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從軍點點頭,“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小富又道:“至於說後來審查田明建的個人物品,還讓他老婆強製引產,那就更是挾私報複了。”

霍從軍歎了口氣,道:“大勢所趨,有些事情不是我們個人能阻止的。”

小富啐了一口,“就是憑借著手裏的權力為所欲為唄!”又道:“要是田明建真是惡魔,他也不會在事發前提醒同鄉臥倒了,肯定會無差別的射擊,而且事發的時候,他也隻打倒了那幾個害得他家破人亡妻死子無的人,並沒有傷及無辜。後來是他看到突圍無望,才無差別射擊的。”

霍從軍提醒道:“小富,有些話不能亂說,不管怎麽說,田明建的行為都造成了群眾的傷亡和恐慌。”

小富道:“霍總,您說的也對,可凡事總要講個因為所以吧,您要我說,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老話說了,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是有個別人是所謂的反社會人格,可這人格它也不會憑空產生吧,總有一個讓它產生的環境。”

“不去解決這些環境問題,總強調個人有問題,這是社會最大的問題,隻會讓問題越來越多!”

聽到這時,霍從軍啞然失笑,“沒看出來,你變成哲學家了。”

小富一本正經地說道:“霍總,我沒開玩笑,您和張廠長常說以前如何好,我當時還不覺得,可是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我們開放這麽多年,各種社會問題越來越多,這就算有錢也不安穩啊。”

霍從軍道:“那你說怎麽辦?”

小富長長的歎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我們都隻是普通人,能過什麽樣的生活,要看社會是怎麽設計的,設計的好了我們的生活就好,憑我們個人的能力,改變的終究有限。”

霍從軍點點頭,若有所思道:“如果所有人能聯合起來,也可以改變很多。”吟誦道:“華夏兒女多奇誌,敢教日月換新天。”

小富歎息道:“談何容易!現在每個人都為自己打算,怎麽可能聯合起來。”

霍從軍道:“也未必,的確每個人都在為自己打算,但一樣能找到共同的利益所在。”

兩人談論間,汽車駛過二環,回到了芳古園,霍從軍讓小富去修一下車。

回到家中,鄭慧神情驚慌,“從軍,你知道嗎,建國門出事了!”

霍從軍淡淡地點點頭,“我知道。”

鄭慧道:“好好的怎麽就發生了這樣的事,這以後還怎麽出門?”

霍從軍安撫道:“這種事是偶發的,不可能天天發生。”

“你這麽一說也對,可我還是害怕,”鄭慧想了想道:“要不以後你去接偉偉吧,或者是派個人去接,我畢竟是個女的,要是發生了什麽事自保都夠嗆。”

霍從軍攬住老婆,笑道:“放心吧,冤有頭債有主,隻要我們不做虧心事,就不會有鬼半夜來敲門。”

轉過天來到了單位,秘書小吳遞上了一份邀請函,霍從軍拿過一看,是關於三峽工程座談會的。

關於這個工程,霍從軍在重生前就有所耳聞,早在55年的時候就提了出來,而且還進行了全方位的勘測和論證,但在具體建不建的問題上,專家們出現了截然相反的兩種意見,此後便一直懸而未決,推進也甚為緩慢。

在92年的時候,關於這件事就進行了大投票,結果出現了1767票讚成,177票反對,以及664票棄權的局麵。大家都心知肚明,所謂的棄權其實就是反對,隻不過不好把意見說的那麽明確。

現在下發了這樣的邀請函,明顯是想再聽聽民間的意見。

在下午二點半,霍從軍拿著邀請函來到了有關部門,這裏已經是高朋滿座,社會各個方麵的人才都有,喬高層親自主持了座談會。

“為什麽邀請大家來,大家想必都知道了,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們已經多次開會論證研討,但是反對的聲音還是很大,希望大家都能暢所欲言,放開來談談這件事的利與弊。”

環顧眾人,喬高層道:“誰先來說說?”

一個企業家站了起來,“我覺得這是件好事,長江在曆史上多次發生水患,其根本原因就在於沒有有效的管理起來,最近的一次洪水就在54年,當時造成了多大的洪災,在座的各位都知道。長江是我們的母親河之一,它的興盛也代表著我們華夏的興盛,隻有建起水壩,才能將這條巨龍牢牢的束縛住。”

話音還沒有落下,就有人起來反對,“修建水利是好事,但是長江不同於其它的江河,它的一點細微動作都會對沿長幾千萬人民造成影響,要是真的修建大壩,我們不僅要遷走大量的人口,還要投入巨額的資金,而且短期之內還看不到任何的收益。”

“你這是老調重談!”讚成方又有人發言,雙方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了起來,場麵分外的激烈也分外的熱鬧。

霍從軍一直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兩方的意見,大家的發言其核心是利與弊,讚成的認為建水壩會帶來莫大的利益,反對的認為建水壩短期會帶來利益,但長期會帶來不可評估的損失和影響。

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一時間爭執不下。

眼看著爭執越來越激烈,已經有人開始拍桌子瞪眼睛,喬高層輕輕咳嗽一聲,緩緩說道:“大家都暢所欲言,這非常的好,我們讓那些還沒有發言的同誌說說他們的看法。”目視向霍從軍,道:“霍從軍,你來說說。”

被點到了名,霍從軍也隻能說了,“修建水壩是國外對水利的利用方式,我們後來引進的,它的功效非常明顯,可以發電可以蓄水,但也確實存在一些問題,比如說泥沙的沉積,這些都是已經看到的。”

喬高層點點頭,頗為認同霍從軍的說法,問道:“還有什麽看不到的,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