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謝晚凝兩人就這樣下了山,裴翎玖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一定的地步。
一旁的夜瑾琛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上前去勸說。
“繼續前進。”
裴翎玖將臉上的血跡擦拭幹淨,再去看眼前的人時,神色已經冷靜了下來。
夜瑾琛不敢再說其他,隻希望這件事可以盡快結束。
自從狼群被解決,他們一路上都非常順利。
“小心霧裏有人。”
他們現在吃了藥丸,可以在這裏行動自如,倒也不需要害怕瘴氣。
隻是這裏的可見度有些低,他們隻能按照地圖,一步一步地朝著目的地進發。
當山寨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夜瑾琛第一時間想安排人上前去將大門撞開,可迎麵而來的便是一支冷箭。
“他們在這裏生活了這麽久,早就已經可以在瘴氣中分辨我們的存在,立刻把盾牌豎起。”
他指揮著隊伍改變陣型,垂在一側的手緊緊攥著拳頭。
今日他必定要這些人血債血償,也要讓他們將謝晚凝的那一份給還回來!
眼看著情況不對勁,山匪們也開始著急起來。
“王爺,他們的頭目想跟您談談。”
暗影將看見箭上的信,立刻便遞給了裴翎玖。
不過裴翎玖隻是冷冷地掃了一眼,根本沒有跟他們交流的意思。
“殺無赦。”
這裏的人是誰,他比誰都要清楚,所以不準備留下任何活口。
混亂中,不知是誰將火盆打翻。
烈火無情地吞噬著山寨,裴翎玖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終於……”
夜瑾琛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麽。
但看裴翎玖這樣的神色,想必他應當是有些什麽事情瞞著他們。
“今日的事情還要多謝玖王。”
“無事。”他的神色很是冷淡,眼裏帶著其他人察覺不到的哀傷。
“這裏交給你們來收尾,本王要去山腳看看晚凝的情況。”
他的心願已了,沒什麽心情繼續留在這。
夜瑾琛知道他擔心謝晚凝,也沒多留他。
眼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瘴氣中,夜瑾琛收斂了臉上的表情,“若有逃跑者,殺無赦,抓到他們的頭目,賞金一百兩。”
山寨終究還是倒了。
謝晚凝在山腳下瞧見這樣的畫麵,清楚他們是成功了。
“王妃,您的傷口……”
“沒什麽大事,死不了的。”她剛剛敷了一些草藥在傷口上,不過因為傷口過深,現在還在滲著血跡。
“王妃,您還是先去找個人家處理一下傷口吧,繼續這樣下去,主子必然會心疼。”
謝晚凝看了看這周圍的情況,隻覺得想在這找到個休息的地方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先走走看吧。”
她的身形有些踉蹌,連小臉都蒼白得嚇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眷顧,謝晚凝不過是走了一段距離,就瞧見不遠處有一個茅草屋。
“這裏竟然還有人住?”
這裏這麽危險,住在這裏的村民應該早就搬走了才對。
“應當是這裏的獵戶。”
司劍上前去查看情況。
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家子已經離開了,無人應答他的敲門聲。
他將門推開之後,看到的就是滿屋駭人的景象。
謝晚凝聞著濃重的血腥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她忍著惡心,上前去查看了一番屍體的情況,“這些人應該是剛死不出兩炷香的時間,凶手可能還在附近,小心些。”
這凶手的手段實在不怎麽樣,看起來反而像是發瘋的時候隨意亂砍的。
兩人在屋子裏搜索了一番,並未瞧見有人在。
“王妃,他們這還有些東西可以用,您先包紮一下傷口吧。”
這一次謝晚凝沒有推脫,將胳膊上的傷口纏的嚴嚴實實的。
突然,傳來“咚”的一聲!
聲音不大,司劍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提著劍,走到水缸附近,從裏麵拎出來了一個滿是血汙的人。
那人本想反抗,卻被司劍牢牢地鉗製住。
“王妃,這小子應當就是殺人凶手。”
他的手裏剛剛還握著刀子,再加上這樣的神態,確實很像。
再加上他的身高,剛好可以跟那些刀口對上號。
謝晚凝突然有些好奇,他到底是為什麽會做這樣的事情?
“你為什麽要殺他們?”
回答她的是沉默。
“你不回答也可以,殺人償命,既然你連個理由都沒有,那就去給他們賠罪吧。”
司劍明白她的意思,假意要動手。
他果然被嚇了一跳,哭著喊道:“他們把我帶到這裏來的,我不知道他們是誰!是他們要殺我,我才會反抗!”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謝晚凝卻瞧著他有些眼熟。
“你是這附近村子裏的人?還是……”
“我是京城的人,你們把我帶回去吧,隻要你們帶我回去,我可以讓我爹給你們很多銀子,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殺他們的。”
他哭著大聲解釋,顯然已經被嚇壞了。
謝晚凝瞧見這樣的情況,也很意外。
“原來是這樣,你爹是誰?我們也是京城來的,若是你爹與我們認識,可以把你平安帶回去。”
她打量了一下男孩的穿著,確實看起來價值不菲。
“我爹是兵部侍郎沈之章。”
死去的記憶突然回籠。
謝晚凝看著他的眼神,不由得溫柔了許多。
“原來你是沈大人家的孩子,你放心,我肯定會帶你回去的。”
有些恩情就算隻是對方的無意之舉,謝晚凝也會記掛在心裏。
“真的?”男孩還有些害怕,擔心是不是他們的陷阱。
“自然是真的,我是玖王府的人,你應當是知道玖王府是什麽地方,我怎麽可能會欺騙你?”
她笑眯眯地,用沒有受傷的手為他擦拭掉臉上的汙漬,看起來就像是個溫柔和善的大姐姐。
安撫好他的情緒,這才讓司劍給他找一件換洗的衣服。
謝晚凝仔細地檢查了一下血泊中幾人的身份。
一開始她也沒有懷疑這幾人的意思,如今瞧見他們身上帶著的令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這些人跟山上的山匪應當是脫不了幹係。
“晚凝?”
裴翎玖按照他們留下來的線索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