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人,不知道許文娜辭職的原因,隻有小部分被許文娜扣工時的人知道。

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老板娘真的為了他們,把許文娜給辭退了。

要知道,許文娜可是老板親自帶出來的,價值可見一斑。

沒有想到,老板娘一句話的事情,老板就把許文娜這麽重要的人物給開除了。

看來,老板娘,在老板的心裏,比他們想象中的重要。

等老板開完會,他們得告訴其他工人,老板娘的重要,還有老板娘的好。

黎聿深說完,周線長走到了黎聿深的麵前,小聲說道:“老板,能不能讓我說兩句?”

黎聿深蹙眉,周線長急忙的解釋。

“是這樣的老板,我們線上有一個工人,在下午的時候,說是去上廁所,卻一下午都沒有回來,影響了生產的數量,害得今天的生產額,差一點沒有完成”。

“這還是廠裏第一次出現無故曠工的行為,我必須要把這個事情,講出來,讓大家知道,無故曠工的危害。”

黎聿深點了點頭,把手中的喇叭遞給了周線長,走到了一旁,周線長拿著喇叭,先是輕咳兩聲,試了一下音。

然後對眾多工人,嚴肅的說道:“今天我耽誤大家幾分鍾的時間,給大家說一下今天發生在我們廠裏的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這種事情,嚴重違反了廠裏的規定,影響了廠裏的效益,鑒於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違反者,直接開除處理,永不錄用。”

周線長在廠裏一直都是老好人,平常誰讓他幫個忙,也都會笑嘻嘻的答應。

工人還有其他線長,還是第一次見到周線長發那麽大的火,都紛紛在竊竊私語。

“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讓周線長這麽生氣。”

“是啊,上午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到底發生什麽了。”

別的車間工人不知道,但是和周線長一個線的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們線的工人趙鵬飛,打著上廁所的名義,一下午沒有回來,幸好有周線長幫忙頂崗,不然今天,我們線的指標都完不成。”

“咦喲喲,我的老天爺,原來是這事啊,我說周線長怎麽那麽生氣啊,這可是曠工,在其他廠裏,都是要被開除,並扣工資的。”

“是啊,這種事情,很惡劣的,家有家規,廠有廠規,你如果有急事,請假廠子都可以理解,你直接一聲不吭的曠工,這也太過分了吧。”

周線長聽著大家的竊竊私語,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想必有一部分人,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我給不知道的人,說一下,在今天下午的時候”。

“我們線上,有一個工人,打著上廁所的名義,曠工一下午,幸好我在,才保住了今天的產能指標”。

“如果大家有急事,需要請假,廠裏可以理解,即使廠裏再忙,也不會存在不批假的情況”。

“但像這種無故曠工的惡劣情況,再出現一次,當即開除。”

周線長說完,就把話筒遞給了黎聿深。

“老板我說完了。”

“周線長說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吧?他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如果再出現無故曠工的情況,直接開除。”

“沒什麽事的話,大家散會,下班吧。”

黎聿深話落,工人四散開來,紛紛去打卡機哪裏打卡下班,一邊排隊打卡,一邊討論趙鵬飛的事情。

而和趙鵬飛一個宿舍的工人,在回到宿舍看到趙鵬飛以後,就瞪大眼鏡,不敢相信的問道:“你在廠子啊?”

趙鵬飛白了一眼那人,不悅的說道:“我不在廠裏,我能去那啊?”

“誰知道你能去那,今天你下午無故曠工,引起了周線長和老板的震怒,你明天上班的時候,小心一點。”

“是的,周線長和老板都很生氣,說如果再有這種情況,立馬開除,鵬飛,你今天下午好端端的,為什麽無故曠工啊?”

