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梅聽說要給何念花錢,頓時有些不樂意,暗暗拽了拽何誌遠的手,想拉著他走。

何誌遠另一隻手裏還拿著剛才試戴的珠寶手鏈,臉色不自然地推了推她,對何念說道,“來,過來看看。”

何念將他們的小動作看在眼裏,覺得十分好笑,兩個偷,情的中年男女這會兒搞的像是小朋友早戀被父母發現了一樣。

微涼的目光掃過謝梅手裏的購物袋,袋子上赫然寫著**童裝,看來謝梅的確就是何誌遠在外養的小,三,還給他生了兒子。

前世隻知道但沒見過,這世算開了眼。

這麽多年,何誌遠偽裝的很好,在外總是一副上天賜我兩個女兒我就特別知足的樣子,甚至連沈玉珍都被他的演技蒙蔽了雙眼。

但其實他重男輕女,骨子裏還是封建迷信那一套,認為隻有兒子才能算傳宗接代,才能給他養老,女兒再漂亮就像是衣服,裝飾而已,兒子才是本命。

謝梅察覺到何念的目光,下意識把袋子往身後藏了藏,低著頭轉身就要走,“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等等。”何念叫住她。

謝梅的腳像是灌了鉛,沉重的邁不開。

身後,傳來何念薄涼的聲音,“既然遇上了,那我這個做姐姐的也不能不懂事,我現在去買禮物,麻煩你交給我弟弟。”

話音一落,何念明顯感覺到謝梅後背猛的一僵。

謝梅拎著購物袋的手緊了又緊,她一句話沒說,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瞎說什麽!”何誌遠見狀,怕何念不依不饒,一把把她扯到身邊。

他用力之大,扯痛了何念的手腕。

何念嫌惡地掙開,冷冷地看著他,聲音不大,卻聽的何誌遠頭皮發麻,“養女人養私生子,你什麽荒唐事都做了,我還不能說了?要不要我告訴沈玉珍,讓她親自找謝梅對質?”

爭執引來了路人異樣的目光,有八卦的,有想看熱鬧的,有搖頭表示無法直視的。

何誌遠臉色難看到極點,準備拽住何念把她拉走,免得繼續在這丟人現眼,然而他伸出去的手卻僵在半空。

他看見餘琛走向他們走來。

何念偏頭,也看見了餘琛。

身材修長,擁有神仙顏值的他仿佛自帶光環,走到哪裏都是所有人注目的焦點,尤其是那雙明澈嚴峻的眸子宛若星河,讓人一眼沉淪。

何誌遠想主動打招呼,張了張嘴,卻沒聲音發出,因為他看見,餘琛全程無視他,眼裏隻看得見何念。

餘琛走到何念身邊,語氣裏帶著寵溺,“怎麽跑這來了?”

話落,故作驚訝地看向何誌遠,生澀的演技看的何念想笑,“這不是何總麽?看來今天心情不錯,給夫人挑禮物?”

何誌遠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趕緊轉移話題,“啊,是啊,你跟念念來是?”

“哦,我妹生日,念念陪我一起來給她挑個禮物。”

何誌遠根本聽不進餘琛的話,隻想趕緊逃離這裏,“行,那你們接著逛,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何總請便。”

何誌遠連忙把試戴的東西還給營業員,不明狀況的營業員又無意中給何誌遠補了一刀,“先生,這款手鏈不要了麽?剛才您太太帶上很好看喲。”

何誌遠狠狠瞪了眼營業員,扭頭就走了。

這家店的營業員也太沒眼色了,下次他絕不會再來!就連這個商場,他都不想再踏進來一步!

謝梅其實沒有走,而是回到車上等何誌遠。

從撞見何念到現在,她憋了一肚子氣,越想越氣不過!想想何念跟何珊一個比一個風光,可憐她的兒子在學校被人嘲笑沒爸爸都不敢反駁一句!

她還是小姑娘的時候就跟了何誌遠,還給他生了兒子,可這麽多年了,她依然隻能躲在陰暗的角落,從不能正大光明地跟他一起出現。

何誌遠口口聲聲說他最愛她跟兒子,兒子才是他的命根兒,可就連兒子的家長會,何誌遠一次都沒有去過。

何誌遠一上車,謝梅就狠狠地把購物袋摔在他身上,“既然她知道了,那幹脆你就離婚吧,忍了這麽多年,我不想再忍了!”

何誌遠也沒好臉色,氣的把袋子往後座一扔,“這麽多年我哪點兒虧待你了?想想我給你花了多少錢,現在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麽情況,離婚了你賺錢養我?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多了腦子進水了!”

以前公司賺錢的時候,他悄摸挪了不少,但現在公司經營不下去,以後就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要是離婚,以沈玉珍的脾氣,他有可能一分錢都拿不到,兩個女兒也不會管他。

他們是能一家三口在一起了,然後過苦日子去?

到了他這個年紀的人都知道愛情就是個笑話,哪個成年人做事不首先考慮利益得失!

“現在她知道了,你老婆很快就知道了,到時候鬧的更難看,你就不能男人一點兒,讓兒子看看,他爹愛他不是嘴上說說!”

當初她懷孕的時候,何誌遠就承諾過她,如果懷的是兒子他就離婚娶她,但一直到孩子生下來,何誌遠根本沒付出過一點實際行動。

這一拖,就是十幾年。

她對兒子愧疚了十幾年,何誌遠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恬不知恥地張嘴閉嘴愛兒子。

就算再多的錢,也換不回‘私生子’這三個字給兒子帶來的傷害!

“行了,別鬧了,你自己想想,我除了沒給你名分,其他都給你了,我天天不著家的陪你,在公司陪你,錢都給你們花,這樣不好麽?非執拗那個虛名幹什麽!”

“我不管,我就是想要。”

何誌遠拉下臉,麵色陰鷙地威脅她,“你敢胡來,從今以後,我的人跟錢,你一樣都得不到,自己好好想想。”

謝梅憤憤地盯著他,她恨不得給他兩巴掌,然而可悲的是,就算鬧得再凶,她也心知肚明,她跟兒子就是依附在何誌遠這顆大樹上的藤,這輩子別妄想能做得了大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