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第二日,皇帝接到了不少奏章,都是關於雲城的事情。
他看著奏章的內容,冷冷一笑,“好一個裴翎玖,竟然還想用百官的壓力來逼朕!把這些大臣都給朕叫到禦書房!”
他倒是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是聽他的,還是聽裴翎玖的?
大臣們早就知道了這事,而且堅定地站在裴翎玖那一邊。
“陛下,此事還是盡早處理比較好,王爺用爵位換來的公平,您還不想給嗎?”
這話說得皇帝的表情更冷了一些,他早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麽簡單結束。
“你們果然跟他有聯係。”
他最忌諱的就是結黨營私,偏偏這些人還站到了裴翎玖那邊。
“我們沒有其他意思,也沒有跟王爺聯係過,這件事確實應該有一個合理的解決辦法。”
他們也是看不下去了,才會主動站出來。
有哪個皇帝會因為一個臣子,而如此對待百姓?
“你們以為這麽說朕就會相信嗎?”
皇帝心裏一千一萬個不相信,他要收拾裴翎玖,就必須要在找更多麻煩。
眼看著皇帝的心情越發糟糕,大臣們也知道他們最好不要參與。
他們能做的也都做了,隻希望皇帝能盡早醒悟,不要再繼續這樣執迷不悟下去,免得讓更多百姓失望。
可這一次回來之後,皇帝的心情明顯發生了變化,而且越發想置裴翎玖於死地。
當晚,皇帝就安排了人前去刺殺。
可裴翎玖就算不是王爺了,他身邊的人依舊是聽他的話。
在將刺客全部收拾了之後,裴翎玖也沒有露出什麽驚訝的情緒,甚至連審問他們的意思都沒有。
“回去告訴皇帝,他殺不了我,讓他最好盡快把事情處理了,不然我也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
他很少會用這樣威脅的語氣去跟皇帝說話。
偏偏皇帝這一次踩到了他的底線上,還拿百姓的安危來做賭注。
他最為厭惡的就是這樣的人。
“這……”刺客們怎麽都沒想到,他們就這樣被放走了。
回到皇宮後,也將他的話盡數轉達給了皇帝。
皇帝笑了笑,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認為這是裴翎玖已經走到了死胡同。
他倒是要看看,裴翎玖還能撐多久?
沒有了王爺的身份,他也隻是個平民而已。
終於,在半個月之後,京城爆發了第一次叛亂。
不過,這件事跟裴翎玖沒有絲毫關係。
皇帝看著手下的報告,不由得有些愣神。
“這些人是真想反了天不成?”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自從他登基以來,無時無刻都在享受著權力。
如今這些小小百姓竟也想反抗,他怎會不憤怒?
“將參與的人全都拉出去砍了!”
他要殺了這些人,以儆效尤!
“陛下,有不少人參與,若您想將他們都斬首,恐怕京城會亂一段時間。”
他們的反抗也不過是想逼皇帝盡快處理了雲城百姓的事情,可皇帝依舊沒有解決問題,而是想著鎮壓叛亂。
這樣的做法讓百姓寒心,也會讓朝臣們寒心。
他們就算沒有什麽同情心,也不至於會看著百姓們麵臨這樣的處境。
“這京城不是朕說了算嗎?”
皇帝冷哼一聲,看著他們。
他生來就是權力的主宰,怎麽會因為這些小小的百姓而改變主意?
“按照朕說的去做!他們竟然敢反叛,那就應該想好了後果。”
有了皇帝的命令,京城的將士們也隻好將參與此次叛亂的百姓全部抓了起來。
他們看著這些百姓倔強的麵孔,一時於心不忍。
皇帝還親自到了刑場。
“狗皇帝,我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到地下做鬼,還會上來找你的!”
他們到現在依舊沒有後悔,反而是對皇帝的怨念更深。
他們一句又一句地怒吼,讓皇帝的表情變得鐵青。
“隻要你們交代是誰指使你們的,朕可以既往不咎,還可以保你們全家性命,對你們今日的辱罵也可以視而不見,怎麽選,還是要看你們。”
他有意將事情推到裴翎玖的身上,在這些百姓身上花了不少功夫。
可這一次依舊讓他失望了。
“沒有任何人指使,反而是你這狗皇帝,做的事情讓人不齒!”
他們都是自發組織起來的。
皇帝所做的事情他們全都看在眼裏,憤怒在心中。
說他們是為雲城的百姓討公道也好,為自己討公道也好,他們都不在意。
隻要這個狗皇帝不繼續坐在皇位上,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皇帝看著他們這樣囂張的態度,不由得冷哼一聲,“既然你們不想說,那就從孩子開始吧。”
說著,他抬抬手,讓人把刀架在了孩子的身上。
明明還是什麽都不懂的年紀,就被推上了刑場。
周圍圍觀的百姓和官員看著這樣的一幕,都於心不忍。
“你們現在說還來得及。”
皇帝靠在一邊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他們臉上痛苦的表情,心中總算舒暢了一些。
可回應他的依舊是無邊地謾罵。
就在他失去耐心,準備讓人動手時,裴翎玖終於現身了。
看見裴翎玖,他的嘴角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裴翎玖,你怎麽會來刑場?該不會這件事與你也有關係吧?”
皇帝眼裏的躍躍欲試,將他的心思昭告了天下。
裴翎玖看著那些孩子,對皇帝的做法很是不滿。
“陛下,今日當著全天下人的麵做出如此殘暴之舉,還要對幼小孩童動手,未免太過了。”
他隻是想阻止這一場悲劇而已。
“裴翎玖,你沒了王爺的身份,憑什麽跟朕如此說話?這些人都是亂臣賊子,將他們全部都殺了又如何?”
他並未覺得他做錯了什麽?這些參與了叛亂的人都該死。
“陛下隻看結果卻不看經過,若不是陛下所做之事太過分,他們怎會反叛?”
裴翎玖知道,這段時間京城百姓過得不好。
他們反叛,也不僅僅是為雲城百姓的事情,更是為了他們自己。
“陛下可知,今年京城百姓為何會如此艱難?又為何沒有看到京城的街道上被乞丐擠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