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晚凝心中有了猜測。
估計這一次他們已經下定了決心,夜瑾堯必然不能全身而退。
事實上,夜瑾堯也沒有想到,他們的手中竟然會有他的把柄。
禦書房內,皇帝黑沉著臉,還沒開口,眾人卻能感受到他此時的心情是有多糟糕。
他沉默了很久才問話,“玖王,你可知誣陷皇子會有受何懲罰?”
“臣自然知曉,隻是這信被送到了臣的手中,隻有將此事上報陛下,才能解百姓之苦。”
裴翎玖的語氣不卑不亢,在這件事上,沒有絲毫隱瞞,江南百姓的苦楚也應該早些解決。
皇帝沒有再看裴翎玖,“傳大皇子來見朕。”
夜瑾堯早知道兩人進宮,肯定是沒有什麽好事。
但怎麽都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這麽快。
“夜瑾琛可在宮中?”他一邊向外走,一邊詢問身旁的太監。
“三殿下並未進宮,隻有玖王在禦書房內與陛下詳談。”
夜瑾堯冷笑一聲,心中打起了幾分盤算。
隻可惜,皇帝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他剛走進禦書房,便是一聲厲嗬。
“跪下!”
夜瑾堯不敢有其他動作,乖乖跪在地上。
“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
皇帝將奏章甩在他的臉上,眼裏帶著憤怒。
裴翎玖隻是淡淡地看著眼前之人,對這些事情早已看透。
現在看起來是在懲罰夜瑾堯,卻也不過是帝王的權衡之術罷了。
這一次的情況超乎了夜瑾堯的想象,皇帝甚至沒問清楚此事是否屬實,便下了禁足的命令。
朝中大臣議論紛紛,卻又不知道皇帝是否是在試探些什麽?
謝晚凝聽聞此事時,也很驚訝,要知道,大皇子一直都最得皇帝的寵愛。
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讓人有些猜不透。
“玖哥哥,這該不會是什麽計謀吧?要是到時候他們把這件事扣在你身上,那豈不是……”
“無需擔心,此事在我的意料之中。”
裴翎玖既然敢去告狀,那便是做好了準備。
他在將奏章呈上去的時候,就想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晚凝別怕,這件事就算發展得再糟糕,也不可能牽連到你身上,他們不敢對你出手。”
這是裴翎玖的底線。
聞言,謝晚凝的心中始終有一團迷霧,她的心情都寫在臉上,他當然能看出來。
“晚凝,皇帝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好人,他能坐在這個位置上這麽久,手段如何可想而知,他不會允許一個皇子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就有如此地位。”
他年紀大了,最擔心的事情便是有人搶他的龍椅。
恰好夜瑾堯有些得意忘形,這才會引起皇帝的猜忌。
謝晚凝恍惚間明白了許多的事情,看來他們也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做事的風格都是如此相似。
“既然如此,那三皇子的情況豈不是很危險?”
她若是沒有記錯,夜瑾堯被禁足之後,這些事務大部分都落在了三皇子身上。
這樣的情況跟之前的夜瑾堯有什麽不同?
“晚凝,陛下想給的和他們自己要的是兩回事,如今的三皇子遠沒有夜瑾堯做的事情過分,陛下當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裴翎玖對他們的關係最為了解,所以在這件事上才敢如此大膽。
謝晚凝對他的能力有了再一次的認識。
“玖哥哥,你可真厲害。”
怪不得所有人都搶著想跟他做盟友,也難怪皇帝會這樣重視他。
“晚凝,我如今做的事情都是被逼出來的,之後你就會明白,有些事情就算是你不想去做,也會被逼著往前走。”
他不就是這樣的情況嗎?裴翎玖從未想要參與此事,可不管什麽時候,都要被攪和進這些事情中。
謝晚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沉默了下來。
不過很快,裴翎玖就收斂了情緒。
“晚凝,你無需害怕,就算他們要動手,也是衝著我來的。”
他早已習慣這樣的招數,倒也不怕他們用這樣的手段再來一次。
謝晚凝搖搖頭,小臉上滿是堅定,“玖哥哥,我不可能讓你有事,他們針對你就是在針對我,夫妻本是一體,在這樣的關頭,我怎麽可能會獨自脫離危險?”
她明白兩人之間的牽絆,再說了,她在感情的事情上,怎麽會有害怕的時候?
既然已經認定裴翎玖,那便是一輩子的事情。
“玖哥哥,你才不要害怕,要是有什麽意外,你直接告訴我就是了,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她還要看著裴翎玖恢複健康。
裴翎玖什麽都沒說,可眼中溫和的笑意早就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的想法。
“晚凝,感謝你一直在我身邊。”
可他怎麽會知道,在謝晚凝的心中,他才是最為難得的存在。
“好了玖哥哥,咱們暫時先不說這些了,我今天安排了芍藥去看著裴元奕,發現他今天下午去了郊外的一處破廟,恰好裴子玲又失蹤了,我懷疑這件事是不是跟他有關係?”
一個大活人,是不可能就這樣無緣無故失蹤的,肯定是有什麽貓膩。
裴子玲一直說著要逃,要離開皇子府,如今也算是心想事成了。
裴翎玖知道這件事很容易會賴在她的身上,幹脆跟著她一起去了破廟。
“等等……”還沒有進去,裴翎玖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
“是血的味道。”謝晚凝對血的味道格外敏感,也意識到事情肯定不是想象中那般簡單,隻能乖乖地躲在裴翎玖的身後。
“救命……”
他們循聲看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裴元奕已經在他們身後的大樹上,被吊得滿臉通紅。
若不是他們來得快,大概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你這是?”謝晚凝猜到了些什麽,隻是暫時沒有說出口,反而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他們把人給放了下來,不過他的情況非常不好,好像隨時會暈過去。
“這裏發生了什麽?是不是裴子玲也在這?”謝晚凝急切地想找到人。
裴元奕卻苦笑著搖頭,“你們若是來早一些,說不定還能看到玲兒,如今她已經被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