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楚月苒就嫁去了永昌國公府。

後來有一日,將軍府突然就出現了一封通敵賣國的密信,許多名下的鋪子也相繼出事,樁樁都是不可饒恕的大罪。

這樣的巧合,前世牆倒眾人推時隻說是將軍府作惡太多,得了天罰。

但現在楚月苒現在終於明白了一切,楚嫣然偷了白氏留給她的令牌,之後到了裴子燃偷手上,裴子燃交給二皇子,這才導致了後來將軍府被滿門抄斬的下場,

楚嫣然與裴子燃二人借她的手害了外祖父全家。

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楚月苒身子在發抖,緊緊握著握著玉牌,指節泛出青白色。

“你握的這麽緊做什麽,又不會被別人搶了去。”

白氏將楚月苒散下的頭發攏至耳後,溫聲道:

“母親隻你這麽一個嫡親的女兒,自然什麽都是你的。”

“母親待我這樣好,將如此重要的東西給了我,苒苒也在此發誓,一定會好好保管它,絕不會讓它落入壞人手裏。”

更不會再讓它落到楚嫣然與裴子燃的手上!

“哪裏用說的這麽嚴重,好,母親相信你會保管好的。”而後看了看窗外夜色已深,以明日要與眾姐妹第一次去學堂為由,催著楚月苒盡快梳洗上床去。

為了宮宴奔波了一日,楚月苒很快便沉沉睡去,

可同一時刻,羽然堂裏,楚嫣然坐在窗邊,望著天上的一輪皓月,卻是如何也睡不著的。

從左手托腮換到右手,心裏想的全都是裴子燃的模樣,幻想著自己十裏紅妝風風光光的嫁去國公府,從此楚月苒見到自己都隻能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

越是這樣想,她唇角的笑意就越深,隻盼著那樣的日子快些到來。

忽然一陣叩門聲,楚嫣然驚了一跳,蹙起眉頭,警惕的對丫鬟琉兒道:“這麽晚了會是誰來,你去瞧瞧。”

琉兒福了福身,往院門走去。

沒一會功夫琉兒便回來了,回來時身後還跟了一人。

“奴婢給大小姐請安,奴婢不在的這段時日,可苦了大小姐了。”那人聲音略帶哽咽,深深的向楚嫣然行了一禮。

“梅姑!”楚嫣然驀地站起身,快步走過去將她扶起,在看到對方麵容的一瞬間,幾乎要流出眼淚來。

“你如今可算是回來。”

梅姑是楚嫣然的乳母,從楚嫣然有記憶開始便是梅姑照顧她的一切生活起居,因家中的小兒子娶妻,遂告了一月的假回鄉。

誰知才剛一走,就出了真假千金這檔子事。

離了梅姑這個一直替她出謀劃策的‘軍師’,琉兒又欠著火候,原本便沒什麽主意的楚嫣然更是方寸大亂,接連幾次在楚月苒那裏吃了虧,還險些讓一直偏寵她的祖母都棄她不顧。

“梅姑,你可知沒了你在我身邊,我連個能商量能倚靠的人都沒有,今日再見到你,就像見到親人一般安心。”

“奴婢怎麽敢當。”梅姑扶著楚嫣然坐下,替她倒了杯安神的花茶。

“其實在回來的路上就聽到了傳聞,奴婢當時便知道窮山惡水出刁民,大小姐何等教養,遇到那種人隻怕要吃虧的,所以半刻也不敢耽誤,隻盼著能快點回府,也好替大小姐籌謀,守住大小姐在府裏的位置。”

“難為你這般記掛著我。”楚嫣然十分動容的看了梅姑一眼。

“不過好在都是虛驚一場,雖然母親不向從前一般,可祖母心裏卻還是偏著我的,隻要祖母視我為相府的大小姐,那楚月苒再怎麽努力也不能奈我何。”

梅姑看楚嫣然麵上頗為安心得意的神情,有些不忍開口,沉默了半晌。

“看你臉色有些不好,可是出了什麽事?”

梅姑歎了口氣,道:

“大小姐可知奴婢剛回府時,照例先去了老夫人處請安,正巧相爺也在,正欲老夫人議事。”

“都這麽晚了,什麽事這樣著急?”

莫不是祖母把國公府的事給父親說了?楚嫣然仍舊下意識把事情往好的方麵想。

梅姑搖了搖頭,說道:

“奴婢特意不做聲的在外麵聽,聽到相爺說皇上今日特意將他留了下來,誇楚家教養出來一位好千金,聽那意思,好像是有意給二皇子選側妃。”

“二皇子?”

楚嫣然一時也不知作何反應的好,她自然是傾心於溫柔俊朗的裴子燃,但二皇子側妃的尊榮,也讓她有些心動,隻覺得自己成了兩邊的都屬意的香餑餑,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辦了。

“祖母是怎麽說的,凡事我全聽祖母的便是。”

“今時不同往日,大小姐若還是事事都聽老夫人的,恐怕最後給她人做了嫁衣還不知曉,您當真以為老夫人還是從前那個凡事都偏著您疼著您的祖母嗎?”

“梅姑姑你是不是誤會了。”楚嫣然看梅姑激動的樣子不僅有些害怕,“我之前也差點誤會了祖母,也是方才才知道祖母做各種事都是在替我考慮,要替我之後嫁入國公府鋪路呢。”

“是,老夫人是一心盼著大小姐您嫁入國公府沒錯。”梅姑痛心疾首道:“可是對二小姐,她卻是不惜任何代價,都要送她入皇子府的啊!”

“你在說什麽啊?”楚嫣然皺著眉頭,看梅姑的眼神十分茫然。

“皇上誇的不是我嗎,有機會當二皇子側妃的不也是說嗎,怎麽,突然有與楚月苒有關了。”

“奴婢在外麵可是聽得真真切切,絕不可能有假。”

而後梅姑便把老夫人對楚敬威所有分析,包括說她如何經不住風浪沉不住氣,楚月苒又是怎麽善籌謀知人心對楚嫣然悉數道來。

特別是在提及楚老夫人已經想到未來楚月苒要怎麽一步步到正妃,甚至皇後的位置時,楚嫣然再也受不了,惱恨與嫉妒交織,那張原本清麗的麵容也扭曲起來。

一個不知道自己聽漏了後麵更重要的部分,一個則對不完整的消息信以為真,徹底誤會。

“憑什麽覺得我不行她便行了,那樣一個山野裏長大的賤丫頭,還妄想什麽未來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