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誠儒將溫瑜拉回自己身邊,微微低頭,對向晚蕎表示歉意。

“抱歉,小瑜這孩子從小被我寵壞了,才會這麽不懂事,說話不經大腦。你就大人有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

顧老夫人也出來緩和氣氛,打圓場:“好了,都是一家人,偶爾有點小摩擦也很正常,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溫瑜站在溫誠儒身後,偷偷瞪了向晚蕎一眼,臉上滿是不服氣的表情。

向晚蕎輕笑了聲,淡聲說道:“放心,我不會跟那些心智尚未成熟的小朋友計較的。”

“你才是小朋友!”

溫瑜一聽到她在諷刺自己,就忍不住開口反駁。

“夠了!”溫誠儒的聲音驟然響起,並給了她一個極為嚴厲的眼神,“小瑜,我平時就是這麽教育你的嗎?一點禮貌都沒有。”

“爸!”溫瑜氣得臉色通紅,忿忿不平道,“明明是她先……”

“小瑜!”

顧老夫人也看不過去了,突然插話進來,嗬斥了她一聲。

主要是現場有這麽賓客在這兒看著,再任由她們這麽鬧下去,丟的就是他們顧家的臉。

溫瑜跺了跺腳,心裏憋屈得很,“外婆,你居然也幫著她說話!”

顧老夫人不悅地掃了溫瑜一眼,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溫瑜撅起小嘴,不敢再說話了,但臉上的表情依舊很不服氣。

轉而,顧老夫人的目光落在顧景湛身上,語氣一瞬變得和藹親切,“小湛,你帶晚蕎四處逛逛,順便吃點東西。”

顧景湛隻是很冷淡地嗯了一聲,沒有過多的言語,也沒有過多的情緒。

隨即,他牽著向晚蕎的手,帶她離開了人群的中心,悄然走向二樓的後陽台。

顧老夫人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莫名覺得有些欣慰。

如果他們二人能這麽一直攜手走下去,好好過日子,倒也不錯。

李嫂見老太太看得出神,輕輕俯在她耳邊說:“這位大少奶奶倒是伶牙俐齒,看著是位厲害的主。”

“不錯。”顧老夫人肯定道,“顧家未來的主母不能軟弱被人欺,如果任人欺負也不知道反擊,那我反倒擔心了。”

在見向晚蕎之前,顧老夫人心裏還有所顧慮,但見了她之後,那些顧慮卻消散了大半。

李嫂仍有些擔憂:“可這樣的性格,會不會……”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顧老夫人抬手打斷了。

“小湛如此堅決地選擇的人,能力自然不會差。”

李嫂聽後,點了點頭,自然明白老夫人的意思。

“看來,老夫人很喜歡這位孫媳婦兒。”

顧老夫人微微一笑,有所保留地回答:“很喜歡還談不上,隻能說基本認可。”

“明白。”

二樓後陽台很安靜,一個人也沒有,正適合顧景湛和向晚蕎兩人獨處。

向晚蕎舒了口氣,轉過身,麵對著顧景湛,衝他挑了挑眉,一臉得意地向他求誇讚。

“怎麽樣?你老婆我厲害吧!”

顧景湛微微翹起嘴角,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聲如溫玉:“嗯,的確很厲害。”

向晚蕎身子往後斜斜地倚靠在透亮的玻璃欄杆上,語氣略帶無奈地吐槽:“不是我不想忍,實在是你的那個表妹太欠教訓了。”

“沒必要忍,隻要你舒服就行。”顧景湛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一味地忍讓,隻會讓欺負你的人變本加厲。”

聽他這麽一說,向晚蕎心裏完全沒有了壓力和負擔。

她輕鬆自在地應了聲:“你說得對。”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掌聲響起,打破了他們舒心的兩人世界。

祁瀟逸笑意盈盈地鼓著掌朝他們走了過來,隨後還給向晚蕎豎起一個大拇指,似乎是在誇讚她。

向晚蕎懵了一下,有點看不懂他這是什麽操作。

“嫂子,你剛剛真的太厲害了!”祁瀟逸滿眼敬佩地看著向晚蕎,“你居然能把溫瑜懟得說不出話!”

從字裏行間能聽得出來,他是真的出自真心地佩服她,完全沒有了第一次見麵時的那種輕蔑與諷刺。

向晚蕎輕笑,眼裏閃過一絲狡黠,故意放慢語調,問:“你剛剛……叫我什麽來著?”

“嫂子啊!”祁瀟逸一臉的諂媚和討好,“湛哥比我大幾個月,你是湛哥的老婆,可不就是我嫂子嘛!”

向晚蕎調侃:“哦?你和陸輕舟之前不是一直攛掇我老公跟我離婚的嗎?怎麽?現在拋棄自己的初心了?”

祁瀟逸愣了愣,臉上露出幾分尷尬。

果然,女人都一樣記仇。

他摸了摸鼻子,幹笑兩聲,無辜地說:“嫂子,那都是陸輕舟攛掇我這麽做的,跟我沒關係,我也是被他的話給誤導了。”

祁瀟逸見陸輕舟不在場,便很自然地將鍋甩到他頭上。

顧景湛全程在旁邊看戲,一句話沒說。

聽完祁瀟逸的話,向晚蕎隻覺得這話很是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哦?是嗎?”她滿眼戲謔地盯著祁瀟逸。

“當然啦!”祁瀟逸不僅甩鍋,還壞心眼地鼓動她,“嫂子,我絕對百分之百支持你去把陸輕舟的醫院給拆了。”

然而,下一秒——

“你他媽有本事以後別踏進我醫院半步,就算來了我也給你抬到太平間去。”

陸輕舟信步走來,眸色冷峻地瞪著祁瀟逸。

祁瀟逸瞬間慫了,嘿嘿一笑,訕訕道:“我這不是在開玩笑嘛,別當真!”

“很好笑?”陸輕舟冷冷地凝視著他。

祁瀟逸急忙否認:“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

為了安全起見,他迅速挪動腳步,一溜煙站到了向晚蕎身邊。

他小聲嘟囔了一句:“你瞧你,都這麽大人了,怎麽還這麽開不起玩笑。”

陸輕舟冷然挑眉,沉聲說:“那我明天去把你的西翠樓拆了,然後再跟你說一句這是在開玩笑,你覺得好不好?”

“得,當我什麽都沒說。”祁瀟逸當即噤了聲。

好漢不吃眼前虧。

陸輕舟的目光不經意從向晚蕎臉上掃過,神色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尷尬。

他下意識地清了清嗓子,聲音低低地喊了聲:“嫂子。”

這個稱呼對他來說還是有點生澀,叫出來的時候顯得很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