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讓本來意識混沌的何念頓時清醒了大半！
再定睛一看，真的是餘琛！
他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此時，黃霖手下的五個人全都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哀嚎，而黃霖抖著受傷的胳膊，跪在餘琛麵前求饒。
餘琛理了理衣服，看都沒看一眼麵前的黃霖，而是看向了摔倒的何念。
這一眼，何念覺得自己的心緊張的快要蹦出來，她看著他，眼睛都不舍得眨，她害怕這是夢，是她的幻覺！
他眸色幽深，像是一汪漆黑的潭水，深不見底的盡頭是冷意與神秘。
前世，他從未用這樣冷漠的眼神看她，一次都沒有，哪怕是她傷害他，他也不忍心怪她凶她。
可現在他即使這麽冷漠，她卻隻覺得開心！
餘琛微微蹙眉，走到她麵前，蹲下，目光落在她流血的嘴角。
自始至終，何念的眼神就不曾從餘琛身上移開，此時他近在咫尺，甚至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何念不敢眨眼，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像是稍一用力，這個男人就會從眼前消失。
“卓旭，拿藥。”
卓旭把藥遞到餘琛麵前，又低聲問道，“這幾個人？”
“你看著辦。”聲音不鹹不淡，聽不出喜怒。
卓旭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應了聲，揪著黃霖把他拎到了外邊，他手下那幾個小弟更是倉皇而逃。
餘琛輕輕擦掉她嘴角的血才開始塗藥，藥塗抹在傷處，冰冰涼涼，把何念的思緒拉回。
“餘琛……”
她聲音小的不能再小，“對不起……”
千言萬語，都藏在這句對不起裏……
他現在一定覺得她是神經病，可她還是想說。
塗藥的動作忽然停了一下，“我與何小姐第一次見麵，這句對不起不知從何說起？”
是啊，他們是第一次見麵呢？他又不知道他們前世的事……
明知他什麽都不知道，何念的心還是狠狠的被戳痛了。
一時間，各種複雜的情緒堆疊在一起湧向眼眶，她咬著下唇，努力克製快噴湧而出的眼淚，從他手裏接過棉棒，“是我唐突了，我自己來吧。”
她迅速低下頭，不敢再看他，她怕自己隨時會崩潰著撲到他懷裏。
餘琛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縮成一團的女人，“我今天是來給何誌遠先生送一份合作意向書，放桌上了，還麻煩何小姐轉告給何先生。”
合作？她印象中，這個時間餘琛跟他們家並沒有什麽交集，難道是她記錯了麽？還是說，從她重生開始，所有的後續發展都跟上一世不一樣了？
“沒什麽問題，我就先走了。”
餘琛的聲音打亂了她的思緒，她抬頭看向他，修長的身影逆著光，矜貴如神祇，看得她有些目眩，聲音呢喃地應著，“好。”
黃霖的一巴掌，直接讓她的右臉腫了，看著鏡子裏有些滑稽的臉，何念的眼神逐漸變得平靜，重新理了理思緒。
昨天從抓包何珊跟林浩宇開始，或許前世的一切都隨之發生了改變，而今天這麽巧，沈玉珍他們三人一反常態的都不在家，黃霖一早就找了過來，看他的樣子，像是早就知道家裏隻有她一個人。
這件事絕不是巧合，也讓她確信這一世跟上一世不會簡單的重複。
沈玉珍昨天明明答應何誌遠，不再跟黃霖交易，難道反悔了？
黃霖今天這一鬧，客廳裏弄的亂七八糟，何誌遠跟沈玉珍都是好麵子愛虛榮的人，客廳裏尤其擺滿了各種價格不菲的物件，名貴的花瓶、擺件碎了一地。
何誌遠最喜愛的字畫也被扯爛，沾滿汙跡，地攤上地板上到處都是淩亂的血跡，何念無意收拾，目光落在桌上的文件袋上。
這些年何誌遠的公司發展的確實不錯，但其中有多少錢是克扣員工，坑蒙拐騙，欺軟怕硬得來的，她多少知道一些，跟這種品行極差，眼裏隻有錢的人合作，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何念燒了餘琛送來的意向書，等過幾天，他就不會想再跟何誌遠合作了。
燒完意向書，何念戴上口罩去赴約，等她談完回家，已經是下午。
還未到家，她就遠遠看見門口停著何誌遠的車。
不知此時的三人看見一地狼藉的客廳會是什麽表情？大概……會氣到麵目猙獰吧？何念莫名心情愉悅，不禁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