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紅知道老爺這次是被氣狠了,不敢再勸,怪隻怪容佩這次運氣不好,想要對付那個賤種辦法多的是,怎麽偏偏選了個這麽笨的呢?隻能等老爺消氣後再想辦法了。

傅容佩想要為自己辯解一二,但是腫脹的臉頰阻止了她開口的動作,急得她眼淚直流。

傅挽晴諷刺地看著她這幅貽笑大方的嘴臉,原來這一切都是為她做的局,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好心,那麽她的下場隻能是名譽掃地,成為豪門圈的笑話,小小年紀真是心腸歹毒啊!

而站在末尾的傅挽陽則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這個妹妹還當真是廢物點心呢,看來他得找一個新的盟友了。

眾人不歡而散,留下了一室的荒唐。

傅振華說一不二,傅容佩就這麽被悄無聲息地送走了。

這幾日,傅家人都有意地避開了傅挽晴,有的出於愧疚,有的出於怨懟。

就在這壓抑沉悶的氛圍裏,聖誕節悄然而至。

傅挽晴沒有忘記和霍雲深的晚餐,她剛收拾妥當,就接到了霍雲深的電話。

“出來,我在你家門口。”

傅挽晴吃驚地掛斷電話,匆匆來到前門。

當傅挽晴看到麵前還算平價的汽車,滿意地點了點頭。

“聖誕節你肯定很忙,耽誤你賺錢了。”

“我不愛湊熱鬧。”

“那你平時喜歡幹什麽?”

“看書,運動...養養植物。”

“植物?什麽植物?”

“茉莉花。”

霍雲深自從上次看到她紗裙上盛放的茉莉花時,就突然之間,萌生了想要擁有一片茉莉花海的衝動,於是第二天就讓管家在他看得到的地方,種上了一片純白的茉莉花。

“倒是沒想到你這麽...浪漫?”

“多謝誇獎。”

傅挽晴被他如此理所當然的態度逗笑了,連日來的陰霾正在悄悄散去。

從她上車,他就發現了傅挽晴的低氣壓。

而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是,他在想方設法地逗她開心,奈何自己並不善言辭。

二人驅車來到了軒尼詩道的一家西餐廳,他們在提前預定的位置上坐定。

“這家店的老板是一個地道的法國藍帶,做的鵝肝是我在港島吃過最好吃的。”

傅挽晴被他一句話勾得食指大動。

隨著話音落下,服務生拿著一瓶紅酒走來。

“二位真是幸運,你們是本月第520位客人,可以獲得本店的隱藏獎品,一瓶羅曼尼康帝,請二位盡情享用。”

“什麽?羅曼尼康帝?一瓶十萬的那個?你們老板也太大方了。”

“沾你的光喝上了這麽好的酒。”霍雲深眉眼溫柔道。

“看來我這是轉運了,這段時間真是有夠倒黴的。”

霍雲深看著傅挽晴不再鬱結的眉眼,綻放出如鑽石般細碎的光,同樣開心地勾起了嘴角。

其實,哪有什麽幸運顧客、神秘獎品,這一切都是霍雲深提前安排好的,他隻是覺得,美人就該配美酒。

可她初到傅家,應該沒有多少生活費,怕她硬撐著買單,便做了這樣的安排。

他看著眼前重新明媚起來的傅挽晴,舉杯慶祝。

“Merry Christmas。”

“聖誕快樂。”

霍雲深看著傅挽晴將杯中酒一口飲盡,那姿態不像品鑒紅酒,而像是在借酒消愁。

他可惜地看了眼手中的羅曼尼康帝,也學著她的模樣,抬起了優雅的脖頸。

“這酒真好喝,不愧是世界上最貴的酒。”

他好笑地看著她道:“你喝得這麽急,能嚐出味道嗎?”

“能,當然能。”

說著她又倒了一大杯,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

“你先吃口菜,這酒後勁很大的。”

他說晚了,沒過多久,傅挽晴便開始頭腦發暈。

前世,她並不愛喝酒,也不知道上頭竟然是如此美妙的感覺,就像所有煩惱統統離自己遠去,剩下的隻有軟綿綿的雲朵包圍著自己。

很快,一瓶紅酒就見了底。

“活著好累啊Vincent。”

“怎麽會這麽說?”

“傅家除了大姐,其他都是敵人,群敵環伺,我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前幾天,我的小妹想找人綁架我,還要拍我的果照,讓我身敗名裂。”

“我今天能好好坐在你麵前,全因我將衣服借給了二姐。”

“我真的好累,但是我又不能倒下,因為我有一樣必須要拿回來的東西。”

霍雲深聽著這些,黃綠色的瞳孔驟然收緊,雙拳不自覺地捏緊。

“不要這麽想,你能夠化險為夷除了運氣使然,和你的聰明才智是脫不了幹係的。”

傅挽晴看著霍雲深如漩渦一般引人入勝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什麽。

“你轉過去。”

霍雲深被這突然的指令弄得一頭霧水,但是他還是聽話地轉過了身去。

“真像啊...救我的人是你嗎?”

霍雲深久久沒有等到傅挽晴再說話,猶豫著轉過了身。

入眼便看見,傅挽晴已經醉趴在桌上,嘴裏還念念有詞,可他聽不清楚。

他就這樣盯著醉倒的傅挽晴看了很久,纖長的睫毛、哭紅的鼻頭、委屈的嘴角...

他想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淚漬,可是卻怕驚擾了她好不容易進入的夢鄉。

霍雲深叫來了司機,將她小心翼翼地扶進了車裏。

透過車窗,可以看見今晚的月色,皎皎清輝無意間灑落在傅挽晴的額發。

他輕輕地伸手,將她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的心,卻在這一刻不受控製地跳動起來,震耳欲聾。

直到,看到等在門口的傅嘉銘。

“挽晴,怎麽喝這麽多?聽得到我說話嗎?”

“喝了一點紅酒,她心裏有事,醉得快。”

“多謝你送她回來。”

“不客氣,告辭。”

傅嘉銘看著霍雲深轉身離開的背影,皺了皺眉頭。

挽晴跟這個男模是不是走得太近了點?

傅挽晴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了。

她捂著宿醉的腦袋昏昏沉沉,房門便被敲響。

“聽到你房間有動靜,就給你拿了碗醒酒湯。”

說話的是傅容錦,這也是事隔多日後,她第一次主動來找傅挽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