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振燁似乎是真的被氣到了,在電話裏頭語氣就差了許多:“你真以為自己在海城做的那點小成績就能為所欲為?就算你在海城做到頂做翻了天,那也是海城,來到帝城根本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的事和人也不勞煩您費心。”

“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商振燁的兒子,你在外頭的一舉一動別人都會關聯到我身上,王家不是你一個人想動就能動的,到時候惹出禍來還不是要我給你善後?”

“這些年來我做什麽事情你有關心過一次?什麽時候需要你為我善後過?這句話你該對你另一個兒子說,而不是在這裏跟我說。”

“別整天另一個兒子,我說了那是你的弟弟,是你親弟弟。”

“我沒有弟弟,你那麽想要多點兒子,我不介意你出去外麵認一百個。”

“商靳斯,你就因為那個女人,現在連我這個當父親的話都不聽一句了?王家那邊你必須給我個交代,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承認那個女人的身份。”

“你承不承認我並不在意,我的妻子隻要我自己認定了就可以。”

“好,那我就把話撂在這裏了,王家那邊不處理好,她也永遠別想成為我商振燁承認的媳婦,還有你,好自為之!”

商靳斯甚至都沒有回答一個字,就直接幹脆地掛掉了電話。

手機垂下,商靳斯臉上表情管理滿分,迅速恢複了平淡的模式,似乎剛剛的電話隻是一個平常的工作匯報電話。

隻是站在院子裏的商靳斯,卻覺得周圍的氣溫似乎涼了許多,抬頭看向前方的太陽,就連陽光也沒有給他帶來一絲溫暖的感覺。

時槿走出院子,就看見了背對著她的商靳斯,她剛走過去,就看見商靳斯打完電話,卻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事情。

伸手從背後抱住了商靳斯,時槿把下巴抵在他的背上,抬起頭笑著說:“怎麽了?跟誰打電話這麽神秘?”

商靳斯把手機放回口袋,抓著時槿的手輕輕撫|摸了一下,低聲說:“沒什麽,陸川打來的。”

情緒迅速調整好,商靳斯轉過甚把時槿抱在懷裏,閉上眼睛不發一言抱了幾秒鍾之後,才鬆開了手臂。

“你跟蕭瀟這麽快聊完了?”

“嗯,也就是閑聊幾句,她說還要補覺,我就下來找你了。”

“你也沒睡多久,幹嘛不多睡一會兒?”

“想你了呀,這不就下來找你了。”

時槿剛好路過花叢,看到上麵開得正好的月季花,時槿忍不住低頭細嗅,這新鮮的還帶著泥土芬芳的花香味,真是讓人心曠神怡。

夫妻倆牽著手,在院子裏慢慢散步起來,走了幾步之後,時槿就開始朝著調香室的方向開始走去,商靳斯看著她的側臉,微微一笑,沒有說破,任由她牽著自己走過去。

**

崔子銘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卻沒有一天是能睡個安穩覺的。

火哥那群人那天雖然說好了會再給他一個星期的時間,但是崔子銘這幾天想盡一切辦法,也還是找不到錢來還那筆高利貸,愁的頭發都掉了不少。

眼看著距離還錢的時間所剩無幾,這邊住院費早就見了底,崔子銘強行讓醫院給拆掉腿上的石膏,換成固定夾板就偷偷摸摸出院了。

出院之後也不敢回去原來的地方住下,趁著半夜沒人的時候回去收拾了點行李,拿完最後的家當,崔子銘躲到了城中村角落裏麵的一處破房子裏麵。

他現在隻能等,等著從葉書儀那邊拿到錢,盡快逃出國!

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想著很快就有錢了,再也不想吃得跟乞丐一樣,底氣十足地叫了外賣,點上一桌子的好菜,豪氣極了。

這段時間以來他都沒吃過一頓好的,現在看著這一桌子好吃的,一點都不顧及形象,狼吞虎咽大快朵頤起來。

一手抓起烤雞往嘴裏塞,另一手又用筷子同時夾起幾塊肉塞進嘴裏,把兩個腮幫子都塞得凸起來,跟倉鼠一樣。

因為吃得太快太急,很快就被嗆到,好不容易緩過來,又喝了半杯冰可樂,看著這滿桌子美食,想想之前過的那些苦日子,崔子銘也忍不住感慨起來。

“這人啊,沒錢的時候真是過得是豬狗不如,我這輩子再也不要過苦日子了!”他跟時槿在一起的時候也一直是吃香喝辣的從來不缺錢花,誰知道之前時槿一離開他,他就一直落魄到現在,真是看盡人生百態。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之前那些日子,真T|M不是人過的。”崔子銘繼續喝酒吃肉,但是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能拿到一大筆錢,心情又好了不少。

剛吃了沒幾口,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

“送外賣的。”

崔子銘也沒多想,以為是自己點的東西沒有送完,便起身走過去開門。

門口剛剛打開,就被人從外麵用力撞開,緊接著老金和幾個小弟便都衝了進來,最後麵進來的小弟還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你,你們是什麽人?”