趙鵬飛點燃香煙,吸了一口,滿足的閉上了眼睛,慢悠悠的說道:“老子敢曠工,就做好不幹的準備了,這小破廠子,規矩那麽多,老子還不待了呢。”

趙鵬飛一邊說,一邊起身收拾自己的被褥鋪蓋。

室友看著趙鵬飛,還以為他是被他們說的那些話刺激到了,與其等著被開除,不如自己主動辭職,便急忙的給他解釋。

“鵬飛,你別衝動,周線長沒有說要開除你的意思,隻是說你這個事情,很惡劣,估計明天也就是訓斥你幾句,不會有什麽大事的。”

“是啊,狗子說得對,我們在廠裏賺錢,要服從管理,老話說的好,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的管,你覺得被訓斥幾句難受,還是丟了一份好工作難受”。

“我們沒文化還不是城市戶口,找一個不嫌棄我們的工作,這工作和正式單位的待遇還差不多,本就不容易,你可要想好。”

“老子想好了,這工作再好老子也不幹了,老子要回家娶媳婦抱孩子去嘍。”

趙鵬飛說完這句話,就扛起自己的行李離開了。

他走了以後,其他室友反應過來,像是明白了什麽。

“怪不得趙鵬飛這麽堅定的要辭職,原來是要回家娶媳婦了。”

“娶媳婦和辭職有啥關係呢?我們廠裏可以請假,娶完媳婦,不是還能回來工作嗎?”

“那誰知道,可能是他不想留在深城發展吧。”

“不管他了,他經常在宿舍裏吸煙,搞得烏煙瘴氣的,不幹了也好。”

“沒錯,不僅在宿舍裏吸煙,還不洗腳,我住在他的上鋪,天天都被他的臭腳丫子味熏死了。”

“兄弟,你住在他的上麵,準沒有我和他床靠床受到的波及大。”

“別說了,我住在他的對麵,也不比你們聞的臭味少。”

趙鵬飛走在去許文娜租房的路上,已經開始幻想和許文娜**的美好畫麵了。

他正幻想著,忽然打了幾個噴嚏,打斷了他的美好幻想。

“草他媽的,那個傻逼在背後罵老子,讓老子知道,繞不了你。”

趙鵬飛是知道,許文娜的租房在哪裏的。

她的租房距離廠子不算遠,步行大概十分鍾就到了。

之前廠裏發完工資放假的時候,趙鵬飛就提著水果和吃的,去找許文娜,許文娜都是隻收東西,不讓他進門。

今天如果許文娜敢不讓他進門,他就不給他報仇了。

女人嘛,再喜歡也不能慣著她。

就算慣著她,也是在婚前,畢竟沒有娶到手,肯定不能翻臉,露出真麵目,等娶到手以後,一定要把婚前受的委屈,還回來。

這也是為什麽好多男人,在婚前像個好人,婚後翻臉不是人的真正原因。

寶貝,在沒有得到之前,才是寶貝,得到以後,就什麽也不是了。

這樣想著,趙鵬飛敲響了許文娜家的門。

許文娜剛洗完澡,聽到門外有敲門聲,她急忙的穿上衣服,一邊開門一邊問道:“誰啊?”

她在深城認識的人不多,知道她家住址的人更不多,除了文員小妹,老板,就剩下趙鵬飛了。

這個時間點,會是誰呢?

難不成,會是老板?

想到這裏,許文娜激動極了,絕望的心裏,瞬間湧起了希冀。

她激動的心怦怦直跳,緊張,興奮,在她的腦海裏充斥徘徊。

以至於,她連開門這種簡單的動作,都做不了了,門外的趙鵬飛聽到許文娜的聲音,也有些激動。

不過,他並不打算出聲,而是想給許文娜製造一個驚喜,順便,看看她的反應。

門外的人沒有說話,但是敲門的動作依舊沒有停止。

殊不知,趙鵬飛這一舉動,更是讓許文娜的心裏,產生了誤會。

一定是老板,一定是。

老板沉默寡言,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許文娜費勁把門打開,期待的看向門外的人,在看到趙鵬飛以後,眸底的希冀,瞬間熄滅,暗淡起來。

她蹙緊秀眉,不悅的問道:“怎麽是你?”

