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寒冷眼看著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說,今晚為什麽會在這裏。”
“一個億,少一個蹦都不說。”崔子銘囂張地抬起頭,跟邵寒的眼睛對視上,周圍環境昏暗,但崔子銘還是被邵寒的眼神嚇了一跳,氣焰一下就滅了。
“先廢他一條腿。”
邵寒不理會崔子銘的威脅,直接下了命令。
一個手下上前來從後麵用手捂住崔子銘的嘴,另一手鉗製住他的脖子,另一個手下抬起腳來對著崔子銘的右腿用力連續踩了幾腳,便聽到傳來一聲骨頭折斷的聲音。
抓著崔子銘的那個手下聽到聲音之後,才鬆開了崔子銘。
“啊!我的腿啊!”崔子銘癱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被生生踩斷的腿鬼哭狼嚎的。
邵寒蹲下來,一把冰涼的匕首貼到崔子豪的臉上:“再不老實交代,就不止是這一條腿。”
“說,說,我說,我說。”崔子銘是真的怕了,這裏黑漆漆的也沒有人會路過,這幾個人就算真把他打死了也沒有人會發現,他可不想就這樣死了。
“是時娜!時娜讓我過來的,她說她已經設計好了一切,等到我過來的時候就去更衣室找時槿,然後她再帶著人來抓|奸,時槿就會身敗名裂,商靳斯也不會跟她離婚,事成之後,會給我五十萬塊。”
“口說無憑,你怎麽證明你沒說謊?”
“我,我有錄音,在我手機裏!”
崔子銘忍著痛,從口袋裏把手機摸索出來,翻出跟時娜的通話錄音,當場打開給邵寒聽了一遍。
這個錄音是他當時多留了一個心眼特意留下來的,時娜這人他可信不過,就怕時娜會事後翻臉不認賬,擔心拿不到錢,留下了這個證據。
**
另一邊,時繼明領著時娜直接回了家,連拍賣晚會都沒參加,一路上臉色黑得嚇人,不發一言卻也讓時娜不敢吭聲。
回到家之後,時繼明先下了車,背對著車裏麵的時娜冷聲嗬斥:“去房間換好衣服,到書房見我!”
等到時繼明走遠之後,時娜才一臉陰鬱地下了車,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浴室洗澡的時候,越想越委屈。
“時槿!一定是時槿做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時娜一邊狠狠咒罵著時槿,把今晚的一切都歸到她頭上,一邊用沐浴刷用力擦洗著身上被嶽大少爺碰過的地方。
走到浴室鏡子前,時娜看著身上密布的各種草莓印和那個男人粗魯的痕跡,看著鏡子失控地尖叫起來。
時繼明在書房坐了許久,時娜才姍姍來遲。
看見她身上穿著長袖衣褲,頭發也全部披散下來,幾乎擋住了身上的皮膚,眼睛紅紅的,看著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哭,你還有臉哭?現在知道穿嚴實了?之前你怎麽就不知道自愛?今晚我們時家的臉算都被你給丟盡了!”
時娜一聽,就忍不住帶著哭腔不服氣地說:“爸,我是受害者,明明是那個男人他強|**,是她扭曲事實,你為什麽不報警抓他!”
“扭曲事實?你要是什麽都沒做人家能這樣對你?我今晚給你介紹了那麽多家世好的未婚青年,你一個都看不上,我一轉身你就不見了人,原來就是跑去做這種丟人的事!”
“你是對我給你找的對象不滿意,還是對我這個父親不滿意?所以才故意做這樣丟人的事情來讓我難堪,讓時家難堪?”
麵對時繼明的不斷質問和責罵,時娜哭得梨花帶雨,抽噎著哭哭啼啼地解釋:“我就是被冤枉陷害的,你為什麽就是不相信我?”
“我連那個男人是誰都不認識,我更不喜歡年紀比我大那麽多的男人,我怎麽還會在宴會那麽多人的地方跟他……爸,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嗎?為什麽在你眼裏我做什麽都是我的錯?就不能是別人陷害我的?”
時繼明一拍桌子,怒道:“你一直口口聲聲說有人陷害你,那你倒是說說,誰那麽有閑工夫陷害你?”
“是……姐姐。”時娜緊咬下唇,眼淚一直往下流著,又似乎一副於心不忍的痛苦模樣,自己十足無奈的受害者一般。
如果她說的是別人,時繼明或許還會相信幾分,但時娜說的人是時槿,時繼明絕對不會相信。
“口說無憑,證據呢?”