看著老金他們幾個就像是混道上的人,但是崔子銘看了一圈,發現自己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幾個人。

“怎麽?之前不是答應過火哥還錢的嗎?現在還想賴賬?”

老金根據時槿的吩咐,這幾天一直在盯著崔子銘,也自然知道他為了躲避火哥等人的追債,躲在這個地方。

正好火哥現在也在外麵到處找崔子銘的下落要找他還錢,跟時槿匯報之後,便決定偽裝成火哥的手下,這樣也不會讓崔子銘起疑。

一聽到火哥的名字,崔子銘馬上就慫了,低聲求饒道:“我沒想賴賬,我,我正打算過兩天就帶著錢親自上門給火哥。”

老金凶神惡煞瞪著崔子銘,抬手就是一掌拍到他頭上:“過兩天?你現在就已經過了期限了,還想坑我們?”

“不敢不敢,我不敢。”

“廢話少說,今天收不到錢,我們就把你另一條腿也斷掉,讓你湊個一對兒!”

一聽到這裏崔子銘就害怕得不斷求饒,老金卻不理會他,還讓幾個小弟把崔子銘給摁在地上,手腳都被老金的手下給鉗製住動彈不得。

“不斷腿也行,那就砍下你一隻手,今天怎麽也得給點東西帶回去交代。”

“大哥求求你不要啊!我真的有錢,真的會還的,再給我兩天就好!”

“廢話少說,給我動手!”

老金揮了揮手,一個小弟揚起手裏的砍刀,把崔子銘的袖子拉上去,露出手臂部分,還拿著刀背在崔子銘的手臂上比劃了一下等下要砍下去的位置。

這下可真的把崔子銘給嚇尿了,當場就鼻涕眼淚一起下來,哭喊著求饒:“不要,不要!我老實交代,我都交代!”

刀子從空中落下來在距離崔子銘手臂還有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住,小弟起身讓開位置,老金走過來蹲在崔子銘的麵前,冷聲問:“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還有什麽想說的。”

崔子銘看到刀子拿走了,還接連倒吸了幾口氣,才緩過來。

“我,我昨晚找了時氏集團的董事長夫人要錢,她都答應我了,還跟我約好了後天見麵就給我錢。到時候我拿到錢第一時間就還給火哥,求你們再寬限我兩天,最後一次!”

聽到這裏,老金心中暗喜,這會兒有戲了!但是表麵上卻一點變化都沒有表露出來,還裝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冷哼一聲,說:“就你這個東西,人家堂堂的董事長夫人會給你錢?”

“會!我以性命擔保!”

“我可是聽說那個什麽時氏集團董事長的老婆早就死了,這還哪裏來的董事長夫人給你錢,你肯定又在騙我們了,弟兄們給我打!”

“不不不!不要打!我交代,我都交代!”

這個時候的崔子銘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什麽都顧不上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保命,才能有命拿到錢啊。

“我真的認識那個董事長夫人,不是已經過世的那個,是個年輕的,就是時氏集團的財務總監,叫葉書儀。”

老金起身,拖過一把椅子坐下,讓崔子銘仔細交代清楚。

“我跟那個女人幾年前就已經好上了,她能有今天,能成功勾|搭上時氏集團的董事長時繼明,也都是多虧了我在背後幫忙。”

“就這?就算是你出的力,人家現在可是董事長夫人,還會認識你?”

“不不不,她不敢不認我的!現在時繼明馬上就要跟她結婚了,就是因為葉書儀肚子裏懷了孩子!”

“孩子又不是你的。”

“那孩子就是我的啊,葉書儀肚子裏現在的種是我的,不是時繼明那個老頭子的,所以你說,她敢不聽我的話,敢不給我錢嗎?這事我要是去跟時繼明抖出來,她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你說的都是實話?”

“一個字都不假!要是有假話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看見老金似乎相信了自己說的話,崔子銘暗自鬆了一口氣,接著說:“有她肚子裏的孩子給我拿捏著,我要她怎麽做她就得怎麽做,後天我鐵定能拿到錢。”

“後天?那你們約好在哪裏見麵?真的沒有騙我們?”

“約好了,就在紅磨坊汽車旅館509號房見麵,以前每次我跟她偷|情見麵都是去的那裏,是我們的老地方。”

聽了崔子銘的話,老金低頭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才讓手下把崔子銘鬆開。

“好,我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後天我們就在汽車旅館樓下等著你,你拿到錢之後馬上給我,要是再敢騙我,就把你手手腳腳全剁光!”

“保證不騙,到時候我再多給點利息給大哥們喝酒。”

崔子銘陪著笑臉躬著腰把老金等人送出了門口外,再三保證後天一定會還錢。

走到樓下,老金馬上就撥通了時槿的電話,把剛剛的情況全部匯報給時槿。

“接下來我們要繼續跟著他嗎?”

時槿沉思幾秒鍾,說:“繼續跟著,我這邊計劃出來了再告訴你。”

掛掉老金的電話之後,時槿盯著已經變黑的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終於想到了接下來應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