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堯笑得意味深長，卻也並未阻攔謝晚凝離去。
“看來翎玖的王妃對本皇子好像有些意見。”
他笑著看著裴翎玖，恍若廂房裏隻有他們二人一般。
裴翎玖的神色不變，對他的做法早已習慣，“大殿下說笑了，晚凝不過是擔心有犯殿下的威儀，這才先行離去。”
他說得倒是好聽，可夜瑾堯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眼前的事情中包含著許多彎彎繞繞。
“翎玖可是已經做了決定？”他突然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麽一句。
裴翎玖卻聽得很是明白。
“事實擺在眼前，大殿下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他們年少時的情意早已斷得幹幹淨淨。
裴翎玖不願意提及過往的事情，不代表這些事情就不存在。
夜瑾堯一臉失落，“看來翎玖是必定要成為本皇子的敵人了。”
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眼裏似是帶著些悵然，“翎玖，你這又是何必呢？”
這個問題裴翎玖不願回答。
廂房內一時間安靜下來，夜瑾琛也看出來了他是在試探。
“大皇兄有什麽事情直接說便是，何必要在自家人麵前遮遮掩掩？”
他確實天性純良，卻也不會被欺負了，連吭都不吭一聲。
“哈哈，三皇弟何必這般嚴肅？我不過是與翎玖開個玩笑罷了。”
隻是他這玩笑帶著十足的威脅的味道罷了。
裴翎玖不願意與他為伍，“大殿下當初所做之事已然將我們之間的關係盡數切斷，何必再來一次難堪的局麵？”
夜瑾堯終是再也笑不出來，神色也帶了些落寞的味道。
“翎玖，你果然因為當初的事情還在怨恨於我，但當初之事你應當明白，就算不是我，也還會有其他人。”
他隻不過是搶占先機而已。
他的眼中帶著對權利的欲望，隻可惜，這番話裴翎玖並不買賬。
“是嗎？”
見裴翎玖的態度依舊不鹹不淡，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翎玖，你應當知道的，我們這些人生來就要經曆這些，如今本皇子最為不想要看見的敵人就是你，此事還望你三思而後行。”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裴翎玖，轉身離開了廂房。
裴翎玖自始至終都是淡淡的神色，對他所做的事情並未有分毫觸動。
“玖王，你……”
“既然本王說過要與三皇子合作，那便不會輕易改變主意，你可以當做今日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他對這些事情並無在意的意思。
夜瑾琛看著他的神色有些複雜，“所以你的腿真的與大皇兄有關係？”
當初有無數的傳言，可卻無從應證。
但剛剛夜瑾堯說話的語氣，明顯不對勁。
“既然是已經過去的事情，那便無需再說其他。”
裴翎玖不願意再去提起過去的事情。
夜瑾琛神色訕訕，明白這件事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
謝晚凝也趁著夜瑾堯離開的這段時間溜了回來。
“你們這是？”
大概是廂房中的氣氛太過於沉重，再加上她擔心裴翎玖的身體狀況，有些著急。
“三殿下，我還有些事情想要與玖哥哥說說，您看今天這頓飯就到這如何？”
夜瑾琛也還算有眼力見，聽到這話，自然很是識趣的應了下來。
眼見著人終於走光了，謝晚凝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為他診脈。
在發現他的情況還算穩定，謝晚凝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莫非是我猜測有誤？”
要是那香囊的氣味沒有什麽問題，那她豈不是錯怪了夜瑾堯？
“剛剛你的神色不對，在他靠過來的時候，我便已經閉氣。”
至於那味道是怎麽回事，他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去調查。
聽到這話，謝晚凝的心中頓時明了。
“玖哥哥，你是不是早知道是他的問題？”
不然怎麽會對他如此謹慎。
“嗯。”裴翎玖不願意她卷進這場紛爭之中，能省略的事情便盡可能的不說。
“玖哥哥，怎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願意告訴我真相？你看看我現在像是有事的樣子嗎？而且夜瑾堯應當已經注意到我了，就算我逃避也沒有什麽用處，還不如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謝晚凝琢磨著，裴翎玖幫了她那麽多，她怎麽也是應該幫他一些事情才對。
“回去再說。”
裴翎玖很少會在外麵討論這些事情。
隔牆有耳這樣的事情，還是需要好好提防才對。
不過兩個人剛剛到門口就被謝家的人給攔住了，看樣子應當是與柳墨蘭的事情有關係。
謝永福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怨念。
“今日我們兄妹二人前來，是為了墨蘭與世子之事，世子今日這是何意？莫不是以為我們謝家沒人了？”
他是來為柳墨蘭撐腰的。
謝晚凝看著他，突然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原來父親是來為柳墨蘭撐腰的啊。”
她越笑越覺得當初的她可笑。
曾幾何時，她也曾期待著家人能夠為她撐腰，可最後的結果呢？不過是徒增幾分笑料罷了。
“晚凝，你怎麽說也是墨蘭的表姐，怎可在此時發笑？”
“我怎麽會笑話柳墨蘭？”
她不過是在笑自己罷了。
這其中的心酸，也就隻有她自己知道吧。
裴翎玖看出來她的情緒有些不太對，表情也變得不耐煩起來。
“既然是柳墨蘭二人的事情，那你們便去找裴元奕便是，來找本王作甚？”
他不忍心看著謝晚凝露出這樣難過的表情。
“玖王，你這話可就不對了，裴元奕如今可是玖王府的世子，他的事情難道不歸玖王府管？”
“你以為玖王府的貓貓狗狗本王也會管嗎？”
在他眼中，裴元奕與這些貓貓狗狗也沒有什麽區別。
“這……”
謝永福神色有些驚訝，不過依舊想要爭取一番。
他們不想柳墨蘭和離，但卻想要玖王府的好處。
隻是眼前的情況，似乎跟他們預想地很是不同。
“你還有何話說？”
看著他如此冰冷的神色，謝永福心裏麵憋著一口氣，但卻不知要如何開口化解。
裴翎玖此時已然十分不耐，“司劍，將門口的路清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