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繼明剛給了葉書儀承諾,後續馬上就打電話回家吩咐下去,讓傭人準備寶寶房。

接到命令的傭人不敢耽誤,馬上就開始著手準備,要把舊的家具都搬走,還有牆麵地板的硬裝也要鏟除掉,才能重新裝修。

時娜昨晚上被時繼明勒令鎖在房間裏麵,哭了整整一個晚上,覺得自己委屈,無辜,一邊哭一邊摔房間裏的東西,發出的動靜可大著呢。

但是時繼明就是沒搭理她,早上出門之前還再次交代了家裏的傭人和保鏢,不管時娜怎麽鬧都不許開門放她出來。

這時娜鬧騰到天亮,累了困了,才不知不覺睡著了過去,沒睡多久,就被刺耳的裝修聲音給硬生生吵醒了。

“吵死了,不知道我在睡覺嗎?”

時娜煩躁地睜開眼睛,看到窗外太陽刺眼,這還大白天呢,她算下來也沒睡多長時間,怎麽家裏就突然開始裝修了。

按下內線把傭人喊了上來,傭人也不敢開門進去,就是隔著門口在外頭跟時娜說話。

“家裏怎麽回事?吵死了。”

“是,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花園裏麵在修剪草坪的聲音。”

傭人可不敢直接說,時娜的脾氣她是領教過的,但是時繼明也發了話要馬上開工,他們做傭人的兩頭為難也不好辦。

時娜急匆匆走到窗戶那邊看下去,她的窗戶是對著花園那邊的,可是看了一圈都沒看到有人在用機器修剪草坪,又氣衝衝地走回到門口後麵。

“你竟然我?根本沒人在花園幹活,到底怎麽回事?”

她甚至想著,該不會父親想把這房子給拆了,把她活埋在屋裏?

這樣一想,時娜慌了,用力拍了幾下門板,大聲喊著:“你快告訴我,家裏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在時娜的再三逼問下,傭人不得已才實話實說:“剛才老爺打電話回來,吩咐我們把隔壁的客房改成嬰兒房,這會兒是在施工。”

“嬰兒房?什麽嬰兒房?”

時娜第一反應是,時槿懷孕了?

“老爺說,嬰兒房要抓緊完成,等新太太的孩子出生,就能馬上用到了。”

“什麽?新太太?哪個新太太?”

時娜徹底驚呆了,時家可就隻有她跟時槿兩個女兒,沒有兒子,也不存在什麽娶媳婦的事情,這傭人要說家裏多了個新太太的話,那就隻能是父親的新太太了!

“你說的新太太是誰?之前有沒有來過家裏?”

“我不知道,不過大小姐是知道的。”

“時槿?”

“是,昨晚上大小姐和老爺在書房吵架,吵得挺大聲的。”

聽到這裏,時娜更加待不住了。

時槿知道父親要娶新人了也攔不住,而且這女人還是帶了球的,這樣一來,她在家裏的地位就更加岌岌可危!

“你快開門讓我出去!我要去找時槿問清楚這件事情。”

時娜拍門拍到手都紅了,又往後退了一步,換成用腳來踹門。

不管她怎麽罵怎麽踹,傭人都不敢給她開門。

“二小姐,您就別為難我了,老爺出門之前再三交代不管你說什麽都不能放你出來,誰要是放你出來的話就把所有人都全部辭退掉。”

“我現在肚子餓了,要下樓吃飯,你開不開門?餓壞了我你擔當得起嗎?”

“老爺說了,二小姐的食物隻能送進房間給你,不讓二小姐離開|房間半步。”

“你,你滾!”

把傭人罵走之後,時娜轉身走回房間裏,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的。

地上一片狼藉,都是她昨晚上發脾氣的時候摔的東西,現在連走路都要小心避讓開這些破碎的雜物。

從一片狼藉裏麵,時娜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手機找到,連忙開機試了一下,幸好手機隻是屏幕碎了一點,還能用。

時娜找到時槿的號碼,當即就給時槿打了電話過去。

這頭時槿正站在海邊的圍欄上看著風景,吹著海風冷靜,周培培走過來,拿著時槿一直在響鈴的手機。

時槿看了一眼,是時娜。

“給我吧。”

從周培培手裏接過手機,時槿按下接聽,諷刺開口:“真沒想到,你還會主動給我打電話。”

“你知不知道爸要娶個女人進來,而且那個女人還懷孕了!”

原來是為了這個事。

時槿點頭,說:“知道。”

“你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就這樣放任別的女人進來?”

“我阻攔過了,沒用。”

她不但阻攔過,今天還被那女人給擺了一道,讓夫人對她這個親生女兒都失去了信任,還打了她一耳光。

想到這裏,時槿又覺得臉頰那裏開始隱隱作痛了。

聽到時槿的話,時娜的心一沉,看來這次的女人可不是個好對付的,連忙追問:“那個女人是誰?”

“誰?你昨晚不是都見過了嗎?”

“難道葉書儀?”

時槿沒有回答,等於是默認了。

時娜一猜就知道是葉書儀,氣得又抬起腳來把腳邊的東西用力踢到一旁。

沒想到真的是這個女人!

