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兩人並肩走到停車場。

“怎麽感覺老板好像在趕我們走?”江晚姒看著前方的月牙白,踢了一腳雪,怪好玩的。

踢雪跟踢沙子不一樣,雪踢起來是硬的,一塊塊。

“他那人就是這樣,無利不起早,可能有別的事情要忙。”

“你家在京城?”江晚姒偏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看雪地。

“小時候在,後來跟著父母移居到國外,就沒再回來過了。”

“為什麽回來?”江晚姒若無其事般問著。

“根在這裏,落葉歸根。”蘇珩眼裏帶著笑意,暖暖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

江晚姒百無聊賴踢著雪玩,邊走邊玩,倒像個沒煩惱的小女孩。

“喜歡玩雪?”蘇珩問。

“不喜歡。”江晚姒停下腳步,踢走雪塊,嘴角苦笑,“江絕從來不會跟我玩雪,他說沒什麽好玩的,還會打濕鞋子,冰冰冷冷的,寒氣入體,對身體也不好。”

說到江絕時,江晚姒突然一愣,又繼續說:“你見過的,江絕啊,別看他年輕,管起我來,一套套的。”

蘇珩眼裏垂著柔光,抬起的手又放下,“想江絕了?”

他多想摸摸她的頭,卻止於身份,終究是不合適。

“去看看吧。”蘇珩溫聲道。

——

江熙暖出來後,就去宋家鬧了一趟,姐妹相殘。

麵對江熙暖的質問,江熙妍決口否認,“你是我的妹妹,我怎麽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

“妹妹?你現在認我是你妹妹了嗎?你把我送給聞彬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我是你妹妹?”

“江熙妍!你不要太惡心了!裝什麽白蓮花?你的心比誰都黑!”

江熙妍憔悴的臉上掛著淚水,欲語淚先流。

“宋家是你鬧事的地方嗎?”宋老夫人過來,擲地有聲。

“哪來的回哪去!不尊重姐姐,江家就是這麽教養女兒的?”宋老夫人一個犀利的眼神,便讓江熙暖駭住不敢動。

老夫人傲視看人,帶著慍怒,“就是你害得熙妍流產,怎麽還好意思來我宋家?”

“宋家不歡迎你!趕緊離開!免得我讓人趕你出去還丟人!”

江熙暖餘光看向江熙妍,哭得啜啜啜泣泣,好一副無辜的表情!

她憑什麽能把自己撇得那麽幹淨!讓我來替她背黑鍋!

“我沒有害死她的孩子!我嫌髒!”江熙暖動了一下身子,往後退了一步,也有了幾分底氣。

反正,破罐子破摔!

江晚姒說得對,江家人,做了太多的惡,注定不會有好結局。

那便就一起下地獄吧!一家人,整整齊齊!

宋老夫人一下子抓住重點,逼視她,“你這話什麽意思?”

“老夫人就這麽相信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宋少的?”江熙暖停頓了一下,故弄玄虛。

看到江熙妍明顯慌了,得逞一笑。

老夫人審視了江熙妍一眼,收回目光,冷厲,“說清楚!”

“她又不是幹幹淨淨跟了宋少,誰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呢?”

江熙暖笑得開心,終於是扳回了一局。

不過,她也隻是猜的,沒有證據,自然不會把話說絕對了。

她相信,以宋老夫人的毒辣和聰明,肯定也能get到她的點。

“如果我懷了宋少的孩子,我絕對不會讓孩子出事,而且,那天,我隻是甩開她的手,根本沒有推到她的身子,又怎麽可能重重摔在地上呢?”

“還一下子出了那麽多的血,保鏢進來到送去醫院的時間很短,醫生又怎麽會保不住孩子呢?”

江熙暖側身,眨眸冷笑,看著她,“姐姐,你是不是應該跟老夫人解釋清楚呢?還妹妹一個清白才好啊。”

江熙妍攥緊了拳頭,垂在身側,隱入衣袖裏。

堅定地看著宋老夫人,眼眶泛紅,又泣著聲音,:“奶奶,我和淮陽的孩子,我還沒有來得及看他一眼,自從沒了孩子,我就覺得一天天很難熬,我也很想孩子。”

宋老夫人銳利審判地看向她們,分辨她們的話誰真誰假。

鑒於江家種種劣跡,她也早已看江熙妍不順眼。

宋家的少夫人,怎麽能有這麽多汙點呢?

孩子也沒了,是不是宋家的已經不重要,趁此機會,也能將江熙妍趕出宋家。

但也不會當場戳穿,宋家的顏麵,不能讓這兩姐妹玷汙了!

“好了,你們姐妹之間的事情,我不幹涉,但現在是在宋家,我絕不允許你在宋家鬧事!”

這話是對江熙暖下了逐客令。

江熙暖看到保鏢過來,也不敢再說些什麽,隻好怯怯地離開了。

在路上,遇見了急匆匆趕過來的江熙夢。

“你是瘋了嗎!”江熙夢大步走近,揚起一掌扇過去。

“做事情不用動動腦子嗎?誰讓你來宋家找熙妍的?你到底想做什麽!你是想害死我們所有人嗎!”

江熙暖臉上生疼,北風呼呼一吹,更寒了心。

“對,我就是拉所有人去死!”

“是你告訴我,讓我弄死江晚姒,怎麽?後悔了?”

“要不是江晚姒告訴我,我現在還被鼓裏!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宋淮陽的!是被強奸有的!”

“你們想借此攀上宋家,我可以幫忙隱瞞,可你們為什麽要把流產的事嫁禍在我身上!”

“你知道我這段日子過得有多慘嗎!”

江熙暖撕心裂肺喊著,“聞彬本來就不喜歡我了,就因為這件事!他一直打我!”

“我又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我承擔所有的過錯!”

“家裏出事,我也想幫忙啊!我已經很努力地在活著了,可你們一個個的都不想看我好!你們一次次把我推入深淵!”

“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江熙夢搖搖頭,無可奈何地說:“瘋了!”

全都亂套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本是同根生,要死一起死。

“熙暖,你清醒一點!你不要自暴自棄。”江熙夢企圖喚醒她最後的良知。

“不。”江熙暖言辭激烈,“是你們害了我!就是你們!你們毀了我!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還有江晚姒,她在滑雪場跟一個男的很曖昧!她該死!”

“你說什麽?”江熙夢立即問。

“江晚姒她水性楊花!居然敢背叛肆爺!她也不會好過的!”

江熙暖說完,帶著一臉狠絕走了。

而江熙夢,已經打電話找人去查了。

江晚姒,一起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