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好像有很多感慨?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我也不過是吃過太多虧,才變成了如今模樣,父親怎麽就不問問我到底經曆了什麽呢?”
曾幾何時,她也渴望著眼前之人的父愛。
但她等了太久太久,這般舉動也讓他明白,他的女兒早已不是從前模樣。
他們隻以為是裴元奕的事情刺激到了謝晚凝,倒也沒多想。
但嫁妝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比割肉還要疼。
“剛剛開口要寬恕柳墨蘭的是你們,如今不想付出代價的依舊是你們,且不說這東西價值如何,就說這本來就是我的,你們也不該猶豫才是。”
他們不過是舍不得這些銀錢罷了。
“當然,我也不是咄咄逼人之人,你們畢竟還是我的親人,我給你們幾日時間,將我母親的嫁妝整理出來,到時我會派人來收。”
她表現得很是善解人意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氣得謝永福直喘粗氣。
“謝晚凝,你此時如此與我撕破臉,到時玖王與你情斷,我看你究竟還有何處可去!”
謝永福始終都認為,裴翎玖會如他一般,最終舍棄謝晚凝。
可惜,謝晚凝從未想過要一直依靠任何人。
她無辜地看著謝永福,“父親放心,到時隻要有母親的嫁妝在,不管在哪裏,女兒都可以幸福快樂一輩子,所以我下半輩子過得是不是富足,還要看父親是不是能交出嫁妝。”
這些嫁妝無論做什麽,都不能便宜了謝家。
謝永福算是明白了,隻要他一開口,謝晚凝必然是有無數的話在後麵等著,幹脆也閉嘴,不再提及此事。
一時間場麵寂靜下來。
謝晚凝略微無趣地打了個哈欠,“看來諸位是沒什麽異議了,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屆時我的人會來收嫁妝,清點的事情也可以交給他們,不勞煩你們了。”
說完,她起身理了理衣袖,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便帶著司劍離開了謝家。
玖王府中,裴翎玖早已在院中等她。
瞧見謝晚凝的臉上帶著笑意,沒有多問,隻是讓她好好休息。
“玖哥哥,我不想休息,我想與你談談這柳墨蘭和裴元奕的事情。”
她琢磨著,自己做的什麽事情都不能瞞得過裴翎玖,不如就這樣坦然說出來。
這樣說不定能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更融洽一些。
“你想如何對付他們?我可以幫你。”
還不等謝晚凝交代,裴翎玖就已經開始偏心眼了。
謝晚凝被她這句話弄得哭笑不得,“玖哥哥,他們之前欺負過我,我必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但裴元奕是你的繼子,到時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
“丫頭,我說過,他的事情與我無關,把他留下來就是因為你要親自收拾他,僅此而已。”
裴翎玖對裴元奕等人沒有任何感情,他倒是希望謝晚凝可以在這件事上更加放開一些。
“在我眼裏,你做的事情都是應該的。”
裴翎玖不認為謝晚凝有什麽不對。
在這次京中的變故中就可以看的出來,這丫頭對所有人都有憐憫之心,隻不過是裴元奕與柳墨蘭一幹人等做的事實在太過分。
“玖哥哥,不會有人明白的。”
不會有人明白她當初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好在是現在她重新得到了一次機會。
“無人明白又何妨?”
裴翎玖也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有人會理解,但依舊一意孤行,如今也沒有絲毫後悔。
謝晚凝被他逗笑了,“這話確實很像那時的大哥哥說出來的。”
那時的裴翎玖還不是如此模樣。
“不過我今日拿回的隻是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謝晚凝不在意其他的事情,更在意的是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
裴翎玖對當初的事情也算是略有耳聞,對謝晚凝想要拿回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麽異議。
“留給謝家,確實是糟蹋了好東西。”裴翎玖輕抿薄唇,緩緩出聲。
不管什麽時候,都可以第一時間理解她的心情。
一時間,謝晚凝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玖哥哥,你不覺得我冷血冷情嗎?”
“當然不會。”
或許他本身就是個冷血的人,所以在謝晚凝做出這事時,他是支持的。
今日他也有正事要和她商量。
“晚凝,你應該還記得你救的林家兄妹吧?他們段時間應當是無法回來了。”
“為何?”
謝晚凝以為他們這段時間是避避風頭而已,未曾想會有更大的麻煩。
“他們與範楚河說的滅門案扯上了關係,若是他們回來,必定會牽連到你的身上。”
裴翎玖溫聲開口,不想讓她著急。
謝晚凝當初撿到他們的時候,他們都已經病了,怎麽會有能力參與這樣的事情?
“他們不過是半大的孩子,怎麽會與滅門案從扯上關係?”
“晚凝,你先不要激動,這件事我還在調查,但他們兩個確實是有秘密。”
連裴翎玖都這麽說了,那兩個人的身份估計確實不簡單,謝晚凝也不再執著。
“好吧……沒想到隨意撿來的兩個孩子竟然會如此不同尋常。”
謝晚凝笑得很是無奈,也不知道她這到底是什麽運氣?
看來,範楚河當初確實是沒有冤枉她。
“此事與你無關。”
當時他們找上謝晚凝,有可能是故意為之。
裴翎玖沒有將這樣的猜測說了出來,畢竟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隻要他還在,自然會為謝晚凝遮風擋雨。
若是他不在了……
“玖哥哥,你有聽我說話嗎?”謝晚凝看著他出神的樣子,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麽。
“抱歉。”裴翎玖無奈一笑。
“不需要抱歉,玖哥哥可能也是太累了,我推你回去睡個午覺吧。”她的語氣很是輕柔。
裴翎玖微微愣神,很快就笑了起來,“好。”
另一邊,謝家的人自然舍不得將嫁妝全部清點出來,隻能偷偷摸摸的將東西藏起來。
送東西來玖王府的時候,謝府的管家更是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