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從軍知道他意難平,又寬慰道:“倪院士,不管以後遇到什麽困難,你都可以來找我,隻要是我能幫的,我都會幫。”

倪院士哼了一聲,道:“霍總的好意我心領了!”推開車門,大步離去。

小富看得火大,道:“霍總,他也太過份了!別人幫他倒好像欠上他的了!”

霍從軍道:“他是直性子,不會拐彎抹角,倒也沒有惡意。”

小富道:“沒有惡意也不能這樣啊!”

注視著倪院士的背影,霍從軍說道:“確實這樣不太合適,不過凡事有利就有弊。”

小富很是不理解,“會做人有什麽不好的,大家不都喜歡這樣的人嗎,像倪院士這樣的,有人會喜歡才怪了。”

霍從軍道:“像倪院士這樣的,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深淺,也知道他不會害你;那些特別會做人的,倒是得防一手,你永遠都不知道他是朋友還是敵人。”

小富恍然,“原來您是這個意思!這麽一說,還真是這樣,就拿那騙子來說吧,哪句話都特別的好聽,被騙了都得替人家數錢。”

想到了孫宏斌和倪院士的事,又說道:“劉船止就是個老騙子,騙得別人為他出力賣命,最後還要把別人賣了!”

霍從軍笑了笑,道:“巧言令色,鮮仁矣,古人早就說了。”

小富又問道:“霍總,您說倪院士和劉船止最後誰勝誰負?”

霍從軍搖頭歎息,“以倪院士的直爽肯定搞不過劉船止,恐怕他最後會被踢出局。”

小富問道:“他不會也被劉船止整進監獄吧?”

霍從軍道:“那倒不會,他隻是一個技術人員,又長期待在研發室,沒有把柄可抓。”

說起這個,小富又搖頭歎息,“怎麽這個世界總是壞人當道?就沒有人整他們呢?”

霍從軍反問道:“你覺得呢?”

小富想了想,“是不是因為大多數人都是沉默的,就相當於支持了壞人?哎,霍總,這麽一說,大多數豈不是幫凶了?那好人做事的時候,他們是不是也是沉默的?”

霍從軍哈哈笑道:“這個就要你去觀察了。”

盡管表麵在笑,但霍從軍的內心並不好受,重生前的經曆告訴自己,耳關集團做為一個以公有資產發家的公司,並沒有承擔它應該承擔的責任,反而隻以賺錢為目標,甘心當國際資本的二手買辦,這可是漢奸行為。

更加可悲的是,耳關是一個代表。

幾個月後,小富拿著報紙給霍從軍看,“霍總,倪院士真的被趕出耳關集團了!”

他讀道:“從去年開始,兩人的關係就迅速惡化,每次會議都變成了兩人的爭吵會,劉船止認為倪院士是胡攪蠻纏,倪院士則說和劉船止沒完。

據悉在昨天上午,耳關董事會召開了一次管理層擴大會議,根據耳關集團總裁劉船止的提議,董事會當場決定免去倪院士的總工程師職務,永不錄用。”

小吳也拿了一份報紙過來,“這份報紙說的情況有些不一樣!”

她讀道:“從今年年初起,雙方對如何運營公司和發展技術產生了分歧,並且日益公開,倪院士向上麵反映了劉船止有重大經濟問題,劉船止則向上反映無法繼續與倪院士共事。”

在協調會議上,劉船止還準備了整整四頁發言稿,他先是感謝了調查組還了他一個清白,又表示在這件事之前,他沒有在任何一個場合講過任何一句對倪院士不滿的話。最後,他還十分慷慨的表示,在倪院士退出耳關集團後,隻要以個人身份工作,他願意為倪院士提供一切創業基金支持以及生活保障。”

聽到這些,小富是特別的氣憤,“什麽意思?劉船止把倪院士踢出耳關集團不說,還不允許他再去創業,還扣了他所有的工資?”

小吳道:“看報道,應該是這樣的。”

“這特麽還是人嗎?”小富胸膛都快氣炸了,“說的倒是非常好聽,什麽從沒有對倪院士表達過不滿,就是說他對倪院士啥意見沒有唄,真沒有意見就能做出這種粑粑事來?”

張萬手裏拿了張報紙闖了進來,“老霍,你看到了嗎,耳關出了大事,劉船止把倪院士踢出公司了!”

霍從軍道:“我們正在聊這件事呢!”

張萬走到跟前,拿著報紙讀了起來,“這場爭執的起因是倪院士發現在耳關集團上市後,劉船止為港商負債持股552萬黴元,並不存在所謂的倪劉之爭!”

霍從軍緩緩點頭,這些經濟問題,在倪院士給自己的材料中就有,但金額越巨大,背後的利益根係就越龐大,不要說倪院士,就算自己出麵去找上麵的站台,也未必能扳得倒劉船止。

張萬繼續讀道:“耳關集團在港島上市是黑箱操作,在整個上市場過程中,耳關內部從未開過任何相關的會議,更沒有提到關於552萬黴元的動向。此後,對於倪院士反映的問題,經上級部門調查,劉船止沒有任何違規行為,所有資金流向明確、用途清晰,操作規範。”

聽到這裏,所有人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小富道:“霍總,您的判斷真準確!”

霍從軍苦笑,“我的判斷也來源於對社會的認知。”

張萬很是不平,“難道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了?上百萬先烈們流的血就白流了?他們散盡家財創立公有,就再次被這些人侵吞了?”

小吳和小富都生出好奇,“張廠長,您說先烈們散盡家財是怎麽回事?”

張萬道:“有位先烈姓彭,是南方人,他家本來是大地主,而且是超級大地主,鳥飛一天都飛不出他家的地頭……”

小富驚歎道:“這得有多少土地啊!”

小吳道:“怎麽也得有上萬公頃吧!”

張萬繼續說道:“那可還是清廷末年,彭烈士家裏住的就是西洋式的二樓別墅,何止一輩人吃穿不愁,十幾輩人都夠了,可是他看到家裏的佃戶沒吃沒穿,賣兒賣女,就覺得這不是社會該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