談戀愛?”陸宴已經哭得話也說不清楚了,江安喬哭他就疼,他拽了紙巾抖著手給江安喬擦臉,聲線也在發抖,“不行,啊,你聽好了江安喬,不行!你想在夢裏談,我不樂意!”

“你看著我,你看著我,”陸宴強迫他看著自己,“我,換了具身體,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是你必須得信,我是陸宴。”

江安喬啞著嗓子重複:“你是陸宴。”

眼淚越流越多,怎麽擦也擦不幹淨。

“江江,”陸宴的聲音低了下去,“對不起,全是我的錯,但是我現在回來了,你沒在做夢。”

“上天給了我重生的機會,就是讓我來愛你的。你不適應,咱們可以慢慢來,你要是永遠不適應,那咱們就不談戀愛,你隻要知道,你的陸宴還活著,別再為此難過了,好嗎?”

“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

在鄭寒昱與裴秀的訂婚宴上,他突然心髒絞痛,吃了隨身備的藥卻也沒有緩解,隻能馬上離場去醫院。

路上,心髒越來越痛,呼吸越來越困難,他大概知道自己躲不過這一劫,所以想要跟江安喬再說點什麽的。

可是那片黑暗來得太快了,他剛找出江安喬的號碼就失去了意識,眼睛閉上,再也沒有醒來。

所以陸宴猜到江安喬可能喜歡自己的時候,他就知道江安喬因為他的突然離開要受到多大的傷害。

好在,他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情緒到頂了,害。該心疼的都心疼一下哦,咱明天完結。

感謝支持,愛你們,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