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凝一步步走到兩人的麵前,語氣依舊很隨和,“既然要說,那便說清楚,若是你們不想說下去,那我便叫玖哥哥來問,想必到時你們應當就願意說了。”

謝永福隻覺得事情不妙,想趕緊離開玖王府,可沒有謝晚凝的命令,玖王府的人怎會放人?

看著眼前的侍衛,謝永福的臉色難看至極,“謝晚凝,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我想知道謝如霜究竟想說什麽?”

她的視線也隨即落到他的身側,意思已然很明確。

謝如霜的臉色卻有些猙獰,她的手腕被攥得生疼,那力度恍若要將她撕碎一般。

“你姑姑不過是這幾日發了癔症,她說的話可做不得數。”謝永福的視線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謝如霜怎會不知這是什麽意思?她臉上的笑容頓時比哭還要難看。

“是我胡言亂語,我剛剛所言皆是假的。”

謝晚凝秀眉微皺,她一改口,她便不能繼續問下去,如今的情況當真麻煩至極。

“是嗎?我看她挺清醒的,莫不是因為謝將軍來了,便沒辦法清醒了?”她的語氣帶著諷刺的味道,對他所做之事隻覺得惡心。

再加上剛剛謝如霜提到了關於她母親的事情,她不能不在意。

“謝晚凝,不該管的事情就不要管,難道你在玖王府這麽久,還沒有明白這個道理?”

謝永福的語氣已經帶上了威脅的味道。

謝晚凝心中最為清楚他是個什麽德行,“你威脅我又有什麽用?謝將軍與大皇子合作前,可考慮過你如今的處境?你還當真是條舍己為人的好狗!”

“你!”謝永福最為忌諱的便是狗這個字。

如今被謝晚凝當麵如此形容,自然氣急敗壞。

“怎麽?謝將軍這是想與我動手?”此時他們都在玖王府,謝晚凝自然不會有什麽害怕的。

“晚凝。”裴翎玖也接到消息趕了過來,瞧見院子裏的情況,多少能猜到是因為何事。

“謝將軍這是?”

“老夫隻是來接家中女眷歸家罷了。”他強忍著心中的怒意,冷聲開口。

裴翎玖看了一眼幾人的神色,明白如今的謝家內部已然出現了問題。

“謝將軍何必這樣著急?想必柳墨蘭應當十分想念家中的母親,留她在此也可以慰藉一番心中的思念之情,你可是擔心人在玖王府中不安全?”

“這……”謝永福不敢說實話,他今日要做的事情是將人給帶回去。

“既然謝將軍無話可說,那便將人留下吧,過幾日本王自會安排人將人送回去,你以為如何?”

裴翎玖的話滴水不漏,完全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

謝永福心中急得要命,可卻不敢跟他在此時撕破臉。

“墨蘭此時已在家中等候,今日我來也是為了解決元奕與墨蘭的婚事,既然玖王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那還請玖王盡快準許兩人和離之事。”

如今的情況他隻能暫時舍棄裴元奕,以免到時出大事。

裴翎玖劍眉微挑,對他所說之事沒有絲毫意外。

“如此也好,司劍,去請元奕來。”

司劍應聲而去,謝晚凝卻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局麵了。

怎麽突然間就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裴翎玖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如此,謝晚凝便知道,他估計早有準備,應當不會輕易讓他們得逞。

“姑姑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將你剛剛未說完的話說完,也免得我還要猜來猜去,我也很想要知道母親當初到底留了些什麽給我?”

謝永福冷笑一聲,“她近日發了癔症,所說的話皆是癡言妄語,王妃又何必計較?”

他心中對謝晚凝很是不爽,說話的態度也強勢了起來。

謝晚凝眼裏帶著冷意,“是嗎?我瞧著倒是像將軍得了癔症。”

兩人的不悅直接寫在了臉上,謝晚凝是真的想知道這背後的事情,而謝如霜的態度很耐人尋味。

她的心裏有些亂,可也知道此時他們不能自亂陣腳。

好不容易等到裴元奕來了,他的情況卻很不對勁。

“元奕,今日謝將軍來是想要來找你商量和離的事情的,你與柳墨蘭的緣分也差不多就到了這。”

謝晚凝說到這的時候,特意看了一下他的臉色。

可裴元奕也不知是怎麽了,一副丟了魂的模樣,對她所說的話也沒有什麽反應。

“他這是怎麽了?”

司劍上前小聲說道:“剛才屬下去找人的時候,他就表現得很不對勁,而且一直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好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

就算裴子玲死了,他也不至於是這樣才對。

謝晚凝的心中很是懷疑,剛想上前卻被身側的人抓住了手腕。

“此事你也確實應當跟謝家人好好談談,你妹妹的事情尚未調查清楚,柳墨蘭怎麽也不能就這樣被帶回去。”裴翎玖冷聲開口。

剛剛還好好的人,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讓謝永福有些措手不及。

他如今還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自然不能就這樣被拖住腳步。

“墨蘭對此事完全不知情,你們不要冤枉好人。”

謝如霜的心中很是著急,已然沒有了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謝晚凝不知道她這段時間到底是遭遇了什麽,但她這樣的情況肯定是跟大皇子有關係。

“她是不是知情暫且不說,就說柳墨蘭帶人出去,但裴子玲卻身死一事,就已經足夠玖王府追究她的責任了。”

今日他們必定要將他們其中的一人給扣下,就看看誰是那個被放棄的棋子了。

“當初的事情我不想多說,今日我也對此事有些了解,要麽謝家可以給玖王府一個合理的解釋,要麽把柳墨蘭交出來。”

裴翎玖步步緊逼,謝永福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隻能咬牙,沉聲說道:“墨蘭明日便會回玖王府。”

他隻能放棄不知道太多秘密的柳墨蘭。

他死死地抓著謝如霜的手腕,疼得她臉色發白,卻不敢吭聲,隻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謝晚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