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勸告,也是對謝晚凝如此執著的無奈。
謝晚凝並未因此而害怕,她之前經曆過的事情可比這要驚險得多。
“我絕不會就這樣放棄,我想做的事情必然會盡力而為,就算最後的結果不圓滿,最起碼這個過程我也努力過了。”
謝晚凝很少會對某件事情執著,可裴翎玖不一樣。
她寧願多花費一些時間在他的身上,隻要有希望便好。
“既然你已經做好了準備,那之後有什麽事情,我就直接跟你說了,隻怕到時候你受不了,再出什麽意外。”
謝晚凝點點頭,嗯了一聲。
她離開的時候,也有些出神,靜靜地在池塘邊坐了好一會,才回到了房間。
看著**已經昏睡過去的裴翎玖,她的心中有很多情緒在翻湧,“玖哥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就這樣,她在裴翎玖的身邊守了一天一夜。
終於在第二日傍晚時,榻上的男人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瞧見謝晚凝這般憔悴的樣子,他的眼裏也帶著心疼。
“為什麽沒有去休息?”
“我想看著你醒來再休息,沒有熬很久。”
謝晚凝笑得眉眼彎彎,最想知道的還是他腿的情況。
裴翎玖對這件事明顯不讚同。
“玖哥哥,先不要糾結這些了,先看看你的腿能不能活動?之後我會給你按摩,到時候你的腿會跟之前一樣,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可以。”
她隻要一想到裴翎玖的過去就覺得惋惜。
現在他的腿若是可以恢複,那必然是最好的結果。
裴翎玖試著靠著自己的雙腿用力,走出第一步。
就算腿上傳來鑽心的疼,但他的心情卻無比激動。
他有些踉蹌地站了起來,還好是一邊的謝晚凝扶住了他,不然大概是要狼狽了。
不過就算如此,裴翎玖依舊是眼裏帶著笑意,“晚凝,我可以自己站起來了。”
他的心中情緒很是激動,因為這件事很開心。
謝晚凝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站起來就好,隻要你慢慢好起來,再珍貴的草藥也值得。”
說到草藥的事情,裴翎玖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晚凝,你是如何找到這還魂草的?”
按理來說,這樣珍貴的藥物很難會搶到才是。
謝晚凝並未回答得太詳細,“隻是巧合而已。”
裴翎玖不置可否,知道她的心中有許多秘密。
既然現在她還不願意說出來,他可以等。
“玖哥哥,我最近幾日可能有些忙,還有皇貴妃那邊的事情要處理,你要是有什麽事情,就叫暗影去找我。”
她還沒有忘記這個隱患,之前還有柳章的事情沒解決。
如今隻要想起來,她就覺得頭疼得很。
“皇貴妃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他們不敢對你如何。”
他的身體在逐漸好轉,依舊沒有忘記要護著她。
“玖哥哥,你不是不喜歡皇宮的事情嗎?”
他們不過是去了幾次,謝晚凝就已經感受到他對皇宮深刻的厭惡。
“我確實不喜歡皇宮。”
他似是想到了一些很久遠的事情,眼神空洞了起來。
謝晚凝斟酌片刻,還是不忍心讓他為難,“玖哥哥,你若是不喜歡皇宮,那就讓我自己去處理……”
“你是我的王妃,他們動你,就是在動玖王府的顏麵。”
裴翎玖並未認為這件事有什麽為難的,反而覺得理所應當。
“我雖不喜皇宮,但若是他們想欺負到你的頭上來,那這件事我必然不會放任不管。”
謝晚凝還想再說些什麽,門外就傳來了司劍的聲音。
“主子,三皇子來訪。”
“安排他到書房去。”
裴翎玖自上一次剿匪回來之後,還未曾與夜瑾琛聊過,也確實需要好好談談接下來的計劃。
謝晚凝將他推到書房,知道他們必然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說,所以下意識地想回避。
卻在下一秒被夜瑾琛叫住。
“王妃無需離開,今日本皇子來見玖王,主要是為了兵部侍郎之子的事情,這事王妃應當也知曉,一起交流一番也無事。”
謝晚凝對沈文樂的事情還有些印象,不過真的猜不到夜瑾琛為何會為他的事情而來?
“既然三殿下都這樣說了,我自然是要好好聽聽,莫非是他出了什麽事?”
夜瑾琛歎了一口氣,表情有些僵硬,“確是有事,當初你們二人應當是最後見到他的人,想必應該清楚他的情況。”
裴翎玖對這件事沒有多留心,現在說起來,也沒有什麽太深刻的記憶。
“他回去之後,第一天還是好好地,可是這兩日不知道怎麽的,突然開始發熱,一直高燒不退也就算了,嘴裏還說著胡話,說是有人要害他。”
謝晚凝想到當時的情況,覺得這樣的反應也算是正常的。
“可能是那個時候他受到了太多驚嚇,才會有這樣的表現,到底是個半大的孩子。”
“沈文樂是沈家的獨生子,他若是有什麽事情,沈家必定會大亂。”
裴翎玖卻沉聲開口,他很清楚沈家的情況,聽到夜瑾琛說高燒不退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有不好的猜測了。
“確是如此,所以這裏麵有很多誤會,沈大人見喝藥不管用,便安排了法事,偏偏做法事的大師說他的魂魄被留在了某個角落,也可能是他見到的最後的一個人身上。”
他說到這件事時,明顯覺得很是荒唐。
謝晚凝也有些驚訝會是這樣的情況,不過仔細想想,沈家如今的情況應該很混亂。
聽到這樣的結論,還是有可能會相信的。
“本皇子今日來,也是想給二位提個醒,接下來還是應當小心應對沈家人才是,若是有什麽誤會就不好了。”
說到底,他還是希望兩邊都不要得罪。
“莫非三皇子也信鬼神一說?”
裴翎玖麵不改色,聲音平淡。
“當然不是,隻是如今的沈大人病急亂投醫,就算知道是假的,但凡有幾分可能性,都是要嚐試一番的。”
這件事不是他們相信不相信的問題,而是沈家已經相信,他們沒有辦法讓沈家人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