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們已經發現了事情的不對,準備來查看一番是怎麽回事了。

她拋去心中的雜念,沉聲說道:“備馬車,我倒要看看,謝家到底想如何?”

顯然謝家並未想到謝晚凝會親自前來處理布莊的事情。

在看見玖王府的馬車的時候,謝如霜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王掌櫃,終於明白了他們為何會沒有按照原定的計劃行動。

“看來王掌櫃是選了一條錯誤的路,謝晚凝就算再有身份,也不過是個小姑娘,謝家給了你那麽多好處,如今你卻突然站到了她那邊,你可知道這樣會有什麽後果?”

王掌櫃神色不變,早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

當初他也是認為,謝晚凝不過是個小姑娘而已。

直到這幾日的觀察,他已經徹底的下定了決心,跟著謝晚凝定然不會有錯。

“姑姑這是在幫我照看生意?”謝晚凝此時突然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她看著謝如霜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還上前關心道:“姑姑臉色這樣難看,莫不是最近生了病?”

謝如霜在經曆了這幾次的事情之後,已然知道謝晚凝不是好對付的。

如今雖不至於就此撕破臉,但神色也不好看。

“晚凝,你終究還是謝家的人,如今你做出這樣的事情,莫不是想與謝家為敵?”

對此,謝晚凝似乎很是迷惑,小臉上帶著無辜,“姑姑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何時與謝家為敵了?”

“這布莊的事情……”

她沒有直接說出來,隻是冷冷地看著謝晚凝,想讓她盡快妥協。

謝晚凝卻好像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麽一樣,“姑姑,說到這布莊的事情,我倒是有不少話要說,近幾日我可是費了不少心思,總算不再虧損,姑姑難道也是知道了這件事?”

她表現得越是無辜,謝如霜就越是憤怒。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謝晚凝是真的無辜,還是裝作如此模樣。

“謝晚凝,你可要想好了,這布莊到你的手裏之後,可就徹底的跟謝家沒有關係了,若是有什麽虧損,也要你自己承擔。”

謝晚凝點點頭,表現得理所當然,“自然,這布莊之後確實跟謝家沒有什麽關係了,既然被我帶到了玖王府,肯定是受王府的管轄。”

謝如霜突然覺得,要是繼續這樣談下去,她怕是要氣死在這裏。

“謝晚凝,你當真是變了。”

“上次不就說了嗎?人總歸是會變的,姑姑有什麽話直說便是。”

她不會對誰妥協。

再說,謝如霜剛剛的話她都聽在耳中,無非是沒有了布莊的利益,她心中不滿罷了。

“姑姑對布莊的事情也有興趣?其實布莊的事情也沒有什麽難管的,倒是之前柳掌櫃管理的當鋪,才是真的需要花費精力。”

她說到這裏,還一副很是苦惱的樣子。

但這件事明顯是戳到了謝如霜的肺管子上,她當時做出那般決定也是無奈之舉。

如今看見謝晚凝這樣囂張的樣子,心中已經開始懷疑,謝晚凝最開始是不是就已經猜到了?

“晚凝,人還是不要活得太明白,如今你已經是玖王妃,還有謝家做靠山,多好的事情啊,怎麽就不知道和墨蘭好好相處?”

謝如霜已然說了很多次,隻要謝晚凝願意和平共處,日後必然不會虧待於她。

謝晚凝忍不住笑了一聲,“原來姑姑是這個意思啊,可謝家拿了我母親的嫁妝不願意交出來,還想我相信你們,這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但凡他們說這些話之前做點實際的事情,她也不至於不相信。

再說了,當初她就是信太多他們的鬼話,才會有那般下場。

這輩子,她可不會繼續犯傻。

“你這丫頭怎麽就是那麽倔呢?你看看你現在的處境,你當真以為玖王府安全?”

謝如霜的話裏暗藏玄機,暗示意味十足。

謝晚凝自然知道,玖王府未必安全。

但謝家可比龍潭虎穴還要可怕。

“玖王府未必安全,姑姑既然什麽都清楚,怎麽還要跟玖王府來往?”

“你……”謝如霜見謝晚凝油鹽不進,眼神突然變得狠厲了起來。

“不管你如何想,跟謝家作對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

謝晚凝依舊嘴角帶著笑意,“姑姑原來是這個意思,不過事已至此,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思嗎?”

謝如霜的神色變化她都看在眼裏。

但日後,謝家必定是她的仇人。

謝如霜沒有再說什麽,甩袖離開了布莊。

看來應當是明白謝晚凝是不可能會與他們和平相處了。

謝晚凝看了一眼王掌櫃,神色依舊很是淡然,“王掌櫃,這一次你做得不錯,日後我必然不會虧待於你。”

她就這樣看過去,王掌櫃被她看得心中發毛,立刻表忠心。

“王妃放心,小的必然不會辜負您的信任!”

謝晚凝知道,他們未必是真的信服了她。

不過,這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我還有事,王掌櫃再有什麽事情,派人去王府知會司劍一聲便是。”

謝家大概已經快要按捺不住了,她需要好好地規劃一番,必然不能讓他們占了便宜。

王掌櫃看著謝晚凝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他算是見識到了,謝晚凝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這一次,謝家怕是要倒大黴了。

與此同時,謝如霜也回到了謝家,今日所受的委屈,盡數被發泄在身邊的丫鬟身上。

很快,丫鬟身上便青紫一片,卻一聲都不敢吭。

她看了覺得無趣,沉聲說道:“待老爺回來,便叫他過來,說我有要事相商,滾出去吧。”

謝永福今日在朝堂上本就受了氣,聽到這話,頓時有些不耐煩,但還是過去找了她。

“如霜,到底有什麽事情非要現在說?今日朝堂之上我已是諸多不順,你若是繼續發牢騷,今日便不要說了。”

謝如霜噎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眼淚汪汪地看著謝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