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人哪個不是第一批做地產的,平日裏也都自認為是老資格,此時聽王實這麽說,馬上就有人笑道:“那霍總很厲害。當初瓊島剛開始往外批地的時候,我就來了,記得當時還是雷一把手在這裏主事。”
另一人也道:“當時批地可不像現在這麽正規,根本就沒有對外拍賣一說,除了找關係還是找關係。”
兩人說罷,都向霍從軍投去鄙視的目光,其他人也都是各種看不起。
小富頗為不滿,隻是他坐在末位,也沒有插話的資格,霍從軍則是笑笑,道:“瓊島確實開發的很早。”
王實說道:“深市第一塊土地拍賣就是由霍總拍下的。”
登時滿座震驚,不知道霍從軍經曆的那些人都和王實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時的反應一樣,個個瞠目結舌,望向霍從軍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崇敬。
霍從軍笑道:“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不提也罷。”
先前那兩個地產大佬馬上收了狂態,向霍從軍舉杯敬酒,其他人也是紛紛敬酒。
一頓飯吃罷,眾人都散了,王實又單獨請霍從軍去喝咖啡,談起公司收益的事。
“霍總,多虧了您的大手筆,”王實不無感激地說道:“我們公司現在身份爆漲,光您的投資就賺了五個億!下一步我準備擴大公司規模,做成全國性的產業!”
霍從軍淡淡笑道:“王總是個非常好的經理人,不過這些收益我打算全都撤出來。”
王實大為詫異,道:“霍總,現在正是地產爆漲的時候,我完全有把握將公司的收益再翻倍,您怎麽要在這個時候撤資?”
霍從軍道:“這裏沒有外人,我就有話直說了,這輪上漲來的太快,勢必不能持久。”
王實滿臉的疑惑,“霍總,全國各地的人都來瓊島買房了,很多人想買都買不到,您怎麽說這輪上漲不能持久?”
霍從軍道:“瓊島的這輪地產怎麽熱起來的,也不用我多說吧?”
王實不好意思笑道:“這點小把戲當然瞞不過您的火眼金睛,都是地產商們炒作才熱起來的,不瞞您說,我也跟著炒了。”
見他如此誠實,霍從軍點點頭,說道:“既然是炒作,就肯定會降,什麽時候降主要還是看有多少人來接盤。國內的經濟也發展了有十多年,光看數字也確實增長了不少,可是實情呢?”
王實有些明白了,接道:“實際情況是無數的農民工進城務工,才讓經濟快速上漲,我也看過珠三角的這些城市,不管是哪座城市,它的發展都是以犧牲農民工為代價的。”
霍從軍又點點頭,道:“你說的非常對。現在的繁榮是從絕大多數人身上壓榨出來的,真正來瓊島買房的都是沿海各地的企業主、還有和各個地方勢力有勾連的關係戶們,相比起大眾來說,他們隻占很小的一部分,僅靠著這些人這擊鼓傳花的遊戲能玩多久?”
王實全然醒悟,連連點頭,帶著幾分激動道:“霍總的分析一下就看到了根上!現在的實情確實是這樣!”
又問道:“那霍總,您覺得我們暫時先從地產行業撤出來,等到行情向好的時候再進入?”
霍從軍道:“也不用,想要在任何一個行業長久發展,都需要在本行業內有一定的名氣,新興的企業再有實力想被市場接納也需要一段時間,我的那些資金留下百分之五就行。”
王實喜出望外,霍從軍不完全撤資就表示對他公司的支持,以霍從軍背後的人脈勢力,還怕公司發展不好。
“霍總,您放心,剩下的這百分之五,我一定會好好的運用!”
王實又問:“霍總,您說地產行業的春天什麽時候才會真正到來?”
霍從軍道:“可能還要等些時候,起碼得等相當的一部分人發達了,又或者是有非常強力的扶持了,那個時候,地產行業才能長盛不衰!”
王實恭敬地說道:“聽霍總這麽一番講解,勝過我讀十年的書!如蒙霍總不嫌棄,我願意拜霍總為師!”
霍從軍笑了起來,說道:“論起來王總比我還要大上幾歲,這個師我可不敢當!”
當天王實就讓手下辦好了所有的事,按著約定,霍從軍在他的公司裏隻留下五百萬的股份,其它的都換成了現金。
不止如此,王實自己也開始大量的拋售手裏的地產樓盤,在整個瓊島成了唯一的逆流。
處理過這事,霍從軍帶著小富返回羊城,準備去看望過方誌新就返京,沒想到在麗柏商場接到了陳河的電話。
“老霍,好消息!好消息!”電話裏,陳河難掩激動,“國內的股價終於全麵放開了!”
從去年年底滬市和深市設立股票交易所之後,很快就對股價進行了限製,和現在看到的一樣,每天的漲幅與跌幅都有限製,這樣做的好處無疑非常的明顯,阻止大莊家通殺中莊和散戶,但在當時看來,這種做法極大的阻礙了市場的發展,可以說每一個股民都對這個做法有意見。
陳河道:“我們賺錢的機會來了!”
霍從軍笑道:“說吧,這次讓我去哪?”
陳河道:“去滬市,正好上次那些錢我還沒有轉給大家,你直接拿去炒就行,穩賺不賠!”
兩人商議已定,霍從軍在羊城待了二天就帶著小富到了滬市。
來到外白渡橋,遠遠的就看到一棟灰色的五層建築外聚集著大量的人群,正是證券交易所在的浦江飯店。
“嗬,可真夠熱鬧的!”小富說道。
等走到近前,更能感受這份熱鬧,站在人群裏不管想往哪個方向走,不用力去推根本走不了,霍從軍不由想起了初到羊城十三行的時候,也是這麽熱鬧。
和小富兩人費了老半天勁,終於擠到了證券交易所的門口,這裏的門本就比較小,大量的人流都堆在門口,想進的進不去想出的出不來,一點辦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