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族們聯合起來組成了波黑塞爾維亞共和國,並且公開宣布脫離波黑獨立。
這下更是惹惱了穆族,他們和波黑境內的克族聯合起來,二對一群毆塞族,很快就引起了同為塞族建立的塞爾維亞共和國還有黑山共和國的注意,他們開始支持波黑塞族,這麽一來優勢盡去,從二對一變成了二對三,被打得節節敗退,百分之七十的波黑領地都被塞族占領。
這個時候克羅地亞出手了,開始大規模派兵支援波黑境內的克族和穆族,一場大戰爆發了。
昔日的親朋好友、街坊鄰居,迅速按著種族割裂開來,雙方兵戎相見,甚至由不同種族組成的很多家庭也都割裂開來,夫妻成仇,家人對決。
聽到這裏,霍從軍有些預感到了什麽,問道:“你的丈夫呢,沒有見到他。”
老板娘深深的歎了口氣,垂下眼淚,啜泣道:“他是克族,戰爭爆發後,他不舍得傷害我,把酒店留給了我,帶著兩個孩子回克族去了。”
“怎麽能這樣!”小夏憤憤地說道:“打仗歸打仗,怎麽能把家人也分開!”又問道:“你丈夫不回去不行嗎?”
老板娘哀傷地搖了搖頭,“如果他不回去,就會被他的族人打死。”
小夏叫道:“這分明是道德綁架!”
霍從軍問道:“後來呢?”
老板娘歎了口氣,拿過份收藏的報紙,半讀半說了起來。
整場戰火從薩拉熱窩開始向四處蔓延,三個月不到,就燒遍了波黑的絕大部分土地,到處都是相互廝殺的人們,很多時候不管是哪一方都並不追求勝利,而是要將對方屠戮殆盡。
92年6月,各方的總兵力加起來高達50多萬,在這樣一個總人口不到三百萬的國家裏,堆出如此多的兵,簡直難以想像。
在各處的拉鋸戰中,數薩拉熱窩的戰鬥最為激烈,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每一個角落都被炮火洗禮過。
塞族有南斯拉夫的支持,並且參戰軍隊裏有四萬是以前的正規軍,不管是裝備還是兵員軍事素質都要好很多,漸漸控製了薩拉熱窩絕大部分地區,而為了打破這些圍困,穆族不斷發起反擊,在每個城市的要點,拉鋸戰全天都在上映。
小夏問道:“這裏是歐洲,那些西方的文明國家不管嗎?”
老板娘冷哼一聲,道:“他們想幫助穆族,這個我們都知道,我們不會讓他們插手的!”
小夏道:“可是沒有他們的介入,戰爭就不會停啊。”
老板娘道:“有他們的介入,戰爭才不會停止!”
看到小夏還想爭辯,霍從軍轉開話題,問老板娘,“後來呢?”
小夏隻得打住,將這話翻譯過去。
老板娘道:“因為我們獲勝了,穆族和克族都開始埋怨對方,最後他們也破裂了,並且開始相互攻打,到去年的時候就是93年,聯合國開始介入,他們在這裏建了包括薩拉熱窩在內的六個安全區,並且派了維和士兵進駐到城裏維持秩序。”
聽老板娘說完所有的事,霍從軍他們才知道為什麽他們能順利地抵達這裏,就是因為維和士兵暫時控製了這裏,所以大街上才會相對安全。
霍從軍掏出50第納爾——也就是南斯拉夫的貨幣遞給老板娘,算是給她的小費。
老板娘做了一個當地人的手勢,道:“神會保佑你們的!”
道別老板娘,霍從軍四人出了外麵,大街上冷冷清清,行人並不多,偶爾有一輛車經過,其中並沒有出租車。
霍從軍道:“我們邊走邊找出租車吧。”
四人沿著酒店外的馬路向北走去,走到拐角時,看到路邊擺著幾把破破爛爛的椅子,上麵放了些報紙,賣報紙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上唇留著小胡子,頭頂已經全禿,將頭發橫著梳過來,遮擋住禿的地方,以使形象稍好看些。
男子的手裏拿了些零零碎碎的第納爾,目光低垂,完全看不出對生活的熱戀和生命的留戀。
霍從軍在椅子前停下,目光掃過那些報紙,看不懂上麵寫的是什麽,但從頭版的照片來看,都是些不好的消息。
注意到有人,男子抬起頭,麻木地掃視過幾人,又耷拉下腦袋。
霍從軍讓小夏各樣報紙都買了一份,又給了男子一百第納爾,錢並不多,卻令男子感激涕零,不停的比劃著祝福的手勢。
“上麵有什麽新聞?”離開報攤,霍從軍邊走邊問。
小夏掃了眼第一份報紙的頭條,說道:“這是對當地局勢的報道。”
接著讀道:“事件發生後,大批民眾舉行了和平活動,但是塞族士兵突然開火,索達和奧爾加兩名女子不幸中槍身亡,塞族士兵並未因此而停止他們的暴行,而是構建起了大量的據點,向更多的平民開火。”
這則新聞的配圖是一副血淋淋的,令人不忍直視的血腥畫麵,無數的平民屍體被堆疊在一起,小夏看了一眼便開始反胃,趕緊翻過頭版,換了一條朗讀。
“根據事後統計,薩拉熱窩每天都要遭受三百多枚炮彈的襲擊,最高的一天,炮彈數量達到了3777發,整個城市被摧毀的建築共有三萬五千餘棟,其中包括了醫院、學校、自來水廠。”
接著是一些圖片展示,都是冒著黑煙的各類建築,也不乏血肉模糊的屍體。
強忍著反胃,小夏合起報紙,又從裏麵找了份都是報道普通民生的念道:“水廠被炸毀後,市區多個地區都遇到了吃水困難的問題,民眾們隻能冒著生命危險去米爾亞卡河打水,同時還要防備塞族狙擊手,很多市民都因此喪生或是變成了殘疾,甚至他們連兒童也不放過。”
霍從軍問道:“米爾亞卡河,是不是市區裏的那條?”
小夏點了點頭,繼續讀道:“最危險的區域是波斯尼亞龍大街,塞族的狙擊手經常狙擊出現在這裏的任何事物和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