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你們要做什麽就衝我來！！”陶餘目眥欲裂，在凳子上瘋狂地掙紮，嘶啞地朝著他們的背影吼道，“你們他媽的別讓顧乾過來！！！”

門被關上，再也沒有人理他。

不一會兒，外麵就響起了發動機轟鳴聲。那聲音漸漸遠去，外麵卻慢慢燃起了火焰。

帶著刺鼻的汽油味，火焰混著濃煙從門縫裏竄進來，慢慢將狹小的黑屋子填滿。

這是位於郊區的一片廢棄工廠裏的簡易鐵皮屋，屋裏幾乎沒有透風的地方。

陶餘被綁在裏麵，就算不被燒死，也會被濃煙活活嗆死，被高溫活活燙死。

陶餘閉上眼睛，全身的力氣都散盡，隻剩下徹骨的冷意。衣服濕噠噠地粘在身上，他的臉色慘白一片。

這裏方圓幾裏都沒有住宅，等到有人看見衝天的濃煙再趕來的時候，他肯定已經死掉了。

死了也好。就怕不死。

他死了，顧乾就不會再來找他了。沒有了他做要挾，顧乾就不會受製於人了。

他欠顧乾的，已經多到無法償還。每回憶一絲一毫，就心痛地喘不過氣來。

火勢迅猛，沒幾分鍾陶餘就被烘烤得渾身刺痛，有煙嗆進肺裏，他虛弱地咳了幾聲，意識漸漸模糊。

“陶餘！！！！”

顧乾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他。

陶餘睜開眼睛，眼淚不斷流下，也不知道是被熏的還是因為心痛。

“陶餘你在不在裏麵？！”顧乾的聲音裏滿是焦急。

陶餘不停地流淚，不停地在心裏說著對不起。他顫抖著死死咬住下唇，盡量不發出聲音。哪怕他的嗚咽聲根本不可能傳到顧乾的耳朵裏。

隻要他不應聲，顧乾就會認為他死了，或者他根本不在這裏。他就不會冒險闖進了救他，他就不會有危險。

要是有下輩子……

要是有下輩子……

要是有下輩子，他希望顧乾不要認識他。

他根本不能祈求下輩子由他來愛顧乾。

他配不上顧乾。

火已經燃到了陶餘身上，很燙，很痛，他甚至聞到了皮肉燒焦的氣味，可是他罪有應得。

撕裂般的劇痛中，他好像出現了幻覺。

他感覺有個人撲過來抱住了他，那人是顧乾。

火勢瞬間更大，吞沒了他們。

陶餘吃力地扭頭看向顧乾，眼前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他的喉嚨失聲說不出一個字。

顧乾擁抱住他，用身體為他擋住了一部分的火勢。

顧乾的身後有鐵板燃燒著塌下來，擋住了他進來的路，但他毫不在意似的，輕輕在陶餘耳畔吻了一下。

“小魚兒……我來了，別怕。”

似乎比起生死，他更在意的是懷裏的這個人。

陶餘已經昏沉地聽不見一點聲音，他僅僅殘留著一個念頭：這個人是顧乾，他不能讓顧乾死。

人要死的時候往往會有更大更強的意識，俗稱，回光返照。

陶餘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擺脫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火燒斷的繩子，費力地遮擋住顧乾，用自己的身體開路，硬是不顧顧乾的掙紮，在整個屋頂塌下來的前一瞬把他推了出去。

作者說:

顧乾其實是畏火的，是個畏火到連煙都不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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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快樂呀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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