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
“你的一切我都記得。”
傅挽晴不敢抬頭,她怕自己所有的借口與掩飾都會在他的一個眼神裏,丟盔棄甲。
霍雲深看著她低垂的脖頸,無奈地笑笑。
他可以等,他有的是耐心。
“收拾一下,下樓吧,可能還有驚喜等著你。”
他將那束玫瑰花放在了她的茶幾上,看著她將禮物一件件收起來。
她收拾得很快,仿佛在刻意逃避著什麽。
“好了,我們走吧。”
說完看也不看他一眼,就急衝衝地向一樓跑去。
霍雲深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搖了搖頭。
還真像一個情竇初開的高中生。
但是他忘了,前不久剛摸清楚自己心意的他,也是這般驚慌失措。
傅挽晴來到一樓的時候,看到別墅的客廳被裝飾成了派對現場。
巨大的橫幅上麵寫著,“祝傅家三小姐傅挽晴福如東海壽與天齊”,尷尬到她腳趾扣地。
滿屋子的氣球彩帶,渲染著愉快的氛圍。
客廳餐桌上,擺了一個巨大的三層蛋糕。
蛋糕正中間放著一個舉著槍的紅色小人,正是傅挽晴在公海上的經典形象。
“怎麽樣,這些可都是我的注意,快誇我。”
沈青一臉得意洋洋地看著傅挽晴。
“你可真是好樣的,這個家沒你不行。”
“那可不,他們都說這不好那不行,但真問起來,一個屁都放不出來。”
沈青意有所指地看著傅文斌和傅挽陽。
“謝謝你們,今天這個生日我會一輩子記在心裏的。”
她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這麽多人給她過過生日。
她真的感到很幸福。
現在身邊有家人,有閨蜜,還有...他,一切美好的像一場夢。
她突然不願去想以後,隻想好好度過當下的每一天。
腳踏實地的,不再孤獨的。
“快來許願,吹蠟燭了。”
傅挽晴雙手合十,在心中許下了一個全新的願望。
她希望,愛她的和她愛的人,都能夠幸福的過完這一生。
就在她吹滅蠟燭的那一刻,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她的房間發生了爆炸。
整個別墅都被震得抖了三抖。
霍雲深第一時間將她撲倒。
因為她頭頂的吊燈已經不堪重負,轟然墜落。
“挽晴!”
“挽晴,你沒事吧!”
眾人大驚失色。
傅容錦極為氣憤,竟然有人敢挑在傅挽晴生日這天來找他們的不痛快,簡直找死。
她轉身正欲衝上二樓,卻被一隻手抓住。
沈唐出於謹慎,“先別去,以防二次爆炸。”
傅容錦被他阻止了去路。
可沈青卻忍無可忍破口大罵。
“是哪個王八犢子幹的?有種出來,姑奶奶弄死他!”
傅挽陽縮了縮脖子,裝作一副害怕的模樣。
事情還要從三天前說起。
他和阿姐的生日快到了。
但是所有人都在討論怎麽給傅挽晴慶生,卻沒有人想到他們是雙胞胎,生日也在同一天。
不知是沒有人記得,還是壓根沒有人在意。
他看著眾人討論著給阿姐買什麽禮物的時候,嫉妒使他麵目全非。
但他也沒有恨到要給阿姐送炸彈的地步。
就在昨天,他收到了一個快遞,上麵什麽都沒寫,隻寫了個他的名字。
他沒有買什麽東西,因為他壓根沒準備送阿姐禮物。
當他打開快遞時,一個信封滑落出來。
信上是用打印紙拚成的寥寥數語。
像極了綁匪的恐嚇信。
“這塊手表是個定時炸彈,會在24小時後爆炸,直接送給傅挽晴,這裏是一百萬支票,你收下,就當做勞務費。”
沒有署名,沒頭沒尾。
隻有隨信的一張支票。
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封信肯定是出自他認識的人。
因為這個口吻,像極了那個人。
當他讀完這封信時,他感覺自己被紙上割裂的文字所控製,他的行為完全像個無腦的傀儡。
於是,他心安理得地收下了支票,將禮物轉送給了自己的阿姐。
並不在意炸彈會在什麽時候爆炸。
也並不在意會不會出現傷亡。
隻要他離那個房間遠遠的就好。
他沒有察覺,當自己打開信封,看到那些字時,仿佛心中最深的惡被喚醒。
自己的私欲一瞬間被無限放大,甚至不顧他人死活,即便那個人是自己的親姐姐。
他甚至覺得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真相的感覺,特別美妙。
如今理智回籠,他看著坍塌的吊燈,剝脫的牆麵,搖晃不止的別墅,終於感到了後怕。
在看到眾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他決定什麽都不說,就當一切從未發生過。
傅挽晴看著眼前的一切,睜大了雙眼。
如果不是霍雲深剛剛反應快,她已經又死了一次。
她看到腳邊吊燈的殘骸,和被牢牢抱住的自己,同樣感到令人窒息的後怕。
霍雲生同樣怒不可遏,眾人精心為她準備的生日派對,就這麽猝不及防的被毀於一旦。
他低頭向懷中之人望去,看到她劫後餘生的惶恐不安,心中一番絞痛。
“沒事了,有我在,不要害怕。”
傅挽晴轉了轉僵直的視線,朝他望去。
她想到了上一世,自己被子彈洞穿腦門的一瞬間,也是如現在這般,反應不過來。
她就像一個提線木偶,被霍雲深扶起。
眾人關切地將她圍在中間。
麵對他們的擔心詢問,她也隻是機械般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並無大礙。
可是她的內心,卻空得厲害。
霍雲深察覺出她的一絲異樣。
“讓她休息一下,這裏不安全,我們得轉移陣地。”
沈青立馬接話,“去我們的別墅。”
沈唐不待眾人回答,便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離開的車上,眾人都一言不發。
好好的一個生日,卻搞成這樣,這是誰都不想看到的。
尤其是沈青,氣得胃都痛了。
她這可憐的閨蜜,到底是招惹到哪個煞星了,整這死出。
傅挽晴終於從荒蕪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她開始思量真凶到底是誰。
跟她有過節且想要她命的,無非就兩個。
傅容佩算一個,傅挽陽算一個。
那麽接下來她心中便有了章程。
但她可能永遠也猜不到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誰,那二人頂多算個幫凶罷了。
因為此刻的凶手正在傅挽晴的房間翻找著什麽。
如入無人之境。
“怎麽會找不到?即便是爆炸也不會傷它分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