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時,吳美茹在機場接到了陳銘,讓司機把行李帶回家,而他們直接回了醫院。
“喲,這大帥哥是誰啊?我都快認不出來了!”一見到陳銘,陳茜就沒大沒小地調侃。
“嗓門兒這麽大,我看是死不了了。”陳銘萬年不變的毒舌。
就知道他嘴裏說不出什麽好話,陳茜往門口張望,“我爸呢?又去忙了?”
“他事多,晚點過來陪你。你看你哥給你帶了好吃的,嚐嚐?”見到兒女鬥嘴,吳美茹反倒開心的合不攏嘴。
“先放那兒吧,我跟念念剛吃了飯,這會兒吃不下,說起來,這丫頭跑哪兒去了。”
“她也在?”陳銘四下看了看,不見人影。“不會是知道我要回來,害羞躲著我?”
陳茜白了他一眼。
真是又自戀又毒舌的家夥。
陳銘無視她的白眼,一抬頭便見何念站在門口,瞬間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連目光都變得柔和。
她從小就是令女生羨慕嫉妒,讓男生愛慕又不敢靠近的夢中神女。
幾年不見,她臉上少了稚氣,出落的越發美豔動人。
四目相對,何念禮貌地衝他點頭微笑,不同於餘琛的高冷矜貴,陳銘平易近人,風趣幽默,是學校裏女生們瘋狂追捧的男神。
幾年不見,他比以前多了幾分成熟,他生著一雙讓女人都羨慕的桃花眼,睫毛濃密纖長,俊美卻不陰柔,柔和而不淩厲。
“你們還沒吃飯吧,我買了飯跟水果。”
陳銘連忙站起來,從她手裏接過東西,“謝謝。”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你們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氣了?”她這個哥,對她最毒舌,但在何念麵前還算正經,小時候還幫何念出頭,教訓何珊,說起來,他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相熟的很,哪裏像現在這麽客套。
陳銘輕笑,“她說的對,以後千萬別跟我客氣,我受不了。”
看見袋子裏有藍莓,陳銘眼底笑意加深,“還記得我最喜歡藍莓啊。”陳銘洗也沒洗,就往嘴裏丟了一顆,“啊,被人惦念的感覺真好。”
何念看了眼陳茜,不是你鬧著非要吃藍莓的麽?
病房裏突兀多了個男人,雖然是兒時玩伴,但多年未見,難免覺得生疏別扭,倒是陳銘,風趣又健談,慢慢的何念也適應了。
下午陳茜輸上液,何念起身告別。
“我送你吧?”陳銘跟著她走到門口。
“不用麻煩了,你剛回國,要好好休息。”何念話音剛落,陳銘不由分說拿了吳美茹的車鑰匙,然後病房門一關,“這話我不愛聽哦,還在跟我客氣,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
“那……好吧。”
“是回你家吧?”車子剛出醫院,陳銘就問。
“不是。”何念報了餘琛家的地址。
陳銘聞言,表情變得古怪,“我沒記錯的話,那是富人區裏的別墅區吧?沒聽我媽說你們搬家?”
何念淡淡地應道,“我現在住我朋友家。”
“這樣啊,好,那個何珊我看她居然去拍戲了,這幾年有沒有欺負你?”
何念自嘲地笑笑,“就那樣吧,她的脾氣你也知道,所以為了方便,我就不在家住了。”
“挺好,你就是性子軟,不知道保護自己,早點找個男朋友保護你才是正事。”
何念笑笑,“感情的事強求不來,順其自然吧。”
明明是老友閑聊,何念驀地想起今天餘琛的話,他讓她不要誤會……他們從朋友到戀人,恐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吧。
“到了。”陳銘看了看門牌號,“是這裏吧?”
他看著這個院子,院子挺大,裝潢氣派,但就是莫名覺得陰惻惻的,給人的感覺這完全不像是一個女孩子的家?
“你這位朋友該不會是個男人吧?”
他看了一圈,哪怕這家有個女兒,也不該找不到一絲一點女孩子生活的痕跡,除了院子裏的那些花。
何念被他問住,略有些尷尬,正想著怎麽解釋,忽然聽見一個冷冷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有客人來,怎麽沒請回家坐坐?”
這陰陽怪氣的聲音令何念如墜冰窟!
她本來就糾結怎麽跟陳銘解釋,好死不死,餘琛又在這個時候出現,這下完了,她兩邊都解釋不清了。
“念念,不跟我介紹一下這是哪位麽?這個眼睛長到頭頂的傲慢男人不會就是你說的朋友吧?”
一心隻想原地消失的何念沒注意到陳銘語氣冰冷徹骨。
何念極不情願的轉過來,硬著頭皮道,“呃……他是我朋友也是我老板,因為一些原因暫時住在這裏。謝謝你送我回來,今天不方便,改天我們再聚。”
“我不喜歡這家夥。”陳銘重新把目光移向何念,這才臉色柔和,“你一個單身女孩子跟陌生男人住一起很危險,跟我回去吧,我給你租個房子,或者住我家,你知道我媽很喜歡你。”
餘琛立馬接道,“好啊,我倒省了麻煩,你讓她自己說,她走還是留?”何念稍微細心一點,就能發現餘琛恨不得殺人的語氣,他的話說的有多心口不一。
可是她沒有。
陳銘想拉著她直接走,何念下意識後退一步,堅持道,“沒事的,我隻是暫時住在這裏,就不麻煩你了。”
陳銘看著她,目光變得暗淡。
“好,那就聽你的,有什麽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陳銘離開後,餘琛依舊站在原地沒有要回家的意思,何念看他生氣,不想再招惹。
“他是誰。”
她剛一抬腳,便聽見餘琛帶著質問語氣的話。
聽起來,怎麽有點像丈夫質問妻子出軌的味道?
但他明確拒絕她的喜歡,現在又有什麽理由生氣?
他怎麽總是這麽反複無常,莫名其妙?
“我朋友。”
“野男人都帶到家裏了?還說是朋友?”他聲線涼薄至極,聽的人身心俱寒。
她跟陳銘光明正大,沒有逾越一分一毫,他何故罵的這麽難聽!
她的語氣也變得冷淡,“請你尊重我的朋友。”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