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完,眸子一挑,帶著一些意味深長。
看到她這般模樣,謝永福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預感,“謝晚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父親想讓我知道些什麽?”謝晚凝笑盈盈地看著他,眼底看不出她的情緒。
謝永福心中忐忑,卻不能直接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若是謝晚凝不知道,那他說這些不就是不打自招嗎?
“謝晚凝,你早晚會後悔的。”
眼看著他艱難地站起來,準備離開,謝晚凝立刻叫住了他。
“父親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你是交地契呢,還是準備簽字畫押?”
她今日必定要將這些鋪子給拿回來。
她知道剩下的東西估計早就被他們揮霍光了,幹脆也不著急去催著其他的,隻需要他先把這些鋪子交出來。
看著謝晚凝認真的模樣,他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起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難道還想逼死你的父親不成?”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也帶著些顫抖。
謝晚凝忍不住笑了笑,似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
“父親說的這話真有意思,我什麽時候逼迫過您?我不過就是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怎麽到父親的口中就變了味道?”
這些東西到底是誰的,謝永福比誰都要清楚。
他厭惡發妻,卻又想貪婪地享受這一切。
“父親最好還是盡快做決定,不然一會玖哥哥回來,瞧見你怕是要詢問你是為何而來了。”
謝永福咬了咬牙,顯然已經被她逼得走投無路。
“謝晚凝,你今日是非要逼死我不成?”
“我怎麽可能會逼死父親呢?我之前聽聞過很多人逼死妻子的傳聞,還真的未曾聽過逼死親生父親的,還請父親不要胡言亂語。”
她的每一句話都踩在了謝永福脆弱的神經上。
一說到這樣的敏感的話題,謝永福的心中就會想到當初的事情,看著謝晚凝的眼神越發不對勁起來。
“謝晚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就知道你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地改了脾氣,原來是你知道了這些事情!”
這些天的疑惑算是解開了,他的心裏依舊有些害怕。
“當初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的母親也早已去世,如今你隻剩下我這麽一個親人,你可要考慮清楚,真的要選擇跟我這個做父親的決裂嗎?”
他就這樣看著謝晚凝,想要看清楚她眼中的情緒,偏偏看到的隻有謝晚凝對他的厭恨。
“父親以為所有人都像是你這樣嗎?做過的事情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還真是好笑至極。”
她永遠都不可能會忘記他做的那些事情。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謝晚凝的心中已然恨毒了他們一家。
“父親若是想過好日子,隻能把母親還給我,隻可惜,你根本做不到,所以,你隻能為之前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她在袖子裏掏出一張紙,就這樣輕飄飄地丟在他的麵前。
“父親還是盡快簽字比較好,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若是繼續這樣拖延下去,我不介意去找人好好說說這件事。”
謝晚凝知道他的所有的事情,可誰都不知道她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到底經曆過什麽?
謝永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如今的局麵已經不能挽回,“我一會就安排人送地契過來,從此我們父女再無關係。”
他對謝晚凝有很深的懼怕,當然也有恨意。
他當初能狠心對妻子出手,現在自然也可以收拾謝晚凝。
“一會安排還是算了,謝將軍最好還是先派人去拿,當然,還要跟我去一趟衙門,證明之後你我二人之間再無關係。”
謝晚凝看起來反而是最為期待的那一個。
謝永福被氣得吹胡子瞪眼,不過終究還是記得這裏是玖王府,再加上剛剛被踹了一腳,他已經不敢再有打人的心思。
“小四,你回去拿地契!”
他吩咐身邊鵪鶉一樣的小廝回去拿地契,看起來倒像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謝晚凝,你做出這樣的決定,早晚都會後悔的!到時候你再也沒有回謝家的可能!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麽辦!”
“龍潭虎穴,不闖也罷,道不同不相為謀,如今我與謝將軍之間便是如此。”
謝晚凝深知,就算之後真的是他說的情況,她也絕對不會回去謝家。
龍潭虎穴,說的就是謝家了。
她若是回去,大概是要被吃得渣子都不剩。
“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謝永福的眼神也冷了下來,他早就該猜到這一點。
不過他也沒有忘記柳墨蘭的事情,看她這樣的表情,應當也知道謝如霜的事情。
若是繼續把人留在這,還不知道要出什麽意外。
“改日我也會將墨蘭帶走,你該出的氣也出了,墨蘭是無辜的,你若是真想對我出手,大可以衝我來。”
他這個時候都還是惦記著柳墨蘭,當真是父女情深啊。
謝晚凝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我怎麽會為難我的好妹妹呢?”
“謝晚凝,你不需要這樣陰陽怪氣,既然你已經知道當初的事情,也不需要再裝。”
他說到這件事,仿佛再一次成為了那個殺伐果斷的謝將軍。
“你會後悔的。”
他不相信有哪個男人,真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謝晚凝聞言,也沒有什麽意外的,他這個人不就是這樣嗎?
她很了解自己的父親,同樣也很厭惡他所做的一切。
謝晚凝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等著地契到了之後,帶著他一起去了衙門。
大概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那人有些猶豫地看著謝晚凝,似乎還想再勸什麽。
可謝晚凝的神色卻是冷漠不已,“繼續。”
她若是與這樣的人有親緣關係,就算到死都會覺得惡心。
接下來的事情很是順利,謝晚凝看著這紙張上所寫的內容,不由得笑了笑。
“謝將軍,如今你已經不是我的父親,為何見到我還不行禮?”
她是王妃,他卻隻是個校尉,怎麽說都應該對她行禮。
謝永福忍著怒氣,“謝晚凝,你不要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