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誌強看他得意,衝過去搶過了他手上的喇叭:“同誌們,鄉親們!有人擾亂社會治安,亂收費,該不該打!”
這時候整個市場賣對聯的,賣豬肉的,賣鞭炮的攤主看有人站出來和大飛對著幹,生意也不做了,都圍在了趙誌強的攤位上看熱鬧。
趙誌強這一聲號子喊到大家夥心坎兒上了,都跟著喊該打。
大飛他們在工人市場混了七八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挑戰他們的權威,一時間也愣在了當場,
“趕緊滾!”趙誌強黑著臉吼了一聲。
“麻蛋的,還特麽真當自己是大英雄了!幹他!”大飛氣的跳腳,瘋了一樣撲向趙誌強。
這時候老百姓已經被趙誌強身上的正義感燃起了情緒,兩個賣豬肉的大哥晃悠著二百多斤的大身板子一下橫在了趙誌強前麵。
“讓……讓開!”大飛賴嘰嘰的喊了一聲,掄圓了拳頭不管不顧就砸了過去。
“擦!老子不發威,你當俺們是病貓!”買豬肉大哥揮拳就上。
另一個大哥也沒含糊,仗著胳膊粗力氣壯,一腳把大飛踹的飛起一米多高。
這時候“法不責眾”效應顯現,幾十號人把幾個人圍住,拳打腳踢往死了泄憤……
趙誌強給公文包同誌遞上一支良友,自己默默抽了起來。
“小夥子,你以後甭想在慶雲縣城做生意了……他爺是老縣長。”公文包同誌點上煙,在趙誌強耳朵邊說道。
“哼,我姓趙的就不怕仗著有權有勢耍橫的!”趙誌強答的響亮。
老百姓聽著趙誌強的豪言壯語拳腳上更狠了三分。
幾分鍾後,大飛就被揍的麵目全非,撲在地上像條死狗。
“嗚哇嗚哇”
一陣刺耳的鳴叫聲在工人市場東邊響起。
公文包同誌塞給趙誌強六張票子,默默捧著兩箱酒走了。
人群散去,大飛等七個人已經被揍變形,姿態各異的倒在地上。
“什麽情況?”為首的警員看著被打的大飛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這幫人擾亂是社會治安,亂收費,惹惱了群眾被打了。”趙誌強絲毫不怯場,腰板筆直的高聲答道。
“別裝的跟替天行道似的,聚眾鬧事也是擾亂社會治安,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吧!”為首的警員瞪著趙誌強嚴肅說道。
“我又沒動手打人,憑啥調查我?要去全市場的人一起去。”趙誌強一副老子不服的模樣梗著脖子答道。
“對!俺們都參與打人了!”
“這小夥子確實沒動手打人,我以退伍兵的身份給他證實。”
“這幫小子在工人市場折騰好幾年了,你們咋不管管他們?就該把他們關起來,社會風氣就好了!”
剛剛散去的人群因為聽說要帶走趙誌強又重新聚集起來,幾個有點身份地位的人,都紛紛給趙誌強站台。
“這……”兩個警員也很是為難。
“我是劉長有,整個過程我都看見了,我跟你們回去做筆錄。”一個穿著四個兜幹部服的老者語氣沉穩的說道。
聽到這個名字,兩個警員愣住了。
劉長有是原公安局的局長,出了名的剛正不阿,以清廉執法聞名。
“走吧!”劉長有沒看趙誌強上前一步走到了警車旁邊。
這時候大飛他們也緩過來不少,聽到劉長有的大名,都像老鼠聽到了貓叫,連滾帶爬的跑了。
“散,散了吧都!沒事了!”兩個警員見狀立刻疏散群眾。
幾分鍾後工人市場的秩序徹底穩了下來。
趙誌強雖然不知道這位護佑他的老人是誰,但看他那派頭也知道是位老領導,他趕緊招呼宋老六用塑料繩子捆起兩瓶人參酒,親自送到了老人麵前。
“老人家,這是我代表全市場的攤主送您的一點心意!”
趙誌強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帶著顫音,顯示出他此刻激動的心情。
劉長有趕緊擺了擺手說到。
“嗯?你這是要行賄嗎?我就是一個退休的老頭子,可受不起你這賄賂!”
趙誌強趕緊擺手說道:“老人家,這群人就是仗著拳頭硬,才敢明目張膽欺負老百姓,要是早有您這麽正義的人出麵,就不會有這種鬧劇發生了。一點心意,您品嚐一下!”
劉長有這才正視眼前的年輕人,看他年紀也就二十出頭,穿著破舊的大衣戴著狗皮帽子,腳上的棉鞋磨的橡膠邊都快沒了,一看就是地道的農民子弟,但聽他說話,從思想高度引申到現實情況,說的頭頭是道,倒像個搞政工工作多年的幹部。
“來,您嚐嚐!”趙誌強憨厚一笑,依舊用瓶蓋給老人家倒了點人參酒。
“嗯,不錯,多錢一瓶,我要兩箱。”劉長有是個好酒之人,剛剛也是因為好奇趙誌強賣酒才到攤位這邊看看,現在嚐到嘴裏,更覺出幾分味道,開口道。
“六十元一箱,買一箱送您一箱。這兩瓶是格外送您的!”趙誌強麻利的抱起兩箱酒,笑嗬嗬的答道。
旁邊兩位警員都暗自佩服趙誌強的辦事效率了……
“哦。七十塊錢對吧,給。”劉長有從上衣口袋裏掏出錢塞在了趙誌強兜裏。
“您住哪兒?我給您送貨上門!”趙誌強依舊帶著笑容問道。
“我們送您回去吧!”兩位警員過來就一人一箱抱起了酒,恭敬說道。
“你們這是上班時間,不能辦私事……讓這個小夥子給我送回去就行。”劉長有指了指趙誌強。
於是。
在趙誌強樂顛顛的跟在老人身後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裏。
一小時後。
趙誌強這個賣酒的攤販和劉長有有交情的事跡,就在一部分慶雲縣有頭有臉的人裏傳開了。
這邊趙誌強隨著老人走了十多分鍾,到達了一片幽靜的院落。
清一色的紅磚二層小樓,每戶都有院子,看著就知道是這地方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趙誌強他們剛到門口,就有個保姆打扮的阿姨出來,接過去了東西。
“老人家,這十塊錢我不能要。”趙誌強這才從兜裏掏出十塊錢,交給老人。
“咋地?你還想賄賂我一個退休老頭子?”劉長有嚴肅的看著他問道。
“不不不,今天要不是您給我作證,我這生意做不成不說,還要接受教育,這酒真是我送您的心意,您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一個農民孩子了。”趙誌強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幾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