她昨晚上就奇怪父親為什麽偏要開車去把葉書儀也接了一起過去宴會,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個女人懷了孩子?爸年紀都那麽大了,有那麽容易令她懷上嗎?”

時槿默默聽著時娜的話,聽得有些煩了,冷幽幽地開口打斷了時娜的抱怨:“是你的別人搶不走,不是你的,你就算用盡法子也留不住。”

“本來爸爸已經決定為你鋪路找個好人家,你偏不領情,鬧成現在這樣子是你咎由自取。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對靳斯的那點心思,我明確告訴你,靳斯是我的,你若是聰明的話,就乖乖喊聲姐夫,安心過你自己的。”

“若是你還動別的不該有的心思,就別怪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客氣。”

時槿挑明了話,語氣也帶著幾分警示的意味。之前她沒有明說的時候,時娜已經一次又一次挑戰她的底線。

“我們現在不是在說葉書儀的事情嗎?你怎麽扯到我頭上來了。”

“我隻是把昨晚沒說完的話說完。”

“我現在不跟你爭執這個問題,我們倆現在正是需要團結一致對外的時候。”

果然利益至上,為了能夠趕走葉書儀,現在這個時娜也懂得低頭了。

時槿抬眼看著前方的沙灘,一陣風吹過,把她的發絲吹到前麵。時槿伸手輕輕撥開,聲音透著寒意:“自己做過的事,心知肚明,至於崔子銘……你以為你們倆的事我不知道嗎?我一直都知道。”

“你……”

“我隻是在等,等一個契機,然後看著你們倆像跳梁小醜一樣自顧自演戲,最後再踩進自己設計的圈套裏麵,看你們自食惡果!”

“原來你都是裝的!”

時娜氣壞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麽時候露出了破綻被時槿發現,思前想後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問題,一定是崔子銘那邊的問題。

時槿聽著她氣急敗壞的聲音,卻隻是冷笑不止:“怎麽?還不肯死心?那我也不介意再送你一份大禮。”

“昨晚上的事……果然是你幹的!”

“嗯。”

她早就應該想到的,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她不但設計了自己,而且看她這個語氣,手裏怕是還留著相關的證據。

昨晚上的事情時繼明有出手壓過,所以今天才沒有傳播得太厲害,但是如果時槿真的在背後出手推波助瀾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偏偏時槿還要這樣大方承認,似乎就是料定了她不敢把事情鬧大一樣。時娜心有不甘,又氣得不輕:“我怎麽也是你妹妹,把我名聲弄沒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當初你到處詆毀我名聲的時候,你可沒擔心這個。”

時槿似乎聽到了電話那頭的時娜咬牙切齒的聲音,繼續說道:“現在的你不如好好想想,如果那個女人真的生下一個兒子,你這個養女在時家,那可真的沒有一絲地位了,隨時都會被掃地出門。”

沒想到,聽到時槿這些話,時娜卻反而笑了起來。

等到她笑夠了,才嘲諷地說時槿:“如果爸有了兒子,時氏集團也輪不到你這個女兒來繼承。他老來得子肯定寶貝得很,到時候別說我這個養女,你這親生女兒也得靠邊站。”

“我無所謂。”

“無所謂?你現在擠進公司做總經理不就是想要拿到時氏嗎?”

“那隻是你的想法。”

時槿高傲地說:“首先,就算葉書儀生出來的是兒子,要等到這個兒子長大接手公司,最少還得二十多年,我有的是時間把公司的每一個人都變成我的人。”

“就算我沒有了時氏,我也還有商靳斯,時氏集團跟TI集團比起來差距有多大不用問跟你多說,我就算到時候再出去創一個新的時氏,也肯定不會比現在的時氏差。”

時娜恨得牙癢癢:“你以為商靳斯真的會愛你一輩子嗎?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等他以後厭惡了你,爸爸又有了兒子,你還不是跟我一樣。”

“我對我老公有絕對的信心,這點不需要你操心。”

不等時娜回答,時槿又繼續說:“可你就不同了,你還要待在家裏,葉書儀馬上就會進入時家,你真以為她是個省油的燈嗎?”

時娜的眼前開始浮現起葉書儀的模樣,越發覺得這個女人深不可測,昨晚上她和時槿這樣當眾嘲諷她的時候,她還能保持微笑應對!

“葉書儀進了門,第一個就會鏟除你這個養女,我有靳斯護著,她絕對不敢動我,但是你不同,你雖然是養女,但法律上|你有繼承權利。”

“少了你,就會少一個人去分她兒子的財產,她不會容得下你繼續在時家,會挑唆父親馬上把你送走,以後時家的錢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時槿的話每一個字都犀利地戳到了時娜的心上,越聽越覺得心慌。

“不會的,爸一直都把我當親生女兒看待,他不會偏心任何一個孩子!”

時槿這次沒有再跟她反駁,反而笑著說:“嗯,但願如此吧。”

掛掉電話,時槿臉上的笑容越來越顯得冰冷,既然父親那邊她勸不動,那就來個借刀殺人,讓時娜和葉書儀一起自相殘殺,她也樂得坐收漁人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