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豔此時一心求學,對趙誌強還處在同學情階段,兩人年輕人有說有笑,安靜的家裏熱鬧起來。

幾個人正吃著聊著,門外又有碾壓積雪的聲音出來,有車進村了。

他是去楊柳村趙誌強撲空了,才又到馱馬嶺村找人的。

敲開洪家大門,看到是個漂亮姑娘開門,直接問道:“趙誌強在這嗎?”

洪豔看著眼前威嚴的老頭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劉長有也不客氣,直接站在門口開喊:“趙誌強!跟我走一趟。”

洪豔就是一激靈,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像趙誌強犯事兒了,警員來抓捕說的話。

洪七公也是一臉緊張的看向趙誌強。

“沒事,是我一個忘年交,咋找這兒來了?”趙誌強聽出是劉長有的聲音,起身穿鞋穿上大衣就往外走。

趙瑩有跟了出來。

“先上車再說。”劉長有看到趙誌強就拉著他走。

洪七公不樂意了:“老夥計,啥事的有個先來後到吧,強子可是來給我拜年的,你這拉人就走啥意思?”

“是啊,趙誌強是我家的客人,你連個理由都沒有,就把人帶走可不行。”洪豔一下攔在了趙誌強身前。

“人命關天懂不懂?讓開!”劉長有霸氣全開,吼了起來。

這聲音普通人聽了,都得嚇得跳起來。

但洪豔可不吃這套:“不行,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帶他走。”

趙誌強看出劉長有是有急事,趕緊說道:“改日,改日我再來陪我叔喝酒。”

洪豔看看他,又看看劉長有,這才讓出路來。

“哥!”趙瑩看個老頭拉他哥,也跑過來抱住趙誌強大腿。

“沒事,沒事。”趙誌強摸著她的頭安撫道。

“我上車等你。”劉長有臉拉的老長,轉身走出了院子。

趙誌強再次跟父女兩道別,拖著妹妹出門,一輛212吉普車停在門外。

車上就老頭子一個人。

“劉伯伯,我把我妹妹送回楊柳村,再去縣城找你。”趙誌強知道事情重大,帶著妹妹怕不方便。

“帶我家,讓保姆照顧著,上車。”劉長有第一次在趙誌強麵前流露出局長的威勢。

趙誌強想去開徐德才的車,也被劉長有鳴笛示警。

他無奈上了劉長有的車。

“喝酒開車多危險不知道嗎?到底還是年輕。”劉長有訓斥一句,車子像飛一般躥出了馱馬嶺村。

兩人一路無話,趙瑩很快窩在趙誌強的懷裏睡著了。

回到縣城,劉長有先回家,讓趙誌強安置妹妹,他站在院門口吸了一支煙,臉上的焦慮再也掩飾不住了。

“曾國元的事?”趙誌強出來後便壓低聲音問道。

“車上說。”不愧是老偵查,劉長有拉開車門上車後,才跟趙誌強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曾國元並非奉天城的人,他是龍江省人,在奉天城讀大學,原本也是個前程似錦的人。

但他家境貧寒,自幼就發誓要出人頭地,當個有權有勢有錢的人上人。

可畢業分配,他直接進了一家街道長,當供銷員,學校談的對象,嫌棄他沒發展,跟他分手了。

此時的他心態已經開始扭曲。

直到他搶銀行事發,劉長有嚴重懷疑他在犯這個案子前,就有作奸犯科的事情了。

但在信息不發達的年代,很多案子無法並案,這就給了曾國元這種高智商犯罪的人,留下了缺口。

現在曾國元被捕,家裏又查出兩具屍體,這說明,這個窮凶極惡的家夥身上,肯定還有別的事。

奈何曾國元就是徐庶進曹營死不開口,劉長有也到場審查,各種招數都用上了,一點效果都沒有,反而被曾國元嗤笑他劉長有無能。

劉長有無奈隻能去找比較了解他情況的趙誌強,希望他能把曾國元的嘴撬開。

“試試吧。”劉長有卸任下來,在家無聊死了,就想找點事情做,排遣一下寂寞。

現在好,搞了一個燙手山芋回來,扔也扔不掉。

現任局長吳常山就是個無能的角色,覺得反正搶劫運鈔車,殺人的事實成立,加上綁架罪,直接一顆花生米解決的事情,沒必要接著查。

但在劉長有這種老刑偵眼中,曾國元在犯下驚天大案前後,必然不會幹淨,必須要徹查此人才能崩了他。

“他女人那邊查到什麽沒有?”趙誌強點點頭,既然劉長有親自出馬請他,他必然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就交代了拐帶林濤的事情,其他都說不知道。”劉長有又燃起了一支煙。

“再審審,是人都有弱點,既然是個人,就一定有軟肋。”趙誌強目光堅毅的說道。

殺人放火的罪犯,最初也都是正常人,在經曆了一些事情後,性情大變,開始為非作歹,促成他改變的人事物,就是突破口。

“好,咱們走一趟。”劉長有發動車子,神色凝重的說道。

縣公安局審訊室內。

林濤媽也就是王娜,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臉色蒼白。

趙誌強隔著窗戶看著她,說不出什麽感覺。

按說拐帶兒童是重罪,五年起,按情節輕重十年二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此時吳常山邁著碎步來了:“劉……大哥,這麽晚還沒睡?”

聽他那口氣,就是劉長有多餘了,還故意暗示劉長有已經退休的事實。

“我心裏放不下案子,睡不著,不像有些敢草菅人命的人能坐視不理。”劉長有眼神犀利的盯著他說道。

“可別,您審吧,我先走一步……這不是趙誌強同誌嗎?當先進當上癮了這是?”

吳常山故作輕鬆的說完,假裝剛發現趙誌強在場,又開始奚落他。

“瀆職也是犯罪。”

趙誌強五個字出口,吳常山徹底黑臉,瞪了他一眼後拂袖而去。

劉長有激動的對趙誌強豎起拇指。

兩人拿著審訊記錄翻看著,查找著疑點,據王娜供述,她跟曾國元是偶然認識,被他用金錢哄騙著跟他離開了家。

但據王娜戶籍地派出所提供的資料,王娜有個經常毒打她的丈夫,就在她離家前兩個月,她那個賭鬼丈夫突然失蹤,多方查找都沒下落,定為了失蹤人口。

“他們應該早就認識。”趙誌強看著卷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