時娜看著父親,心中暗惱,她就是沒有證據,要是能拿得出證據的話,剛才就會當著商靳斯的麵拿出來的,更能當場揭露時槿的麵目。
沉吟片刻之後,時娜不甘心,說:“我看到姐姐被一個侍應生撞了一下,弄髒了裙子,她剛走一會兒,就有人過來跟我說姐夫喝醉了讓姐姐去照顧,但是我又找不到姐姐,就想著我先過去看看情況,沒想到這一去到就被那個男人給……”
時娜越說越激動,哭得悲慟,差點就要哭暈過去似的。
聽完時娜的描述之後,時繼明再細細思索一遍,反而覺得這是有人想要陷害時槿才對,而不是時娜所說的被時槿故意陷害。
“就算你姐夫真的喝醉了,也輪不到你去照顧,找不到你姐可以來找我,也不應該你自己過去,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要誣陷你姐。”
“別以為我不知道外麵那些對小槿不好的謠言,都是你親口散播出去的,往日我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也不想別人看笑話。但是小娜,你雖然不是我親生的,我心裏一直都是把你當成親生女兒看待,我自問從把你帶回家的那天開始,就沒有虧欠過你一分半毫,小槿有的你也都有,姐妹倆絕對公平對待,就連小槿也是從小對你處處愛護。”
“偏偏你從小心術不正,明裏暗裏總要跟姐姐較勁,什麽都不肯輸給姐姐,還總是覺得姐姐搶走了你的東西,分走了你的寵愛,這些話我不說不代表我看不到。你姐都結婚了,你還要去散播她跟崔子銘的事,你到底什麽居心?”
時娜慌了,連忙否認哭訴:“不,不是我,我真的沒有說過那些,都是崔子銘做的,他自己不甘心姐姐嫁給了姐夫,就到處以我的名義去散播謠言,我真的什麽都沒有說過,我從小就敬愛姐姐,我怎麽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
看見時繼明不為所動,時娜又暗自用指甲狠狠掐進掌心,疼得她眼淚又湧出來,往前兩步跪在地上,深情地說:“爸,這些年來您對我的養育之恩我一直銘記在心,我從小就很感恩我能遇到您和媽媽還有姐姐,是你們給了我一個溫暖的衣食無憂的家庭和成長環境。”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確確實實是受害者,之前那些謠言我也敢對天發誓絕對不是我散播出去的,我不知道為什麽所有人都要陷害我,既然爸爸您都不相信我,那我也無話可說,但是在我的心裏,我永遠會把你和姐姐當成我最親的家人。”
或許是時娜的這些話起了作用,或許是時繼明真的對她失望了,側過身去不看時娜,揮了揮手,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奈:“罷了,你也長大了,我左右不了你要做什麽,從今晚開始你就給我在家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你踏出家門一步。”
“等你反省清楚,我再給你安排一門婚事,我會拜托國外的朋友給你物色一些結婚對象。”
時娜一聽,連忙從地上起來,急急地說:“不要,我不要去國外!”
她在海城還能見到商靳斯,要是去了國外,以後還怎麽見他?
“這件事情由不得你!你也不想想今晚你丟了多大的臉麵,你以為就那些人看到就沒事了?海城圈子誰還會要你做媳婦?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現在估計宴會還沒散,你的醜事就都被傳遍了!”
時繼明說著說著,又氣起來,忽然覺得頭疼胸口疼的,下意識捂了一下胸口,背對著時娜的臉上皺成一團,緩了幾秒鍾才慢慢舒展開來。
看見時繼明鐵了心要逼自己遠離海城,時娜終於忍不住,也不再裝可憐示弱,情緒爆發出來,大聲吼道:“夠了!你口口聲聲說把我當成親生的,你真以為我什麽都不懂嗎?從小到大你一直都是偏心姐姐,給她的絕對都是比給我的要好,就算是她不喜歡的東西,隻要是好的東西你都硬塞給她而不給我!”
“明明她不願意嫁給商靳斯,你也明知道她不喜歡商靳斯,可你偏要逼著她嫁,我也是時家的女兒,我喜歡商靳斯,我心甘情願嫁,你為什麽就沒考慮過我?”
“是,沒錯,我心裏一直都恨著你的偏心,我不是你親生的,但是你把我帶回來了為什麽還要這樣區別對待?你還不如當年不收養我。”
“沒錯,姐姐的那些謠言的確都是我故意放出去的,我恨你偏心她,恨你讓她嫁給商靳斯做商太太,恨你什麽都隻想到給她卻沒想過給我。”
這一句句的肺腑之言,真是讓時繼明氣得肺都要炸了,手撐著桌子緩緩轉過身來,看著雙眼仇恨的時娜,氣得快步走上去揚起手來就給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