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薄唇貼上來的瞬間,陶餘腦子裏一片空白。他下意識揪緊了顧乾胸前的衣服,甚至在顧乾離開之前伸出了一點舌尖舔了一下。

兩個人都沒什麽接吻的經驗,在這樣的情景之下也很難認真親吻,但是……陶餘心裏清楚他隻是來解圍的,這麽做好像有點“趁人之危”。

但是!是個好機會啊,可能他再也遇不到這樣的機會。

陶餘揚著臉,小聲道:“再親一下好不好?”

隻是演戲,隻是演戲。

不,陶餘太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麽了,他就是借著這個機會想要得到一點點“甜頭”,隻要一點點就夠他回味很久了。

顧乾眼中愛意滿溢,捧起陶餘的臉頰,從眉心、鼻尖再到嘴唇。

他又何嚐不是借著這個機會在滿足自己呢?

陶餘皮膚還帶著一路奔赴的涼,顧乾又一點一點讓他熱了起來。好像滿屋子的“閑雜人等”都消失了,全世界隻剩下他們倆“怦怦”的心跳聲。

沒有人再懷疑那兩本結婚證的真實性,錢婧更不願意去打自己的臉,隻能跺腳求助於錢正弘:“爸!”

那兩個人吻在一起的畫麵太刺眼了,隻要想到顧乾的溫柔隻對著那個男人顯現,錢婧就氣得想殺人。

她從小就以顧夫人自居,最後得不到這個位置,一定會被她拿著顧乾名頭欺辱過的人恥笑的,她怎能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錢正弘臉色也不怎麽好看,但人家結婚證都拍在那裏了,再堅持“逼婚”下去豈不是丟了世家臉麵?

“回家!”錢正弘低喝一聲,“別丟人現眼了!”

錢夫人聽見錢正弘罵錢婧,差點又嚷嚷起來,已到嘴邊的話卻被錢正弘一個淩厲的眼神瞪了回去,眼看著局麵確實不再對自己有利,隻能跟著錢正弘灰溜溜離開。

錢正弘路過顧乾身邊,沉聲:“我等著你的道歉。”

錢婧心有不甘,但也隻能跟著走了,還不忘狠狠瞪了陶餘一眼。

陶餘不怵,像那天在餐廳錢婧對他做的一樣,露出一個勝利者的笑容。氣得錢婧臉都綠了。

別墅裏轉瞬隻剩下顧家的人,空氣靜謐地可怕。

蘇唐已經被剛才那幕驚呆了,久久回不過神來,但已經偷偷拍了幾張照片。

顧惜露出一個放下心的表情,滑著輪椅到鄭雅身邊:“媽,我們走吧。”

“走什麽走?顧乾這麽抹黑顧家就完了?大哥成了植物人,顧乾就無法無天了是嗎?!”

“媽!”顧惜皺著眉頭,更大聲地喊了一句,“別添亂了,回家。”

鄭雅不動,但是閉了嘴。顧惜隻能轉向顧乾,有些抱歉。

“顧乾給顧家抹黑?”陶餘緊緊抓著顧乾的手,另一隻手把結婚證收了起來,寒聲道,“嬸嬸要不要展開說一說顧乾是怎麽抹的黑?和我結婚嗎?請問我們合法的婚姻如何給顧家抹黑了?一年前的事情我有錯,我認了,但你怪不到顧乾頭上!”

陶餘幾乎是逼視著鄭雅:“我做的事情,您想說就衝我來,現在在這裏教訓,您是為了顯示您顧家的長輩的身份是嗎?那當初顧董出事,顧氏危機的時候,您在哪兒呢?您當時不是顧家人、不是顧乾長輩?您覺得今天顧家全家人都他媽偏向錢家這事兒傳出去很光彩是嗎?”

陶餘這番話指責的何止是鄭雅一個人?他自知沒有資格開口,仍是忍不住替顧乾不平。

他知道顧乾對鄭雅一家的愧疚,他知道顧乾再憋屈也不會和鄭雅、顧雲孝頂嘴。

可是顧乾不痛嗎?顧乾的身後空無一人啊。

顧惜和蘇唐,一個是鄭雅的兒子,一個僅是個助理,他們根本沒有替顧乾說話的餘地。

一想到顧乾那時候一個人扛起了一切,陶餘就心痛地喘不過氣來。他怎麽那麽能作死,就他媽作在顧乾最難的那段時間?

屋子裏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他抱歉地看向顧惜。

顧惜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放在心上。原本就是他母親過分了,現在有個人能偏袒顧乾,挺好的。

陶餘感覺到顧乾握住自己的那隻手更用力了些。

角落裏有道目光緊緊盯著陶餘。陶餘看過去的時候,許林北又是一副癡呆的樣子。

陶餘看了他一眼,很快轉開了目光。

顧乾摸了摸他的頭發,幹燥溫暖的指腹貼上他臉頰的時候,陶餘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竟落了淚。

男人把他牽到沙發上坐下,撥開他淩亂的劉海,在他額頭上溫柔一吻:“別哭。”

陶餘瞪大了眼睛,臉頰爆紅。

這這這這這……不是演戲了吧!顧乾在安撫他!是顧乾主動的!!!

顧家人是怎麽離開的,顧乾說了什麽,他們又吵了什麽,陶餘一概沒印象了。

“顧總,那我……”蘇唐猶豫了一下,“我回去了。”

這兩個人雖然已經離婚了,但現在的氣氛怪怪的,他留下的話是不是很像個電燈泡?

顧乾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

陶餘聽見蘇唐要走了,急忙站起來。他是被蘇唐叫來的,這個時候不一起走是不是不太好?但是離開的話……顧乾一個人行不行?他又擔心又舍不得。

最終還是決定腆著臉留下來。

他看著絲毫不掩疲憊的顧乾,很是心疼,卻說不出安慰的話,隻能笨拙地轉移話題:“你還要回醫院嗎?”

小孩兒現在的模樣跟剛才走進別墅的模樣天差地別,顧乾有些心疼地招招手,示意陶餘到自己身邊來。

陶餘乖得就像一隻小狗狗,幾步就蹭了過去。

顧乾一把將他擁入懷裏,連帶著前世今生的痛楚和心酸一並襲來。

“蘇唐說你淩晨就去了醫院,在病房外麵呆到天亮?”顧乾下巴搭在陶餘肩上,輕聲問。

低沉悅耳的聲音就在自己耳畔響起,陶餘心如鼓擂,他點點頭,沒說話。

“為什麽不進來?”

陶小狗吸了吸鼻子,小聲回答:“我怕把你吵醒了。”

“……”顧乾隻覺得心痛難忍,似乎隻有把陶餘抱得更緊,緊到把他按進自己的骨血裏,才能勉強緩解一些。

“我不冷的,”陶餘解釋,他從來不知道有一個人的懷抱會這麽讓人安心,“走廊裏有空調的。”

作者說:

陶餘特別疼顧乾的,顧乾也會對他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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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餅四】寶貝兒打賞的233耽幣,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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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我自己太沒信心了,特別特別感激你們願意看我的文。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