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誰敢把我閨女趕走!”

一聲爆喝在人群當中響起,所有人立刻便循聲看去,說話的人正是帶著張雪剛剛趕到的張援朝。

看著閨女臉上的巴掌印。

看著哭喊的孩子。

再看看滿頭是血的三兒子。

一時間。

張援朝的臉立刻便沉了下來,推開人群走到了張欣的身邊。

“沒事,爹來了。”

自打張欣嫁人之後,父女兩個的關係一直都不怎麽樣,哪怕是逢年過節也根本說不上兩句話,究其原因還是父女兩個的脾氣都相似,都是相當的衝和倔。

始終就沒有一個人低頭。

然而今天。

在看到自己爹趕來後,張欣的那份倔強和堅強立刻便消失不見。

委屈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便滑落。

“爹......”

這些年即便是葛鎮國活著的時候也大部分時間在部隊,她這個媳婦自然是沒少受到娘家人的刁難,但卻一直都沒低下頭過。

可是。

在葛鎮國犧牲後,葛家人上門要錢的時候她終於感到了深深的無助。

直到張援朝的到來,那種無助感終於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

底氣!

也正是因為張援朝的到來,原本還在胡亂叫囂的葛家眾人竟然下意識的安靜了許多。

而在聽張學武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全過程說完後,沒等張援朝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張雪已經忍不住對著麵前的葛家人破口大罵了起來。

“你們這群沒良心的畜生。”

“我大姐一個人帶孩子本來就不容易,你們還這麽欺負她?”

“要不要臉?”

“去年清明掃墓看見沒?你爹碑上都長綠毛了,當心他從地底下爬出來找你。”

“破嘴跟個化糞池似的,表麵插兩朵荷花,攪幾下就臭氣熏天,再罵我姐半句當心我撕爛了你的嘴!”

張雪越罵越起勁,逐漸的從人身層麵的攻擊上升到了祖宗十八代以及葛家每一個女性的親切問候,罵的就連一旁看熱鬧的街坊們都有些聽不下去,紛紛將小孩子趕走。

畢竟實在是太難聽了一些。

張欣幾次想攔,但最終也隻是象征性的“哎”了兩句,隨後向自己小妹投去欣賞的目光。

如果說。

要論起無恥和下作,張雪的確不如葛家人一點。

但要是說罵架。

她張雪就沒怕過誰,起初葛鳳蘭還能還上兩句嘴,但緊接著就被張雪的攻擊力徹底的折服,至於她的那些歪理....甚至都沒等張嘴就被張雪懟了回去。

而這一番髒話,也聽的張援朝大為震驚。

好家夥。

自己這個小女兒還有這本事?

根本沒看出來啊!

也似乎是實在被罵急眼了,葛老二叫罵著直奔張雪就衝了過來。

但是。

還沒等他碰到張雪,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傳來。

緊接著那瘦小的身體便被一腳蹬飛了出去。

“反了你。”

“背著老子欺負我大閨女也就算了,現在還當著老子的麵要動我小閨女?”

“你們葛家人,真是該好好收拾收拾了!”

張援朝就這麽靜靜的盯著麵前的葛家人,那眼神看的眾人心裏發毛。

“怕這老東西幹什麽,給我揍他!”

吃了虧的葛老二招呼著一種葛家人便要動手。

然而下一刻。

人群卻是一陣**。

是趙若雲和一群婦聯街道以及派出所的同誌趕到了這裏,因為最近上級剛強調了抓典型,就接到了有人欺負烈士家屬的報案。

所以幾乎是馬不停蹄的便趕到了這裏。

“沒事吧?”

趙若雲在看到自己大閨女的淒慘模樣後,一時間也是心疼不已。

用手幫張欣擦拭著眼淚。

“娘,我沒事。”

而在看見是派出所的同誌後,葛老二立刻便慌了神。

“姐,她們報案了,這怎麽辦啊?”

“慌什麽慌?咱們占理!”

葛鳳蘭依舊是理直氣壯的,而在她說完這句話後也是直奔派出所同誌便衝了過去,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依舊是賣慘那一套。

算是她的一貫手段。

“同誌你們可算來了,沒天理了啊!”

“哪有這麽欺負人的啊?”

“再沒人管,我就一頭撞死在這。”

眼看著葛鳳蘭尋死覓活的,公安的同誌趕忙將其攔下。

“怎麽回事?”

“我那可憐的弟弟啊,剛剛為國捐軀,撫恤金就被這個惡毒的女人給藏了起來,現在還霸占著我們家房子不肯離開,你們可一定得為我做主啊!”

聽著葛鳳蘭這麽一番顛倒是非的話,張雪氣的身體都開始發抖。

要不是有公安的同誌在。

她一定衝上去,撕爛了這個女人的嘴!

“到底怎麽回事?”

張隊長眉頭微皺,將目光看向了周圍的眾人。

張援朝見狀走上前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

“同誌,我大女婿不久前在部隊犧牲了,這個女人是我女婿的姐姐,聽到這個消息後便上門索要這筆撫恤金,我女兒不給,他們便要將我女兒趕出這個房子,強占房產。”

“無論我是出於一名父親,還是身為一個老百姓。”

“我覺得,這種行為都不應該輕饒!”

張援朝的話語鏗鏘有力,而周圍一直圍觀的群眾也幫著張援朝證明。

群眾的眼角是雪亮的。

大家夥早就看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簡簡單單的描述了一遍後,張隊長也被這無恥的行徑氣的滿臉怒氣。

“同誌,讓烈士遺孀受到這種委屈實在是我們的失職,放心....現在我就為你們做主!”

說罷。

張隊長將目光看向了一眾葛家人。

“全部帶走!”

隨著張隊長一聲令下,公安的同誌立刻行動了起來準備抓人。

“同誌,你們這是幹什麽?”

“是這個女人霸占了我弟弟的撫恤金,還強占著我們葛家的房產,你們怎麽能抓我們呢?”

“沒王法了啊!”

“我要找你們領導告你們!”

葛鳳蘭直接躺地上開始了撒潑打滾耍無賴。

一旁婦聯的同誌實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批評了起來。

“什麽叫霸占撫恤金強占房產?那本來就是人家母女的東西,再怎麽輪也輪不到你這個姐姐來拿啊。”

但是。

和無賴講道理,這件事情是非常困難的。

葛鳳蘭就跟聽不懂似的。

“你放屁,葛鎮國姓葛,他也沒有兒子,這錢和房子不歸我們葛家難道給一個外人拿去麽?天底下就沒有這樣的道理!”

這一番強詞奪理的話氣的婦聯的同誌有口難言。

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與這個女人溝通。

“我告訴你,按照法律規定,妻子是第一繼承人,鎮國同誌犧牲後無論是房子還是錢就理應屬於他的妻子,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你這個姐姐來拿。”

張隊長不想再跟這個潑婦廢話,揮了揮手便要將其全部帶走。

“等下。”

張援朝突然開口喊住了眾人。

然後揮手將張學武叫了過來,指了指他額頭上的傷口。

“同誌,這個怎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