許文娜這一反應,讓趙鵬飛很不高興。

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打算嫁給他,別到時候,他把事情給辦完了,她反悔不認賬。

如果她敢反悔不認賬,就別怪他在村子裏壞她的名聲。

女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清白,尤其是像許文娜這種,高知識分子,清高的人。

“不是我,你還想是誰?”

許文娜從小就擅長察言觀色,看到趙鵬飛的臉色難看,語氣低沉,立馬覺察出來,他這是生氣了。

她急忙的換了一副表情,走上前去,主動的挽住了趙鵬飛的胳膊,笑盈盈的說道:“哎呀鵬飛,你看你,怎麽還生氣了,我隻是驚訝,你怎麽在這個時候突然來了,所以才會下意識的問你。”

“我因為下午安慰你,曠工被老板開除了,現在我沒有地方住了,隻能來投靠你了。”

趙鵬飛這話一落,許文娜這才注意到,他的身後背了一個蛇皮袋。

現在這個年代,行李箱有是有,但都是有錢人才會買的東西,普通人出遠門,還都是用蛇皮袋。

而且蛇皮袋,比行李箱方便,裝的東西,也比行李箱多。

許文娜此刻也顧不得期待的人,由黎聿深變成趙鵬飛了。

她不敢相信的說道:“鵬飛,你什麽意思?你要和我一起住嗎?”

“不然呢?就算老板不辭退我,過幾日我就要對老板娘和文員小妹動手了,在廠子裏也不方便吧,怎麽?你不歡迎我嗎?”

她當然不歡迎他了。

她偶然一次聽和趙鵬飛一個宿舍的工人,和其他工人吐槽趙鵬飛。

“你們都不知道,我可倒血黴了,和趙鵬飛那個傻逼住在一個宿舍,他在宿舍裏吸煙也就算了,他晚上睡覺還不洗澡,你不洗澡也就算了,還不洗腳”。

“天爺,我的天爺,南方和北方不一樣,南方那麽悶熱,幹一天活,不洗腳,你們知道多臭嗎?”

那個工人不敢相信的說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這趙鵬飛同誌,平時穿的挺幹淨的啊,準不是你說的這種人。”

“你不信,咱倆換個宿舍,我去住你們宿舍,你去和他一個宿舍,我看你能撐多久。”

“不,不,還是不了。”

從哪以後,許文娜雖然接受趙鵬飛的好處,但麵對他的時候,總會躲開。

“鵬飛,我不是不歡迎你,隻是我們兩個也沒有訂婚,住在一起,如果被人看到,該怎麽說我?”

“反正我們把文員小妹和老板娘解決了以後,都是要離開深城的,我們早晚都會在一起,也不差這一會了,還是說,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這都是你找出來的借口?”

“沒有,我沒有鵬飛,我這房子太小了,要不,要不你去住招待所吧,距離我這裏就有一家招待所……”

“我不去,住招待所還要花錢,現在咱倆都沒有工作了,為了我們婚後的幸福生活著想,還是能省就省吧。”

說著趙鵬飛,就不管不顧,死皮賴臉的往屋子裏擠。

趙鵬飛一個一米八的大個,又高又胖,許文娜被他擠的,差一點摔了一個趔趄。

趙鵬飛進去她的租房,左右打量了一圈,在心裏暗罵許文娜,果然不歡迎他。

這房子是一室一衛一廚,空間很大,別說他們兩個住了,再來兩個也住的開。

而且,她的床還不是單人床,而是這個年代少見的一米五的防震床。

他看向了許文娜,許文娜被趙鵬飛這樣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虛,不敢和他的眼睛對視。

低聲說道:“鵬飛,那我們就住一起吧,你答應我的事情,什麽時候去辦啊?”

“什麽時候都可以,但你今天的態度讓我不滿意,你必須給我點好處,不然,我怎麽敢冒著被抓進局子的風險,幫你報仇雪恨呢?”

許文娜眸底劃過一絲不耐,自從答應嫁給趙鵬飛以後,這個男人是愈發的得寸進尺了。

白天的時候偷吻她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死皮賴臉的搬到她的家裏,這讓她很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