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把這個人找來,記住,別動粗。”趙誌強不關心掙了多錢,倒是對這個敢造假的人比較感興趣。
憑經驗,他知道,但凡能幹這個的人,腦瓜子絕對不笨。
陳雄接到趙誌強的命令開車就走了。
到晚上八點鍾,還真把人給抓來了。
眾人看著十五六歲的少年都滿臉不可思議。
這麽小的孩子敢搞這麽大的事情,讓他們也是始料未及。
“老子翻船了……要殺要剮隨便!”穿著破外套,滿頭炸毛的小子,豪橫的拍了拍肩膀喊道。
“你是不是姓譚?”劉長有認真看了他半晌後問道。
“啊?我是孤兒,不知道自己姓啥。”這小子嘴還挺硬。
“你是譚軍的兒子。”劉長有擦著火柴,點起一支煙,肯定說道。
“……”他像隻泄了氣的皮球,豪氣不再,蹲在了地上,薅起了頭發。
“也不是什麽大事,一千塊錢,判三五年就出來了。”趙誌強幽幽開口道。
他到底還是個孩子,聽到趙誌強的話,沒撐住,直接坐到了地上。
“你給我現場表演怎麽做的,我就放你一馬。”趙誌強接著說道。
這小子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確定趙誌強不是在開玩笑,立刻從外套兜裏掏出個用塑料布裹著的蘿卜頭。
看著上麵紅色的印泥,趙誌強知道,這個是作案工具。
再看他又掏出十幾種顏色的票證攤開,找個粉紅色票子,對著蘿卜平麵哈出一口氣,往票子上用力一扣,印出個“家電展銷會”的大戳。
隨後又仔細的在上麵吹了幾口氣後,才把票子攤在地上,拿起一隻筆,把趙誌強龍飛鳳舞的簽名,一點不差的寫了上去。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崽子會打洞,他爸就是幹這行的,名氣還不小。”劉長有歎息一聲說道。
“手法不錯,我自己都分不出來哪個是真的。”趙誌強拿過那張偽造的電視機票和真的放在一起比對,眼中流露出讚賞。
“譚軍被我送進去判了七年,今年就能放出來。”劉長有陷入回憶,眯著眼說道。
“我艸!你就是那個老不死的……”譚永濤上下打量著劉長有,開口就罵。
“對,我就是那個老不死的劉大能耐。”劉長有毫不避諱的說了自己在江湖人士口中的諢號。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譚永濤突然情緒失控,撲到劉長有身上又抓又撓。
不過三十秒,他就被陳雄像拎小雞一樣送回到趙誌強麵前。
“犯罪就該受到法律的懲罰,你這麽幹,不也離著進去陪你爸不遠了嗎?”趙誌強看著他嚴肅說道。
看著叛逆的譚永濤,他仿佛看到了前世年少的自己。
帶著萬丈豪情進入社會,在底層摸爬滾打,吃喝都沒有保障,隨時都有喪命的風險……
“我媽跟人跑了,我總不能讓我妹妹餓死吧?”譚永濤辯解道。
趙誌強點了點頭。
劉長有也是目光深邃的看著這孩子,想到七年前,譚軍帶人偽造了一批糧食供應證,對整個通江市地區造成了惡劣影響,他在多地布下陷阱都沒抓到譚軍。
最終還是在譚軍慶雲縣的家裏,抓到了他。
他是回家給老婆孩子送生活費的,那時候,譚軍的小女兒剛出生,現在都到了上學的年紀。
“走,去你家看看。”趙誌強拽過他,大手拍在他肩膀上,兩人走了出去。
一小時後,趙誌強身邊多了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
趙誌強帶著他們去澡堂洗澡,剪頭發,買了兩身衣服穿上,才看出兩個孩子長的都很俊。
譚永濤已經一米七多,穿上合身的衣服,剪個時髦的發型,還真有小虎隊成員的帥氣感覺。
譚玲玲發育不良,像個幼兒園中班的小朋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直在趙誌強身上轉悠。
“你想讓我幫你做假票?”譚永濤仍舊警惕的看著趙誌強問道。
“不,我想送你們去上學。”趙誌強淡然說道。
“憑啥?俺們跟你非親非故的,你憑啥對俺們這麽好?”譚永濤皺眉問道。
“不憑啥,什麽時間,就該幹什麽事。”趙誌強原本以為對方是個老江湖,沒想到竟然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再聽說他父親譚軍也是行業高手,便決定到時候會會譚軍。
眼下兩個孩子再這麽下去,肯定就廢了。
“我不想上學。”譚永濤亮晶晶的眼睛失去了光彩。
“要是有人敢動你,或者胡說八道,就讓你大飛哥收拾他們。”趙誌強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哥,我想上學,穿新衣服背新書包,戴紅領巾。”譚玲玲眨巴著大眼睛說道。
“嗯,咱們去上學,好好學習……”趙誌強一手領著一個把他們送到了養豬場。
這兩個孩子沒有父母管教,心都野了,隻能找潑辣的黃豔麗看著他們。
“強哥,我譚永濤謝謝你,要是有用得著的地方,您盡管交待就是。”譚永濤一派江湖人士的豪氣,朝著趙誌強拱拱手道。
這小子在作案前早就摸清了趙誌強的底細,知道他是慶雲縣的新首富,跟著他,至少妹妹不用再挨餓了。
有了他爸的前車之鑒,他也知道,撈偏門早晚會出事。
“我能用得著的,都是大學生,你就好好學習吧。”趙誌強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說道。
黃豔麗看著陌生的孩子,也是無語。
“豔麗,我給你一千二百塊錢,這是他們的生活費和上學的費用,不夠再找我拿。”趙誌強沒有解釋自己的想法,而是直接下達了任務。
“行。”黃豔麗點頭應承下了。
徐德才看著他收留兩個孩子,也沒啥說的,把他們安排在了職工宿舍裏,兩人住一間屋子。
趙誌強又帶著黃豔麗去給他們買了書包和學習用品和換洗的衣服,交代她明天帶他們去學校,有事就給劉長有家掛電話,才匆匆回了縣城。
他得開個去京城的介紹信,必須馬上動身走了。
趙誌強是從心裏不怕鍾誌剛,主要還是擔心小蘭和老父親的安危。
帶著他們離開家,就是保護了他們。
回到劉長有家,屋裏有兩個陌生人,雙手放在膝蓋上端正坐著和劉長有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