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回事？”
商場共有十五名售貨員，全是女性，但霍從軍並沒有讓她們在門口迎賓。
現在商場的規模太小，層次也太低，還夠不到那個份。
“陶經理安排我們來迎賓的。”
“他把我們分了組，輪著到門口迎賓。”
兩個售貨員解釋道。
霍從軍點點頭，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這個舉動也不影響商場的收益，就由著他們發揮吧。
進了商場，售貨員們紛紛問好，霍從軍都回應過，左右看看，不見陶鬆和羅平。
“陶經理和羅經理在哪裏？”
“他們一來就到辦公室了。”
裝修商鋪之後，霍從軍在最裏麵劃出一長條地方充做倉庫，所謂的辦公室，就是倉庫裏放桌子的地方。
繞過櫃台，霍從軍來到後麵，隻見陶鬆和羅平兩個人，一個坐在凳子上一個跨坐在桌子邊，正商量著什麽。
霍從軍放輕腳步，緩緩走了過去，就聽陶鬆說道：“初步方案有了，我們還需要有個對手。”
羅平讚同道：“有了對手，我們前進的目標才能更清晰。”
“這個對手要強大，要能給我們壓力，這樣才有動力。”
“它還要有衝擊感，最好是每天都能見到，我們才不會鬆懈。”
說到這裏，兩人目光相對，似乎都看到了對方的心意。
霍從軍走到跟前，說道：“我看，就讓友誼商店做這個目標！”
“霍哥！”兩個年輕人都站了起來問候。
霍從軍笑道：“我提議的這個目標怎麽樣？”
“我想的就是它！”
“友誼商店最合適！”
三個人同時笑了起來，霍從軍道：“怪不得古人說英雄所見略同！”
陶鬆抓起桌上的本子，交給霍從軍：“霍哥，我和阿平設計了一個商業預案，你看看。”
霍從軍拿過，從頭到尾掃了遍，沒有說可或不可，而是將本子放回桌上，問道：“你們和我講講這個方案。”
商業方案是文本的表現，更是行動力的體現，霍從軍深知，一個計劃能否順利執行下去，在於製訂者的執行力和對細節的考慮，這些東西在文本上根本看不到，這也是他讓兩個年輕人當麵講的原因。
陶鬆羅平對視，由羅平開始說明：“我和陶鬆已經初步調查過友誼商店，它的經營範圍主要集中在名貴商品上，以我們目前商場的規格，肯定沒有辦法和它對抗。另外，它經營的那些品牌，也不一定適合我們。”
霍從軍點點頭，這倒是真的，友誼商店是國有單位，背靠大樹好乘涼，根本不用考慮資金的問題。
而且從開放前就被劃為專門供應外賓，名聲早就打出去了，客流量也不用考慮。
自己現在雖然有些錢了，但遠遠不夠，別說鋪開攤子，就是集中在某個品牌上，運轉起來也很困難。
羅平又道：“因此我們製訂的方案裏，以同款替代品做為貨源。”
陶鬆補充道：“開放五六年，很多人都希望自己使用的東西檔次能更高一些，但是那些精品貨一般人又買不起，這也是我們決定用替代品做為貨源的一個原因。”
霍從軍聽明白了，替代商品是商業裏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就像兩人所說的這樣。
隻是沒有想到，兩個沒有學過市場學的年輕人，居然無師自通。
“你們的這個設想非常符合市場規律，也非常超前！”
這可不是霍從軍亂稱讚，在開放的前幾年裏，並沒有人想到替代商品這個事，大眾對於市場學什麽的完全沒概念。
陶鬆和羅平都咧開嘴笑了，能得到老板的讚賞，比給他們漲薪水都高興。
陶鬆續道：“根據我和阿平的調查，友誼商店的一樓是超級商場，主要出售高檔的食品飲料，米麵製品以及土特副產品，這部分貨物並不適合我們商品賣。”
羅平接道：“它的三樓銷售玉雕牙雕刺繡古玩等工藝品和紀念品，也不適合我們商場。隻有二樓的服裝鞋帽化妝品比較適合我們商場。”
霍從軍點點頭，友誼商店自己也去逛過，確實是像兩人說的這樣。
“那你們有沒有定下最終的銷售種類？”
兩人同聲答道：“定下了！”
簡單謙讓，由陶鬆說道：“目前我們定的商品種類是化妝品，這也是考慮了我們的運營資金。”
關於本錢的多少，霍從軍並沒有和兩人提過，是兩個人看到自家商場裏賣的都是太陽鏡，評估過後做了這個決定。
在服裝鞋帽化妝品裏，隻有化妝品的成本最低，收益也最高。
這個決定霍從軍很滿意。
林道龍說過蛤蟆鏡的貨款不急著回收，除去設立人才市場的資金，自己手裏現在仍有二十多萬，以這個規模搞搞服裝也不是不行，不過考慮到收益比，顯然化妝品更適合。
和今天一樣，八十年代的女性市場同樣是消費的重頭戲，在開放前基本沒有什麽化妝品，隻有一些簡單的擦臉油擦手油，當人們看到港台明星光鮮靚麗的裝扮後，都希望自己也能變成那樣。
“好，隻要你們考查好了，就放手去幹，我可以提供十萬的資金。”
陶鬆羅平二人都吸了口氣，十萬元，這可是一筆巨資！
“霍哥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兩個年輕人馬上開始行動。
霍從軍叫住兩人，掏出二百塊，一人給了一百。
“拿著，在外麵跑別虧待了自己。”
“霍哥，用不了這麽多！”
“除了你們的消費，也考慮下別的，你們就不和人打交道了嗎？”
霍從軍遞個眼神，陶鬆羅平馬上就領會了，笑嘻嘻地接過錢：“霍哥，我們走了！”
送走二人，霍從軍巡視商場。
幾天沒來，蛤蟆鏡已經賣得七七八八，大概估計了一下還有三千多隻，說起來很多，可是和商場一比，隻占了很小的一塊地方，整個商場顯得空****的。
“這樣可不行，得讓這裏充實起來。”
重生前霍從軍沒有做過生意，但也知道些做生意的口訣，所謂貨賣堆山，不怕有貨隻怕沒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