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月真人最先忍不住,“什麽?失明?”

江逢子:“他為了看的更遠更深,尋找小師叔,將自己全身修為短時間內全部匯聚在了雙眼上,令他的雙眼不堪重負,現如今又重傷,靈氣會優先選擇修複更為要緊的心脈。”

傅挽晴一字一頓,“那有什麽辦法可以修複他的雙眼嗎?”

江逢子看了一眼雲渺和決明道:“目前能救急的辦法是,你與他上表天道結為道侶,道侶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休戚與共,這樣他身上的傷你便可以分擔一半過去,他的眼睛就有救了。”

傅挽晴不敢置信的看向雲渺與決明,那眼神仿佛在問,是不是真的?

雲渺真君:“是真的,我與決明現在便是如此,一旦我受了傷他便會同樣感到痛苦,一旦我修為精進他也會受益,這也是許多修士尋找道侶的原因。”

傅挽晴立刻打定主意道:“如何結為道侶?”

雲渺:“取二人九根頭發,結成同心結,然後寫婚書,奏天地,即可。”

傅挽晴毫不猶豫地並指為刃,將二人的頭發切下纏繞成結。

“婚書怎麽寫?”

雲渺真君化出一張黃紙,用真氣在上一蹴而就。

“給,你照著上麵誦念一遍,然後蓋上二人的手印,與頭發一同燒掉就行了。”

傅挽晴照著婚書念念有詞。

“一紙婚書,上表天庭,下鳴地府,吾輩上奏九霄,請諸天祖師見證。若負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佳人負卿,便是三界除名,永無輪回。”

決明發現不對,立刻傳音入密。

“你這婚書是無法解除的那種,一生一世僅此一雙人,是不是給錯了?”

“你別多嘴,我這可是在幫小師弟,再說了我們結的不也是這種嗎?我隻知道這種也不足為奇。”

決明一想的確如此,為了小師弟的幸福,他隻能三緘其口了。

隻是沒有人會想到,傅挽晴會因此吃盡苦頭,當然,此乃後話。

當傅挽晴做完這一切後,瞬間感到全身襲來裂骨噬心的疼痛。

她瞬間疼到跪倒在地。

江逢子見狀立刻塞了一枚藥丸給她。

“小師叔你趕緊入定調息,試著引導自己的真氣修複你感到疼痛的地方。”

傅挽晴強忍住令她呼喊出聲的疼痛,盤腿坐下。

她將真氣引到疼痛難忍的地方,那顆丹田中的火種似有靈般也追了過去。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火種所過之處,疼痛瞬間消失。

她再次感受片刻,當疼痛再度來襲時,火種便像一個衛道士般繼續修複著自己的傷處。

如此反複,直至疼痛徹底消失不見。

她驚訝地睜開眼,看向Vincent。

隻見他的臉色明顯有了一絲人色,不再慘白若金紙。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問向江逢子。

“能不能將他所有的傷全部轉移到我身上來?”

江逢子像見了鬼似的,“那你會疼死的,朱厭力大無窮,連小師弟意誌如此堅強之人都在頃刻間暈了過去。”

傅挽晴立馬道:“沒事,我不疼。”

眾人都被眼前這幕感人的愛情故事所打動,除了段宴。

但無人知道,傅挽晴隻是說了實話,她確實一點都不痛了。

雲渺真君差點落下淚來,沒想到小師叔竟然愛的如此之深,看來她是多此一舉了。

江逢子也紅了眼眶,“你隻需要默念,炁體同源,以我之身渡卿之殤,便可盡數引到你身上。”

傅挽晴迫不及待地心中默念。

果不其然,頃刻間疼痛將她淹沒。

他,竟是受了如此重傷嗎?

這疼痛就如同車碾子,反複磋磨著神魂,她不敢想象,他沒有火種是如何抗到現在的。

時間嘀嗒流逝,火種就像個不辭辛勞的裁縫,在她即將爆裂的心脈血管上縫縫補補。

不知過了多久,傅挽晴終於在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後睜開了雙眼。

與此同時,霍雲深也同樣在疼痛消失的一刹那睜開了雙眼。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在被痛暈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直到現在感覺就像一場夢,身上再無半點疼痛,就如無事發生過一樣。

他一睜眼便看到傅挽晴望著他,一顆忐忑至今的心,也總算落到了實處。

眾人七嘴八舌。

卜月真人:“小師弟,你終於醒了,你知道嗎?你現在已經是有道侶的人了!”

雲渺真君:“小師叔,你感覺怎麽樣?”

江逢子:“你們安靜點,讓我來把把脈。”

眾人隻能忍住八卦的心,安靜如雞。

江逢子驚訝地發現,不僅傅挽晴的脈相恢複了正常,就連霍雲深的脈象也完全看不出經受了朱厭的致命一擊。

這可真是醫學奇跡啊。

難道道侶的作用這般大?

弄得他都想找一個試試看了。

雲渺真君看二人都平安無事,便傳音入密。

“小師弟,你這次可真得感謝我,如果不是我,你指不定猴年馬月都套不牢小師叔呢。”

“?”

當霍雲深聽到他們結下了不能解除的婚契後,真心實意地向大師姐道了一聲多謝。

一向冷若冰霜的臉上,也漾起了甜蜜的溫柔向傅挽晴傳音入密。

“這次多虧有你,不然我怕是再也看不到你了。”

傅挽晴剛才救人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但現在麵對他那溫柔到能掐出水的眼神時,便開始扭扭捏捏道:“你沒事就好。”

“痛嗎?”

傅挽晴知道他在問什麽,“不痛,那顆火種幫了我。”

“火種?”

“哦對了,事發突然還沒有跟你說。”

於是她便將來龍去脈對他解釋了一番。

“原來如此,但即便是有火種在身,以後遇到這種情況,你也不要隨便轉移傷害,我怕有個萬一仍會傷及到你。”

傅挽晴看著他刻在骨子裏的關切,心頭滾燙。

“不,如果有下次,我還是會這麽做,因為我不能讓你有事。”

霍雲深看著她篤定的眼神,心中那萬年堅冰,竟融化為一攤春水,泛出漣漪。

霍雲深忍不住牽起她的手,二人都看到了相貼的手腕上那若隱若現的紅線。

卜月真人:“你們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這是在說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