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凝一想到這，就忍不住後悔，她簡直是愚蠢至極！
“晚凝……”莫雨柔一時間無法辯駁。
他們最開始確實是抱著這樣的目的，卻從未想過讓她出什麽意外。
“不用再說了，我們從此之後就是敵人。”
謝晚凝的神色冷漠，一想到雲城的百姓被他們迫害至此，就心中悲痛。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們策劃好的，甚至不惜以雲城百姓的性命為代價，來成全他們的計劃！
他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想要和平？
很快，他們的馬車就到了城門口，卻被攔了下來。
“把晚凝留下，你們隨時都可以離開。”裴翎玖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蕭玄策。
“孤不過是請王妃去燕國做客而已，你也不必著急，等你想清楚了，自然就能把她帶回來。”
他說的是什麽事情，兩個人心知肚明。
裴翎玖的眼神越發冷漠，“蕭玄策，你以為你這麽做就可以順利得到雲城的耕地嗎？此舉隻會讓本王更加懷疑你。”
“信不信孤隨你，孤隻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而已。”他從未想過要用這樣的辦法來解決此事，隻不過是被逼急了。
“你說你不想看著兩國戰亂，可你現在所作所為，不是在挑起爭端嗎？”
裴翎玖依舊沒有讓開的意思。
蕭玄策沒有開口，隻是敲了敲旁邊的馬車。
很快，莫雨柔便帶著謝晚凝走了出來。
還是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人，隻不過她的脖子上被架一把礙眼的刀子。
“放人。”他平靜的命令道。
“裴翎玖，你跟孤爭過這麽多次，應該十分清楚孤的手段，今日你殺不了我們，但我們，卻可以殺得了她！”
若是他死在這裏，兩國戰亂必起，裴翎玖怎麽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死死地攥著手中的韁繩，“你一定要把本王逼到這個地步嗎？”
“是你一直在逼孤，但凡你早做出決定，又怎麽會有眼前的情況？”
兩人對峙之時，百姓們也都在一旁圍觀。
聽到蕭玄策是燕國的太子之後，也想將他除之而後快。
“這個燕太子實在可惡，竟然還綁架我們的恩人！”
“殺了他，才能以平民憤！”
“殺了他！”
……
周圍人的表情憤怒，裴翎玖卻知道，他們此時不能動手。
“放人……”他最後還是做出了最壞的決定。
謝晚凝看著眼前的情況，隻覺得眼眶微酸，“玖哥哥，不要因為我影響了你的決定，這件事情我們不能讓步。”
她不能讓裴翎玖因此背上千古罵名。
周圍的士兵讓了一條出路給他們，謝晚凝被死死地按在馬車裏。
她想掙紮，卻沒有多少力氣，眼眶變得通紅，“莫雨柔，你要是把我當做是朋友，就殺了我吧。”
她一心求死，不願意讓他們用她的安全來威脅裴翎玖。
“晚凝，你別逼我，而且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那才是兩國戰爭的源頭，既然你為百姓們著想，那就不要求死，不然兩國開戰，沒有任何人可以平安無事。”
“你們說著如此大義凜然的話，那為什麽不願意付出更多的代價？而且還想將著罵名背在玖哥哥的身上！”
空口白牙，說出來的話固然簡單，可他們能做到的又有多少？
“你跟我們回到燕國的都城就知道了。”
莫雨柔知道，有些事情用言語來描述是沒有用的，還是要親自去體會了，才能明白其中的艱辛。
謝晚凝神色冷淡，“你們燕國的百姓無辜，難道我們大越的百姓就不無辜了嗎？”
他們所做的事情，傷害了無數雲城百姓！
“你們害死了那麽多人，就是想達成這次的交易？你們這樣的人都該死。”
她們曾經一起罵過金萬寶是畜生，可這畜生是他們派來的，那他們是什麽東西？
“之前我一直非常欣賞你，覺得你性格直爽，麵對這些惡霸從未低過頭，現在想來，也真是可笑，原來真正的惡霸竟然是你們。”
“晚凝……”她所有的話都哽在了喉間。
謝晚凝沒有理會她眼中的愧疚，隻是冷冷地坐在一邊，不想再跟她有任何交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莫雨柔這才開口說道：“晚凝，很多的事情並非你想的那麽簡單，我們也沒想到金萬寶會如此貪婪。”
知道這件事之後，她的心中也很愧疚。
“收起那假惺惺的愧疚吧，在你們的眼裏，人命根本就不值錢，你的愧疚又能換回多少人命？”
謝晚凝隻覺得可笑至極，那麽多的人命，難道是她的愧疚能換回來的嗎？
“我確實無法償還這些人命，但他們是為兩國和平犧牲的……”
“兩國和平？你真的覺得我們兩國之間可以和平嗎？我們想為和平做出退讓，你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進尺，當真是好笑！”
謝晚凝也算是破罐子破摔，既然已經被他們抓回來了，幹脆就將心裏話全部說出來。
“我察覺到事情不對勁的時候，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選擇了另外一種和平的解決方式，是你們拒絕了和解！”
謝晚凝對他們無話可說。
“不管你們做什麽都好，最不應該的就是欺騙。”
她別過臉去，不再去看兩人的神色。
蕭玄策難得沒有開口，看樣子心中對此事也是有些愧疚。
馬車行駛了一整日，天黑之前兩人已經安排人搭起了帳篷。
“為什麽不進城？”
謝晚凝瞧著不遠處的城池，不認為這裏風餐露宿會比在城中舒服。
“那是一座死城，進去之後看見的隻會是屍體。”
莫雨柔看向那座城池，眼神格外沉痛，“前些日子這裏爆發了瘟疫，所有的患病都被關在了城池裏，無人能治。”
所以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座城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這回你應該知道為什麽殿下前段時間不在雲城了吧？他並非是故意躲避，而是來處理瘟疫了。”
可這不是人力能改變的，就算有不少大夫都在此處，卻無一人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