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凝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對裴翎玖這樣的安排也算是長了見識。

“看來裴元奕最近要倒黴了。”

可不是倒黴嗎?

本想著這一次他怎麽都可以得個一官半職,卻不成想這官位倒是有了,做的事情卻就是個打雜的。

看著眼前這抄不完的書,裴元奕有幾次都憤怒地想打人。

“元奕的差事做著可還習慣?”裴翎玖突然出聲詢問。

裴元奕哪裏敢說不習慣?

他就算咬牙,也要把這些全都抄寫完。

不然到時這世子的位置,怕是要落到旁人的身上。

謝晚凝聽說這件事之後,也是笑得花枝亂顫。

“看來玖哥哥確實有自己的主意。”

這可不是裴元奕最為討厭的事情和規矩嗎?

“晚凝,之後你有什麽想法都可與我說,莫要憋在心中,還有你父親,你若是不喜歡謝家,我隨時都可以幫你將他們連根拔起。”

謝永福太過於鬆懈,這段時間做了不少的虧心事,也就隻有他才會認為這樣的事情天衣無縫。

可謝晚凝卻不想讓他就這樣輕易去死。

“謝永福這樣的人活著才是折磨,我怎麽會讓他去死?”謝晚凝一想到當初的種種,對待這個父親就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謝永福已然恨上了謝晚凝,並且將最近的遭遇全都歸結到她的身上。

如今更是準備一不做二不休,將她解決掉才能了卻這個禍害。

謝晚凝身邊有司劍守著,未曾有任何人敢近身。

“司劍,京兆府尹那可有消息?”

她還沒有等到線索,還有些著急。

“線索全部中斷,這位殺人凶手現場清理得很是幹淨,想要找到這些很困難。”

司劍之前也在現場查看過,但卻依舊沒有線索。

謝晚凝不願意繼續等下去,“現場沒有證據不代表之後沒有,司劍,你說是不是?”

但謝晚凝沒想到,她還沒有來得及行動,就已經被謝家搶先一步告了黑狀。

這一次章大人看著謝晚凝的目光帶上了一些審視的味道,“王妃,今日有人來報說是瞧見了那日夜裏你去了柳章的家中,不知王妃是不是可以解釋一下,當時到底是何情況,為何事後又沒有說出來?”

這黑狀倒是真的一點證據都沒有,隻是有人空口白牙而已。

“章大人,未曾做過的事情,我不會就這樣認下來,往日的種種我都記在心上,這件事與我絕對沒有太多關係,那日晚上我也未曾出門,隻憑借這人的一麵之詞,似乎並不能證明些什麽。”

她想要殺柳章,何須這樣的招數?

再說那人也確實是空口白牙,手上沒有什麽證據,章大人一時間也難以做出評判。

“你還有何話說?”

跪在地上的更夫模樣打扮的人聞言,頓時哭訴起來,“小人所說千真萬確,本來小人也不知道這位是玖王府的王妃,還是昨天夜裏無意間看見了王妃的畫像,這才鬥膽過來看看。”

他說著,還不停地磕頭,似乎想增強他話語的可信度。

謝晚凝瞧見這樣的情況,眯了眯眼睛,心中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王妃,今日之事鬧得很是不愉快,所有的線索又都指向你,也隻能暫時把你關押起來,不過您可以放心,我們不過是把你關在房間裏,絕對不會到大牢中。”

關在哪裏也沒有什麽區別了,謝晚凝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那個更夫,知道他必然是受人指使。

“麻煩章大人先讓我的侍衛回王府送個信,遇到這樣的情況,必然要與王爺知會一聲。”

她表現得很是坦然,倒是更加讓章大人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了。

此事是謝晚凝報的案,如今又發生了這般變故,實在讓人懷疑此事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

“如此也好。”

他安排人跟著司劍一路回了王府。

裴翎玖聽聞此事之後不發一言,幾個人被看得頭皮發麻。

“王爺,此事也是依律辦事,若是王妃無罪,絕對不會有任何事,您無須擔心。”

“好一個無須擔心。”裴翎玖冷聲一笑,並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

司劍會意,上前推著他,一路到了京兆府尹的住處。

章大人瞧見裴翎玖之時,也是冷汗直冒。

誰都知道這位不是好惹的,如今遇到這般情況,他也很無奈。

“玖王殿下,此事其中必然還有誤會,我們未曾為難王妃,隻是眾人都在看著此案,下官就算不信,也隻能按照規矩將王妃暫時收監。”

他硬著頭皮解釋,隻希望眼前之人能不要發脾氣。

事實上裴翎玖也隻是來看看謝晚凝的情況,在發現她睡得香甜之後,並沒有打擾她休息。

“章大人,本王若是沒有記錯,你坐在京兆府尹的位置上也有些年頭了,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何你一直都在這個位置上上不去嗎?”

“這……”

章大人也埋怨過此事,但如今他已不在乎官位如何,被裴翎玖提起來,隻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知變通,為人太過仁慈,這便是你總是得罪他人的原因。”

裴翎玖雖並未怪罪章大人,但卻對他所做之事多有不滿。

“下官……”

章大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反駁。

“本王要見今日的那名更夫。”

他倒是要看看,是誰在搞鬼?

“下官這就派人將更夫帶來。”

章大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終於鬆了一口氣。

當然,他還有許多的事情未曾了解清楚,也想趁著這個機會看看裴翎玖是如何審案的?

“大人,不好了,那更夫回到家中之後便已上吊自縊,如今怕是來不了了。”

京兆府尹聽到下屬回報,險些昏了過去。

本就心驚膽戰,如今更是頭都不敢抬一下。

“王爺……”

“本王說過,心慈手軟是你走不遠的原因,今日你為何沒有將更夫扣在衙門,反而將人放了回去?”

裴翎玖磨搓著杯盞,眼中帶著冷意。

章大人麵露愧色,“下官以為此人隻是舉證,並未做何錯事,便將其放了回去,絕不是故意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