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從軍笑笑,說道:“放心吧,如果我犯了法,你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我們裏麵說!”陳河帶著所有人返回辦公房,先派人去查驗封條。
這時霍從軍才知道,原來在自己回來以前,鋼廠的財務科就已經被封了。
不過片刻,屬下來報,“陳副局長,封條完好無損!”
“把賬本都搬來。”
“是!”
閑雜人等都退出了辦公室,裏麵隻等下霍從軍、徐福貴、張書記,財務小馬,以及陳河和他的人。
陳河坐在辦公桌後,霍從軍和徐福貴財務小馬站在一邊,張書記站在另一邊。
一會功夫,賬本就全部被搬來了,陳河說道:“張寶鎖,你說霍從軍貪汙公款,具體是什麽時間段的?”
果然是張書記!霍從軍抬頭看向對方,張書記頂著張老臉假裝沒看見,說道:“陳副局長,賬目上要是能看出來,那就不是貪汙了。”
張書記說的也沒錯,不管是哪個貪汙的都會想辦法拉攏財務,底下怎麽搞沒關係,隻要財務最後把賬做平了,就萬事大吉。
“那你有具體線索嗎?”陳河問道。
“有!”張書記開始細數,“7月份,霍從軍到晉省大同,借著聯係無煙煤的名義,去逛了恒山懸空寺。8月中旬,霍從軍到魔都跑業務,入住高檔招待所。”
這些事情都是辦事員小劉回單位後,和人們誇耀說出去的,張書記聽到就留意上了,而他之所以敢舉報霍從軍,是和當時的環境有關的。
在那個年代,可以說所有的事情沒有一件是正規的,很多時候人們以把事情辦了為目標,沒有人在意留底子,也就是小票。
揭露完這些“證據”,張書記是把握十足,他已經私底下旁敲側擊地問過辦事員小劉,小劉說從來沒有見過什麽小票。
徐福貴瞬間緊張起來,他也沒有見過霍從軍索要什麽小票,更確切地說,他從來沒有在意過這種小事。
“他說的事情存在嗎?”陳河打開七月份的出納賬本查看起來。
這個舉動很隨意,但霍從軍感覺到了陳河對自己的關切,他是怕自己沒有小票,所以想在賬上找個平衡。
“陳副局長,這些事情是有的。”霍從軍不慌不忙答道:“不過我都有小票。”
所謂廠長,就是管家婆,第一要務是管好大小財目不分具細,這一點霍從軍在重生前就已經完全明白了。
每次出外辦事,隻要是和單位有關的花銷,都會索要小票,回到單位後再交給小馬保管。
陳河麵露喜色,“在哪裏?”
“都在財務,我讓小馬另外保存起來了。”
“小趙,你跟小馬去取一趟。”
辦公室安靜下來,張書記一言不發,額頭上卻沁下冷汗。
沒過一會,小馬和小趙兩人回來了,小趙懷裏還抱了一隻文件盒。
“陳副局長,東西在這裏。”小趙將文件盒放在桌上,打開,大小不一花花綠綠的小票滑了出來,散成一片。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無需再查,陳河看向張書記,問道:“張寶鎖,你要不要來核對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張書記慌得連連擺手。
麵子撕破了,霍從軍也沒有扳倒,以後怎麽在鋼廠生存,該考慮一下了。
事情了結,陳河勸勉道:“老霍,你的廠子辦得很有起色,要再接再厲!”
霍從軍響亮答道:“請陳副局長放心,我一定會盡心盡責!”
陳河點點頭,“這件事我會向上級報告,另外對於舉報中的栽贓汙蔑,我們也會盡快出台辦法,給大家一個開明的環境。”
和徐福貴兩人一路將陳河送到廠門口,又目送陳河坐車離開,霍從軍挺起腰身,“看來得好好整治一下廠裏的成份了。”
徐福貴也道:“廠子好不容易有點起色,不能再讓他們這麽胡搞下去。”
兩人轉身回廠,剛走進辦公室外,就聽到裏麵傳來聲驚呼:“張書記!”
闖進書記辦公室一看,張寶鎖倒在地上,暈迷不醒。
人命關天,霍從軍喊道:“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救護車拉走了張寶鎖,鋼廠內外流傳起了這件事。
“聽說了嗎,張書記栽贓霍廠長不成,自己被嚇得腦梗了!”
“早就看出來他不是個好東西,活該!”
“你說張寶鎖會不會掛了?”
“難說!”
幾天後,醫院傳出了消息,張寶鎖的命是救回來了,人卻是要終生臥床。
聽到這個消息,霍從軍打消了處理張寶鎖的念頭,人都已經癱了,這比處理還要嚴重。
徐福貴不放心地提醒,“小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尤其是有些小人總喜歡暗算,你可得多小心些!”
霍從軍哈哈笑道:“隻要做好自己,潔身自好廉潔奉公,小人再多,何懼之有!”
一場風波過去,霍從軍沒有片刻停歇,叫來張萬和他商量壓縮成本的事。
“老霍,給了你方案之後,我就開始嚐試了。”
霍從軍大喜過望,馬上問道:“怎麽樣,有進展了嗎?”
張萬撓撓頭,“有是有點,不過又糟了批料。”
沒有霍從軍的點頭,張萬又對其他人不放心,都是自己帶著幾個骨幹,在車間裏悄悄試驗,損失了一小批鋼材也還沒對外說。
霍從軍道:“沒關係,盡管放開手去幹,隻要能把生產成本壓縮下來,有損失又算得了什麽!現在損失的,以後都能賺回來!”
“成,就等你這句話了!”張萬也不廢話,返回車間,大張旗鼓開始試驗。
方案已經有了,又有霍從軍的全力支持,一周之後,事情就成了,和當初的方案一樣,成本壓縮到了每噸一千五百塊。
霍從軍立刻下令,車間全開,卯足馬力生產,六十噸的訂單,一個月就全部生產完畢。
“老霍,任務都完了!”張萬走進辦公室向霍從軍報告。
“好,我再去羊城跑一趟!”和標致汽車廠是第一次合作,對方的要求又這麽嚴格,霍從軍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