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他媽的說他們文明,文明到他媽的哪了!強盜土匪流氓無賴騙子,哪點能和文明掛上關係?整天除了他媽的女人就是他媽的金錢,除了會說人話,連個人都不配當!”
看到成大海的反差這麽大,霍從軍也不禁有點好奇,問道:“你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成大海最後還是沒說去找西蒙單獨談的時候究竟受了什麽委屈,不過看他的樣子,顯然是被侮辱的不輕,不然態度也不會轉變的這麽大。
霍從軍道:“那我們的任務怎麽辦?”
成大海氣乎乎地罵道:“誰他媽能完成誰去完成,老子是不想當這個孫子了!”
又將那一大筆錢交還給霍從軍,道:“霍總,這些天的花銷,我會想辦法補上的,這事到此為止!”
霍從軍開始以為成大海說的是氣話,畢竟這個任務可非同一般,不是普通任務所能比的,而且一直以來成大海總愛說“隻要能申辦成功,別的不重要”。
但很快就發現,這一次成大海是來真的,當天晚上他就開始給上麵寫報告,一直熬到淩晨才睡。
次日早上霍從軍起來,成大海還沒有醒,身邊的床頭櫃上還放著那份報告,霍從軍過去瞟了幾眼,隻見上麵大意是說已經用盡了各種方法,可是洋人不僅沒把他放在眼裏,也沒有把上級放在眼裏,更沒有將高層放在眼裏。
當今名義上還是由大人物做主,但大部分時間他都已經退到幕後,日常事務都由新高層做主,霍從軍也曾見過新高層,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同樣也心思通透,沒有任何小動作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這份報告遞交上去,也不知道成大海是福是禍。
天亮之後,成大海將西蒙等人落在酒店,直接帶著團隊撤了,霍從軍也回了鋼廠,隻留下小富一人在酒店充當聯絡員。
事情的結果很快就下來了,上麵換了一個新的申辦團團長和西蒙等人接洽,但接洽的規格已經降了,辦事的時候也是特別的公務化。
聽到小富報告的這些消息,霍從軍就明白了,新高層也非常不爽外國人那番高人一等的姿態,不願意慣著他們。照這個樣子,這件事十有八九成不了。
果然兩三天之後,西蒙的代表隊就走了,又過了一段時間,奧組委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國內不符合申辦的條件和要求,申辦權最後落到了悉尼,這件事也暫時落下了帷幕。
在西蒙他們走了不久以後,接連發生了好幾件事,都和蘇聯有關。
在12月8號這天,俄國白俄還有基輔三國簽署了一個協議,宣布三個斯拉夫國家將單獨組成一個聯合體,叫獨聯體。
聽到這個新聞,霍從軍特別的感慨,在重生之前,基輔已經受西方的蠱惑,和另外兩個基拉夫鬧崩了,脫離了獨聯體不說,還要一個勁的往西方靠,此後又故意引發和俄國的衝突,為西方當看門狗。
此後的一個月裏,幾乎每天都能聽到有關蘇聯的新聞,到了25號這天,就在西方世界慶賀聖誕節的時候,最後的重磅消息來了。
戈爾巴喬夫在電視上,直播出了說那句話:“從今天起蘇聯就不複存在了!”然後,他又宣布了辭職。
畫麵上所有的人都在歡呼,慶賀聲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就連電視機前的鄭慧都感受到了,笑道:“蘇聯終於倒了,以後沒有國家敢欺負我們了!”
霍從軍道:“那可未必。”
鄭慧道:“什麽未必不未必,就好像你知道似的。你看看這些人多幸福多自由。”
霍從軍笑笑,沒再說話。
第二天到了鋼廠,所有人也都在議論著這則新聞,走進辦公室,電視機正開著在重播新聞,畫麵裏也在播放這則新聞,小富眉飛色舞,“霍總,你昨天看新聞了嗎,蘇聯解體了!他們的人民獲得自由了!”
小吳也道:“這真是個好消息,以後再也沒有獨裁了。”
霍從軍忍不住提醒,道:“你怎麽就知道他們自由了?”
“這還用說嗎!”小富也是和鄭慧一樣,說電視畫麵裏的那些人都在歡慶,那麽多人都是一樣的態度,不可能是假的,還強調道:“西方那麽富裕,隻要他們加入到西方,就能過上美好的生活。”
鄭慧和小富他們都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畫麵,霍從軍卻已經在重生前見過太多太多,每一個出現這種畫麵的地方剛開始都很興奮,不過很快他們就都發現生活不僅沒有改善,反而變得更糟。
任何一個跟隨著黴國腳步的地方,最後都變得自由,因為相關的公權力部門全都停止了運行,這些人不僅獲得了生存的自由,也獲得了搶劫和被搶劫的自由、殺害和被殺害的自由。
就像那句話所說:你們獲得了自由,也獲得了快樂,一無所有的快樂。
但是此時此刻,所有人都陷入了媒體構造出來的假象,所有人——包括當局者和旁觀者,都以為他們即將跨進天堂。
回想起重生前後的種種事情,霍從軍忽然生出一種感覺,這個世界像是被導演一般,被人暗中引導著,一步步走向了自私和貪婪。
桌上的電話響起,小吳接起聽了一句,便將電話將給了霍從軍,低聲道:“是上麵的。”
“霍廠長,你好,”電話裏工作人員說道:“新年將至,上麵將舉辦一次茶話會,請你在一月一日來準時參加。”之後又說了一個地址,就掛了電話。
自從陳河外放東完市一把手之後,在京城裏就少了一個消息來源,不管是什麽消息,再沒有人提前放風,都是直接就得到了正式的通知。
新年茶話會霍從軍也參加過一次,主要就是個見麵會,各路精英們坐在一起聊一聊,也不會談什麽重要的事,因此也無需做什麽準備。
不過廠裏還是需要做準備的,而且也已經準備了好長時間,就為給工人們過一次盛大的元旦晚會。